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姐，來陪弟弟喝一口

談及捉鬼這一玄妙之事，曹帥不能說一點經驗沒有，可以說完全不懂。話頭要追溯到兩年前，他便初次涉足這神秘莫測的領域。當時，他緊隨大師兄的腳步，踏上了前往雲南大理雲龍縣，聽說那裡的一家農戶家裡出了一個不得了的兇物。茅山執事長老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曹帥的大師兄。大師兄見曹帥乖巧聽話便帶他在身邊給自己打下手。兩個年輕人一腔熱血，誓要斬除妖邪以保一方人民家園的安寧。

臨行之際，大師兄特地從茅山攜來一隻雄雞。此雞已悉心養育八年，靈性非凡，其血是大陽之物，特別是雞冠的血更能剋制天下大多數的妖邪鬼物。大師兄鄭重地將它交付於曹帥手中，並悉心叮囑，待到夜幕降臨，畫符驅鬼之時，需破其冠取血以作備用。然而，世事難料，誰曾想曹帥鬼迷心竅似的竟在傍晚時刻，鬼使神差地將那隻珍貴的雄雞宰殺，竟將其烹製成了一道色香味俱佳的椒麻雞。而那原本應作為畫符之用的雞血，竟化作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血旺子湯，飄散著誘人的香氣。

缺少了這一關鍵道具，捉鬼任務變得一波三折異常棘手，幾乎讓自己和茅山的大師兄身陷生死困局。兩人都是命懸一線，萬幸幸的是緊要關頭，曹帥想起了自己在古籍上看到的退而求其次的解決方案。那就是以曹帥這位尚未破身的處男中指指尖的極陽之血替代茅山圈養的茅山雄雞的雞冠血，方才艱難地破除困境，成功完成了捉鬼使命。然而，經此一事，曹帥禍害人的本事得到了大師兄的認可，從此對和曹帥外出完成宗門任務心生芥蒂。回到茅山當天毅然決然地宣佈，自此以後，他再也不會與曹帥外出共同執行任何任務。

自此，曹帥的名聲在茅山內可以說是臭名遠揚了。更有甚，武當，青城等門派內都有人耳聞。既有人因他那次的失誤而嗤之以鼻，也有人欣賞他那份臨危不亂、勇於嘗試的膽識。然而，無論如何，那次事件都成為了曹帥捉鬼生涯中一段難以磨滅的記憶，時刻提醒著他，在捉鬼的道路上，每一步都需謹慎行事，不可掉以輕心。

至於那第二個“半次”的經歷，則堪稱是離奇至極。當時他們還未曾踏出山門一步，曹帥卻已不慎將此次任務中至關重要的一件法器摔得支離破碎。如此一來，整個任務的進展自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阻礙，幾乎可以說是無疾而終。

自那次意外之後，曹帥便被宗門嚴令禁止參與任何與捕鬼驅邪相關的任務，只能乖乖地留在茅山之上，潛心修煉。說是潛心修煉，不過是被嫌棄孤立。平時的他也只能從事一些諸如打掃庭院、清理廁所之類的瑣碎雜務，以此來打發時間。

這段經歷對於曹帥來說，無疑是一次沉重的打擊。他深知自己的失誤給宗門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也深知自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來彌補這一過失。然而，命運似乎不再眷顧他。

曹帥在茅山是不可能接到任務了。

除了幹宗門內的雜務活外，只能日復一日翻看著茅山的一些典籍的，默默地等待著重返任務一線的那一天。

對於這次自己能否幫助大姐平事，曹帥的心裡是沒有把握的。

曹帥望著不遠處的燒臘店，輕聲吩咐道:“大姐，請您去前方的燒臘店，為我購置六瓶二鍋頭、兩斤鮮嫩的牛肉、一隻香氣四溢的燒鵝，再帶上一斤香脆可口的油炸花生米回來。”

中年婦女聽聞此言，臉上不禁露出幾分好奇，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大師，你買這些東西，是打算來做什麼用的呢？”

曹帥依葫蘆畫瓢學著王大師的樣子，先是露出和煦的微笑，然後淡然開口解釋道:“大姐，捉鬼之道，玄奧異常，稍有不慎便會有性命之憂。而驅邪捉鬼的方法，也不只是你想象中那般簡單隻有打打殺殺。其實，捉鬼之法分為文捉與武捉兩種。正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便是鬼魂，也並非都該魂飛魄散。所謂文捉，便是透過某些通靈法門與它們建立聯絡，與之深入交流，幫助它們解開內心的困惑與執念。唯有如此，它們方能放下過往，心甘情願地踏上轉世輪迴之路。”

