第八章：公路大逃亡：低溫和變異狗

楚月被凍醒，但腦子還沒清醒。

她給自己滴了兩滴眼藥水，又在嘴裡塞了一片薄荷糖，點火發車，將空調暖氣開啟。

但這點暖氣遠遠不夠！

“怎麼突然這麼冷？”

楚月抱著貓瑟瑟發抖，由於吃了薄荷糖提神，她哈氣取暖的時候只感覺冷流鑽進了她的喉嚨，讓她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什麼叫“透心涼，心飛揚”。

也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此刻，原本還算安靜的服務區再次熱鬧起來，人們紛紛點火開啟空調取暖，有幾家人甚至在外面升起了篝火。

“天氣怎麼這麼奇怪？明明是大夏天，氣溫怎麼猛然降低了這麼多？”

“唉，連毒霧末日這種東西都出現了，氣候極端一點也正常。只希望，能平安趕到山海市。”

“還山海市呢，能不能捱過今晚都夠嗆。”

“好冷啊，我不想逃了……”

楚月翻出一條薄毯子裹在身上，和小貓相互依偎。

她不知道外面的溫度是多少，但從車窗上凝結的一層薄薄的霜氣來看，溫度至少降到了零下。

“要是有一件厚厚的衝鋒衣就好了，哪怕一件也行啊。”

“喵嗚。”

懷裡的小貓發出聲音，好像在迎合楚月的話。

正在這時，車窗被人敲響，楚月往外面看去，搖下車窗就見沈棋身上穿著一件橙紅色的衝鋒衣，手上還拿著兩套沒用拆封的衣裳，笑著揮了揮手中的衣服。

“姐，今晚睡得還好嗎？”

楚月看了眼手機，此時是凌晨三點三十五，她差不多是九點多開始睡覺的，滿打滿算也睡了六個小時了。

大家都穿著單薄的短袖，偶爾有一兩個人身上裹著圍巾或者棉被，外面烤火的人見到沈棋穿著暖和的衝鋒衣，手上還拿著兩套，無一不露出看獵物的表情。

末日之下沒什麼人性，在快被凍死的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棉襖那就是在作死。

眼見有幾個人就要虎視眈眈地衝向沈棋。

楚月連忙開啟副駕駛的門，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上車。”

“好！”

沈棋屁顛屁顛地跑上車，坐上副駕駛，開始給楚月拆服裝包裝。

楚月則發動汽車，趁那群被凍壞的人圍過來之前，駛離了服務區。

沈棋無比貼心地將衝鋒衣的拉鍊扯開，用手熨得平平整整：“姐，這衣服是我從倉庫裡找出來的員工套裝，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當是我坐姐姐的順風車的車費了。”

楚月開了幾分鐘，將車停到路邊開始套衣服：“你還算懂事，會開車嗎？”

沈棋點頭如搗蒜：

“會！姐姐要是開累了可以讓我來接手！”

有沈棋這樣聽話貼心的隊友，哪怕是個NPC，楚月心中也甚是滿意。

楚月自然不是什麼人都收的，她之所以鬆口帶上沈棋，一則，這個傻子在末日下還祈禱法律能夠救他，說明他遵紀守法，至少品行沒問題；二則，他能在氣溫驟降時立馬找出加油站員工的衝鋒衣取暖，說明他腦子不傻，眼裡有活。

在衝鋒衣和空調的調理下，楚月漸漸恢復了一點元氣。

黑霧帶來的一系列連鎖反應來的太快，令人猝不及防。

接下來的路，還不知道得有多驚險。

楚月從車後面拿出兩盒自熱米飯，加熱後，和沈棋一人一盒吃了起來。

沈棋已經餓了一天了，他滿足地吃著熱騰騰香噴噴的自熱米飯，看楚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仙：“小月姐，您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那麼多逃亡的，沒一個有您這麼好的條件。”

黑霧來的無聲無息，大家都跑得很匆忙，路上能搶點有色飲料和泡麵都算是奢侈了，哪裡吃得起自熱米飯？

楚月卻沒有沈棋想的那麼大方，當初囤貨的時候都是按照一個人頭屯的，如今加了只能自給自足的貓就算了，還來了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僅僅憑藉楚月的那點貨養兩個人肯定是不夠的。

