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墨衍知道鱗音所想,大概會有些欣慰,下屬的腦子終於靈光了。

不過墨衍此時的心思全都在葉清黎的身上。

當他握住葉清黎的手,用輕柔的力氣將人扶下車的時候,他突然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劍與嬌花,並非風馬牛不相及。

而他可以欣賞劍,也願意呵護嬌花。

葉清黎順著墨衍那隻手的力道輕輕落地,周圍傳來了一些倒抽氣的聲音。

她壓了自己幾分容色,可對大多數男人的吸引力卻更大了,他們一看到她,便忍不住生出驚豔和掠奪之心。

墨衍不悅的掃視了一圈目光緊盯葉清黎的人,那些人感受到一陣讓他們後背發涼的危險感,一時間也顧不上看美人了。

“把你們的帽子摘下,面具也摘下。”城門吏看著眼前的幾人忍不住皺眉,除了那個柔弱的少女,其餘三人都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不能見人似的。

該不會其中就有……

在城門吏的逼視之下,林楓和鱗音解了兜帽。

看到兩人都是女子,城門吏只對她們的樣貌生出了驚豔,眼中的警惕卻消散了。

上頭要找的人,是男子。

剩下的墨衍也摘下了面具,這下令葉清黎都忍不住盯住了他的臉看。

自他們第一次見到現在,她還從未看過他面具之下的面容。

讓葉長卿心服口服的九州第一美,該是怎樣的容貌呢?

面具之下後,露出的面容卻讓所有人都失望了。

那是一張還算清俊,可也沒什麼特別的面孔,遠不如他的氣質和身形令人驚豔。

葉清黎盯著墨衍的臉,想找出易容的痕跡,卻發現自己失敗了,這張臉渾然天成,且臉上素淨,連她也找不出毛病來。

墨衍也看向了葉清黎,其他人眼中都是因期待落空的失望,她的眼中卻只有探究和深思。

她似乎並不在乎他長得是俊還是醜,反倒是對他如何遮掩容貌之法感興趣。

這意味著,她對他沒有一絲的男女之情。

城門吏仔細打量了一下墨衍,長相,身高都不相似,於是收回了視線,詢問了幾個問題,差不多了就讓他們進去了。

透過城門看守後,葉清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林楓。

那種他們是衝著林楓而來的預感更強烈了,因為這些人排查的內容不像是在找什麼危險人物,而是在找特定的人。

那幸而她為林楓改了模樣,否則在城門口之時他們就已經暴露了。

當他們去找客棧的時候,葉清黎突然聽到了一聲有幾分熟悉的女聲:“景師兄,你給我買這個好不好?”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沉穩中透出幾分不耐煩的男聲:“靈石在你那兒,你想買便買,不用次次問我。”

“景師兄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些嗎?我們可是很快就要結為道侶了!”

沉穩的男聲轉冷:“事情是怎麼回事你心裡明白。”

“可是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必須娶我!”

景淵看著眼前外表依舊柔柔弱弱,性格卻大變的白憐,心中十分疲憊。

以前嬌嬌弱弱的小師妹,自從出了那一次任務之後就彷彿變了一個人,亦或者是,她本性如此。

而在他打算遠離白憐的時候,白憐算計了他,讓他不得不答應與她結為道侶,從此她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他不欲理會白憐,轉身就打算走,結果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桃花一樣的少女,眼中掠過一抹驚豔。

這抹驚豔被趕上來的白憐捕捉到了,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然後眼中浮現嫉妒之色。

“你在看那個女人?那女人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狐狸精,景師兄你可別被她迷惑了。”

白憐的聲音有些大,周圍的人和葉清黎一行人都聽見了。

葉清黎和墨衍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瞭然。

他們都認出了這兩人是之前在太虛秘境見過的紫霄宮弟子。

景淵和白憐卻沒有認出葉清黎和墨衍。

景淵聽到白憐的話,拼命忍住火氣,對著葉清黎行了一個禮以示歉意,然後拉住白憐的胳膊就要走。

白憐不依,她拼命抽出了手,然後走到葉清黎的面前揚起手打算給葉清黎一巴掌,“當街勾引別人的男人,不要臉!”

這一巴掌還沒落下來,她自己就先飛了出去。

白憐倒在地上後悄無聲息,景淵嚇了一跳,他以為白憐死了,不過他試了一下她鼻尖的呼吸,鬆了口氣。

沒死。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眼出手的墨衍,“我師妹雖然任性,但罪不至死,道友下手未免太狠了。”

“你該慶幸她的手沒有碰到我……道侶。”墨衍道:“否則她就真的沒命了。”

他的話讓葉清黎,鱗音,林楓也齊齊地朝他看去。

道侶?!

墨衍卻目不斜視地對景淵道:“拿你的眼睛看好你的道侶,不要亂看她人,免得惹上殺身之禍。”

剛才景淵的眼神,他也看見了。

白憐嫉妒得發瘋,而他,心中也不是那麼平靜。

有道侶的人還這樣看別的女子,下流。

墨衍看向景淵的眼神透出幾分危險,他有些想將他也連著一併收拾了。

這時幾個穿著和景淵白憐一樣宗門弟子服飾的人走了過來,問景淵:“景師弟,這裡發生了什麼?白師妹如何了?”

嘴上這般說著,他們眼神已經不善地看向了葉清黎一行人了。

他們剛才遠遠地看見似乎是師弟師妹與這行人起了衝突,然後師妹突然就被打飛了出去。

居然有人敢在蒼梧郡公然欺負他們紫霄宗的弟子,這簡直是完全沒將他們紫霄宗看在眼裡!

雙方對立而站,一時間氣氛開始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