曹帥娓娓道來，言辭間條理清晰，邏輯嚴密，使得那位中年婦女聽得連連點頭，彷彿被他的智慧所折服。最後，她恍然大悟般發出了一聲感嘆：“哦，原來如此啊！曹先生你真是慈悲為懷，菩薩心腸啊！”看著大姐漸行漸漸遠的背影，曹帥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其實，哪有什麼文捉武捉的玄妙，不過是曹帥自己心裡有些發怵，想借酒壯膽罷了。至於為何曹帥自己不親自去買酒呢？原因無他，無非是因為囊中羞澀，手頭拮据。曹帥深知自己的窘迫，也只好無奈地讓大姐代勞了。

“大師，這裡便是您所需的祭祀用品，我特地為您取來了。”沒過多久，那位中年婦女便手提物品，步履匆匆地返回。

“大姐，請問您家中是否還備有香蠟紙燭之類的物品？”曹帥繼續溫和地詢問。

“哦，那些物品家中確實還剩有一些。”中年婦女回答道，語氣中透露出幾分客氣。

“甚好。那麼，您能否與我分享一些關於府上那位已故之人的事蹟呢？”曹帥輕聲細語，儘量不讓話題顯得過於沉重。

“當然可以，其實，那位去世的是我深愛的大女兒......”中年婦女說到這裡，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哀愁，開始緩緩講述起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聽完這段故事，曹帥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與惋惜，不禁低聲感慨道：“沒想到，竟是這樣一位情深意重的女子啊！”

夜幕悄然降臨，曹帥終於來到了那位中年婦女的門前。他環顧四周，目光如炬，審視著周圍的環境，試圖從中洞察出風水佈局的微妙之處。然而，一番觀察之後，他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這不禁讓他感到一絲無奈。

面對眼前的情境，曹帥深吸一口氣，從揹包中取出早已備好的香蠟紙燭，以及特意挑選的祭品。他緊隨其後，跟隨著中年婦女及其家人，一同踏上了前往她大女兒墳墓的路途。

一路上，曹帥神色凝重，步履堅定。他心中暗自思忖怎樣才能支開大姐一家呢？

曹帥想了想後一臉嚴肅的對大姐說道：“大姐捉鬼驅邪的過程，對於普通人而言，無疑是一場危及生命的劫難，若是在驅鬼過程不幸被惡鬼纏身，輕則病痛纏身，纏綿病榻；重則魂飛魄散，命喪當場。因此，待會兒我施展法術時，還望你們和其他家人能夠稍稍避讓，以免受到波及。”

聽聞此言，中年婦女及其家人臉色驟變，他們知道其中利害，當即表示會嚴格按照曹帥的吩咐行事。因此，當一行人即將抵達墳塋之際，中年婦女毅然率領家中老少，默默地轉身下山，迴歸家中，將這片寧靜的空間，留給了曹帥獨自面對。

待中年婦女等人漸行漸漸遠，身影終於消失在視線盡頭，曹帥這才緩緩點燃香蠟紙燭，並從衣兜中取出一隻精緻的酒杯，細心斟滿香醇的美酒。他凝視著墓碑，輕聲低語道：“小弟今年剛滿十八，久聞姐姐在世時亦是位多情之人。今日，特地帶來這杯薄酒，願與姐姐共飲此杯，共敘往昔。”言罷，曹帥輕輕將酒杯放置在墓前，隨後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在期待著某種回應，又似在緬懷那段早已逝去的時光。

往昔在宗門之中，曹帥便常常藏匿身影，偷偷品味著美酒，儘管酒量並非驚人，但兩三斤的酒量亦不在話下。他一邊品嚐著美酒，一邊品味著佳餚，就這樣在他人墳前悠然自得，直至深夜十二點。兩三個酒瓶已空，舌尖微麻，頭腦也顯得有些混沌，他正欲尋個舒適的姿勢躺下休息，耳畔卻忽然傳來了女子幽幽的哭泣之聲。

醉眼迷離的曹帥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背對著他，正默默地啜泣。酒精的作用下，他早已將捉鬼之事忘到了九霄之外。

看著眼前女子哭的傷心，帶著八分醉意的曹帥大著舌頭輕聲問道:“姐姐，你究竟遇到了什麼傷心事，要在這裡獨自悲傷地哭泣呢？”

紅衣女子沒有回頭，只是低垂著頭，聲音中帶著幾分淒涼，鬼氣森森的說道：“弟弟，你有所不知。姐姐我遭心愛的人所棄，心中悲痛難抑，這才忍不住在此哭泣。”

天道似乎並不總是公平的，為何有情人卻難以覓得良緣？曹帥懷著這樣的感慨，緩緩走向那位紅衣女子，與她並肩坐下，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輕搭在了她柔弱的肩上，將自己的酒瓶遞到了紅衣女子的手中。

曹帥打了個酒嗝後口齒不清的說道:“姐，喝了它!它能讓你忘卻一切煩惱!”