她吃著自熱米飯，含糊不清地說：“我可不養閒人，今天讓你奢侈一把，以後的每天你就只能吃麵包和沒有熱水的泡麵。除非能拿東西來換。”

聞言，沈棋嘴裡的飯都不香了，他一邊味同嚼蠟地扒飯，一邊遊離地望向窗外。

看著看著，忽然，他扒飯的動作加快，三兩口吃完米飯後胡亂擦了下嘴，激動地指著外面：“小月姐，你吃桃子嗎？”

啥？

楚月慢條斯理地抬起頭，聽沈棋補充道：“黃桃，個個皮薄肉厚，鮮嫩多汁，我們這兒夏季盛產的，再不摘就要被凍壞了！”

楚月看向窗外，此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勉強能看到高速公路旁邊是一個小鄉村，挨著公路種了很多水靈靈的紅皮黃桃。

不敢想象要是有了這些黃桃，她的公路生活水平會提高多少檔次。

沈棋拿了個塑膠袋，興致勃勃地下車去摘桃子，此時的高速處於一座橋上，楚月剛想給他遞個繩子，就見沈棋一個小跳攀上了高速橋旁的大樹，像只靈活的猴子爬了下去。

楚月拿著繩子下車：“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跑酷達人。”

沈棋也不管桃子外皮有沒有破損，有一個算一個全往袋子裡面薅，笑道：“要不是因為能跑，我早在昨天就被那幾個畜生……唉。”

他心酸地嘆氣，將桃子綁在楚月遞下來的繩子上，讓楚月把桃子拉了上去：“姐，你把桃子放在車上，我再摘一袋子上來。”

楚月把黃桃全部裝進小黑包裡後，將空塑膠袋重新扔下去。

她趴在欄杆上，此時這條路上並沒有車輛經過，黑霧也以停滯不前的速度遠遠的在西邊挪動，所以楚月非常的輕鬆。

直到小狸花從車上下來，喵喵叫著蹭楚月的腳，楚月蹲下來摸了摸貓頭：“冷了？姐姐馬上上去陪你。”

“喵！喵！”

撫摸並沒有讓小狸花安靜下來。

它此刻不止用頭蹭楚月，而是用嘴死死地咬住楚月的褲腿，小小的身子努力地往後面探。

不對勁。

小狸花的表現，就像是提前感知到地震後不斷逃竄的動物。

楚月立馬警惕起來，她猛然往西邊看，就見不遠處，彷彿有什麼成群結隊的物種正在往東邊狂奔，速度之快，連普通的汽車都只能望其項背。

是什麼東西？羊群？

楚月眯了眯眼，看清那群物種明顯不正常的血紅色眼睛後，心跳徒然加快，衝橋下的沈棋大叫：“不好，快上來！”

沈棋是個令人省心的隊友，聞言，他沒有問為什麼，而是利索地扔掉剛裝好的桃子，沿著樹幹爬上來。

此刻楚月已經上車點火，後視鏡中，那群高速移動的物種飛速靠近，楚月緩緩起步，對著仍然在翻欄杆的沈棋道：“快點上來！”

眼見那群變異物種離車只有幾米，沈棋這才一隻腳踩上副駕。

連門都來不及關，楚月直接猛踩油門起步。

一隻腳踏上車的沈棋一個踉蹌，差點掉下去，楚月連看都沒看，本能地伸手死死抓住沈棋的胳膊，將他穩住。

“啊！！！”

突然，沈棋發出驚悚的叫聲，楚月往旁邊一瞄，只見一隻變異紅眼狗死死地咬住了沈棋的褲腿。

沈棋一邊大叫，一邊使勁瞪腿，企圖把狗甩開：“小月姐，有東西咬我褲腿。”

但就像黏住了噁心的軟體動物一樣，怎麼甩也甩不開。

變異狗的唾液滲透進沈棋的褲腿，讓本就處於驚恐狀態的他更加激動：“姐，救命啊！”

楚月緊張地咬住下嘴唇，聖印急促但卻沉穩有力：“閉嘴，我將車往欄杆邊靠，你趁機把狗伸到欄杆那裡摩下來。注意，別撇到自己的腿了！”

速度過快，腿碰到異物，會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