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畏畏縮縮的醫生覺得自己雙腿有些發軟,看著一步步逼近的周予他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你們是隸屬於哪個幫派?這些酒水是從哪走私來的?老實點回答,或許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周予走到為首的那名醫生身邊,直視著對方,但雙手卻毫無徵兆的朝兩側劃出一個半圓。

站在醫生左右的兩名助手喉嚨裡頓時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眼含絕望的癱倒在地上。

“別......別殺我!我......我也是被逼的,他們......他們是永聯社的成員,他們的大本營就......就在唐人街裡!酒水......酒水每天早晚各運走一次,來源似乎......似乎來自加國......”

“永聯社唐人街?嘿,還真是專門坑老鄉的傢伙。”

周予想起自己剛剛在那廠房裡看到的景象,那些被割掉舌頭帶著腳鐐的工人大部分都有著一張東方面孔,這些傢伙連同胞都不放過,甚至專門對他們下手,真是罪無可恕。

周予點了點頭,又問道:“這座工廠裡大概有多少?他們的人又有多少把槍?運送酒水的車隊多久來一次?一條一條說清楚,如果我滿意的話,就會放你走。”

那名醫生見識了周予可怕而殘酷的手段後,根本不敢有絲毫隱瞞。

見鬼,隱瞞這些事對他有什麼好處?當下便一五一十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一股腦倒了出來。

這座工廠裡有著六十多名啞巴工人,以及比他們人數稍少的四十名幫派成員,減去周予剛才幹掉的幾個人,以及外面守著的那些打手,廠房裡的人應該不超過二十名,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裝有熱武器,這就比較難辦了。

然而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鐵門被人從外面拍響,疤臉大漢似乎覺得醫生今天的動作有些慢。

“好了嗎?好了我就放下一個人進去~”

醫生看了一眼房門沒敢有任何回應,等待著周予的命令。

“告訴他們,把外面那些人一起送進來,一個一個做太慢。”

醫生點了點頭,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朝門外大喊,“把那些人全帶進來,一個一個做實在太慢了!”

門外的疤臉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想,畢竟這可是他們的地盤,這些看起來就像二傻子的傢伙對手持武器的他們來說根本構不成危險。

“你們,全都跟我進去!”

疤臉揮手招呼了一聲,將守在外面的幾名同伴全都叫了過來,畢竟人多一些相對較為保險。

胡人天走在隊伍的頭側,穆德柱排在第二位,兩人剛剛踏進房間就已經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倆極有默契的對視一眼,忽然由前後站立變成了左右,兩個人身材都相當魁梧,頓時將後面那些人的視線全部遮擋住。

“你們兩個混蛋,往前走,不要堵在門口!”

疤臉和他的兩個同伴叫罵著走了過來,就想抬腳將兩人踹進去,可他們剛把腿抬至一半,胡人天與穆德柱忽然向兩側分開。

三人身子一個趔趄,正要調整重心站穩,卻忽然被站在他們身後的洪阿鬼、跛子等人猛地向前一推,強行塞了進去。

房間裡頓時響起了“刷刷刷”、“噗噗噗”的聲音,而劉半仙則落在最後,小心翼翼朝外張望了一下,將門徹底反鎖。

房間裡又多了五具屍體,他們身上都帶有手槍,當下便被輕車熟路的C13眾人全部收繳。

“周先生,這裡面是幹啥的?怎麼還放著一張鐵床?”

算命的見這間房佈置簡陋,故而疑惑開口。

雖然一口氣殺了十多個人,但周予的臉色卻仍然沒有好轉,他沉著嗓音道:

“這些傢伙把騙來的工人們割掉舌頭和聲帶,再帶上腳銬,為他們提供高強度的勞作,外面那些工人全部都變成了啞巴。”

“什麼?真是一幫畜生......!”

眾人聽到這個訊息臉上都露出了憤怒的神色,因為他們都是華人,怎麼能這樣坑害自己人。

先前那位醫生此刻已經靠在牆壁上癱軟下去,他左顧右盼,看向這十幾名凶神惡煞的傢伙,覺得自己今天死定了。

可這群人聚在一起低聲交流了一陣,卻沒有殺他的意思,最先那個領頭的將他從地上拽起,用匕首抵在他脖子上:“走,從這裡出去,陪我們演一場戲。”

“演......演戲?”

醫生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在這生死邊緣時刻要演什麼戲?

不過很快他就有所明悟,因為那些長著東方臉孔的華人全部都掏出了各式各樣的武器,他們有些人趁著外界不注意悄無聲息的潛了出去,有些人則換上了那些幫派成員的衣服,壓低帽簷兒偽裝成他們的人,最後,那領頭的才用刀抵住他的脖子走出房間,對外面大喊。

“退後!全都退後!你們再過來我就殺了他!不要以為我不敢,我......我以前可是殺豬的!”

周予瞬間進入角色,用倉皇中帶著點恐懼,恐懼中又帶著點兇狠的聲音喊出了上述的內容。

很快,這邊的叫聲便吸引來工廠其他方向的守衛,他們紛紛掏出武器從各個方向圍了過來。

看到房間裡的自己人也舉著槍對準那不要命傢伙,其他人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這時,一名臉頰凹陷留著亂糟糟橘色短髮的白人男子對裡面高聲道:“庫奇,你們這幫蠢貨,那麼多人看著怎麼還能讓他劫持了醫生?”

假扮守衛的胡人天、穆德柱幾人不著痕跡對視了一眼,同時在心裡冒出個想法,“誰他孃的是庫奇?”

周予害怕他們露餡,急忙對著外側大喊道:“閉嘴!你們全都退後,要不然我就殺了這個醫生!你們這些混蛋,說著給我們找工作,實際上卻要割了我們的舌頭,你們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開什麼玩笑,現在的紐約可是法外之地,膽子越大掙的就越多!至於你們這些行走的騾子,能為我們出力是你們的驕傲,留著你們一條命已經夠仁慈了!放下你手裡的刀,要不然我會將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然後再沉進東河!”

周予眯著眼朝那位說話的白人男子撇了一下,而已經潛入陰影慢慢向那些守衛背後摸去的洪阿鬼,則已經鎖定了這名敢於對周先生放狠話的傢伙。

他今天死定了,洪阿鬼在心裡想著,不管是哪路神仙菩薩來了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