紅衣女子問道:“真的嗎？”或許紅衣女子自己也不曾注意，自己原本充滿暴戾之氣的眼中多了幾分人性的清明，語氣也少了些許寒意。

曹帥斬釘截鐵的答道:“千真萬確!”

紅衣女子聞言，將瓶口放到自己的嘴邊一仰頭狠狠地喝了一口。

紅衣女子被二鍋頭的辛辣嗆得咳個不停。

曹帥拍了拍紅衣女子的肩膀讚賞的說道:“姐姐，好酒量!來陪弟弟接著喝!”

紅衣女子婉拒道:“弟弟，不了不了!我真喝不了了!”

“姐，我幹了!你隨意!我給你炫一個……走起!”曹帥擰開瓶蓋仰頭又是一瓶下肚。

“弟弟，你這……那好吧。”紅衣女子見曹帥豪爽也不再拒絕，仰起頭，眯著眼，狂吞幾口。

又是一瓶二鍋頭下肚，曹帥徹底放飛了自我，他竟然對著紅衣女子放出狂言:“若我是主宰萬物的天，我定要令這世間再無負心之人，讓每一對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來姐，走一個!”

紅衣女子也不再拒絕曹帥，最後甚至奪過曹帥手裡的酒瓶仰頭就開喝。只不過她眼角的血淚更是洶湧流出。大半瓶二鍋頭下肚紅衣女子哭的更加放肆了，好像有天大的委屈化作淚水，在哽咽之聲中順著臉頰落下。

“姐姐，莫再傷心了！”哭聲聽的曹帥心都染上了悲傷的情緒，連忙柔聲勸慰，“人生旅途漫長，哪會沒有波折與坎坷？或許下一個路口，你就會遇到那個比他更好、更值得你託付終身的人呢。”

紅衣女子自顧自地低聲呢喃：“若是我早些明白這個道理，或許就不會落得今日這般田地了。”

曹帥一把將紅衣女子摟入懷中安慰道:“姐姐，現在明白也不晚啊！”見紅衣女子楚楚可憐的模樣，曹帥繼續開導她道:“生活總是充滿希望的，只要你肯等待，肯追尋。”

然而，紅衣女子似乎已陷入了絕望的深淵，她抽泣著說：“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再也不可能遇到真心相待的人了。”

曹帥看著她悲傷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衝動。他藉著酒意，凝視著紅衣女子那朦朧而美麗的臉，深情地說道：“誰說沒有？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女孩！雖然我和你相識不久，但我能感覺到你的善良，你的純真!你的這些都讓我深深著迷。”

紅衣女子聽罷，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而下。她似乎被曹帥的真誠所打動，心中的傷痛也稍稍得到緩解。

曹帥見狀，繼續溫柔地勸慰道：“姐姐，別哭了。人生總有起起落落，但只要你懷揣希望、勇敢前行，總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相信我，未來一定會更好的。”

在曹帥的耐心開導下，紅衣女子終於漸漸止住了哭聲。她抬起頭，眼神裡滿是感激地看著曹帥，彷彿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新的希望。“倘若早些洞悉此中深意，那該是多麼美妙之事。”紅衣女子低吟，聲音裡滿是遺憾的嘆息。

“姐姐，你如今懂得這些也不遲呀!有時要學會愛自己!”曹帥繼續勸慰，希望眼前的女人能夠稍感寬慰。

“剛剛你說你喜歡我是真的嗎？”紅衣女子淚眼婆娑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期待的星光。

“真的。”曹帥毫不遲疑地回答，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認真。

“那你，願娶我為妻嗎？”紅衣女子鼓起勇氣，輕聲細語地問道。

“我願意!怎麼會不願意呢？我就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窮屌絲，能娶到媳婦，就是無比幸運的了，能娶你也不知道是祖上哪代先人積德福！”曹帥毫不掩飾地表達了自己的情意。

紅衣女子的嘴角微微翹起，心底的欣喜再也掩飾不住，羞澀的紅暈悄然爬上臉頰。然而，當她再次抬起頭時，卻見那剛剛許下承諾的男子已然醉倒在地，酣然入夢。

“今日之言，不過是酒後失態。明晚我到你家裡去找你，到時候看你又會怎麼說？”紅衣女子聽著曹帥的鼾聲，心中滋味複雜，低聲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