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張開了血盆大口,銅鐘大小的巨眼在黑夜中盛放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綠芒,一股腥風更是狂湧而來,直接掀翻了牛圈的茅草頂棚。

若要讓這條妖蛇大口觸及這牛圈,只怕這整個牛圈都會成為它的腹中之物。

眼看著這蛇妖的巨口就要觸及到這牛圈。

只見趙源死死抱著的那把鏽刀,閃過了一絲詭異的紅芒,這一絲紅芒如同導引,閃滅之後再次紅芒大盛,刀影一閃,直接凌立在了空中,佈滿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股極為霸道的氣息從刀中狂卷而出。

緊接著鏽刀迅速的在空中變動了起來,呈砍劈的姿勢出現之後,毫不猶豫的一刀直接朝著蛇妖巨口劈了下去。

鏽刀所化刀芒直接擴大了十丈範圍,一幕巨大的火刀之影伴隨著火芒劈在了那蛇妖的蛇身之上,儘管蛇妖銅皮鐵骨,但在被一斬之後,尾巴直接被劈為了兩截,身上佈滿了血水,腥臭之味讓人幾欲作嘔。

鏽刀在劈出了那一刀之後,似乎也力竭了一般,哐噹一聲,掉落在了趙源的身旁。

顯然,這蛇妖沒有吃住這詭異的一刀,轟隆一聲之後,蛇身直接在大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彎曲著蛇身,奄奄一息,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這是什麼兵器!五百年修煉的金身,在這一刀之下,居然差點被直接劈斷!”有氣無力當中,蛇妖腦中轟鳴不止,但它還是強忍著傷勢,冷靜了下來。馬上就要到天亮了,這傷勢,怕是連一個區區凡人都無法抵擋的了,若要讓這村民甦醒了過來,估計也要死在那些村民的鋤棒之下。

望了望不知死活的青年道士,還有掉落在趙源身旁的那把鏽跡斑斑的大刀,很是畏懼的打了個冷顫,咬了咬牙,心念催動之下,蛇身縮小到了普通小蛇的大小,彎彎曲曲的朝著荒山中游去。

。。。。。。。

第二日清晨,趙源迷糊從夢中甦醒了過來,抹了抹眼睛,只見一張正睜眼盯著自己的人臉映入了他的眼簾之中。

“啊,你是誰啊!”趙源睡意頓無,下意識的去摸尋那把鏽刀。一摸之下,發現更本沒有摸到,心中一驚,看向了那個突然出現人的人臉。

“不錯的刀,”那人臉慢慢的拉開了與自己的距離,手中拿著那把鏽刀,滿眼的欣賞之色,直到這時,趙源才看清楚這人的面貌,這人就是村裡破廟中道士,前幾天還跟著慕雪去偷看了這人。

趙源很是緊張的看著道士的動作,生怕這道士一用力就把那刀給折斷了,在趙源看來,鏽這麼多,自然是很容易被折斷的。但一想起這道士的神秘感,他心中又有些害怕,不敢去奪刀。

道士饒有興致的拿著鏽刀拿捏半響之後,朝著趙源跟前一丟,道:“這刀還你,不過你要馬上幫我把你們村長叫過來,我有要事商量。”

趙源迅速的接住了那把刀,很是心疼的在刀身上吹噓了幾下後,稚嫩的臉上有了一絲的憤怒,抬頭朝著那道士說道:“不去”。

道士一愣,沒想到這小孩這般的倔強,搖了搖頭道:“你不去可以,但是我要告訴你,若沒有我的幫助,你們村子裡來年依舊顆粒無收”。

“唬我呢你,誰信你”。趙源回答道。

“你。。。”道士一時氣結,沒忍住咳嗽了幾下。

不過片刻之後,臉色一變,帶著一副十分可親的笑容開始哄著趙源起來,唏裡咵拉的說了良久之後,總算是把趙源哄了下來,讓趙源答應了去找村長。

趙源拍了拍屁股,站起了身子,望了望大門緊閉的茅草屋,大娘和慕雪還沒起床。也不多想,直到是大娘和慕雪貪睡。

怔怔的走出了牛圈後又半路折回,很是不放心那把鏽刀,提防的望了一眼道士,拖著那把比他人還高的鏽刀,再次走了出去。

趙源的身影遠離後,道士再也忍不住的又一次吐了一口鮮血,氣息頓時萎靡了不少。苦澀的喃喃道:“難怪這刀只能為你所用,想必與你的愛惜有關吧”。

村長家住在村子的中央。距離王大娘家不遠,或者說是這大石村本身就不大,半個時辰就可以繞著整個村中走一圈。

沒過半柱香的時間,趙源便來到了村長的家門口。

“啪啪啪啪”

“李爺爺,在家嗎,源兒有事要找你”趙源流著大汗,對著門中呼呼喊道,顯然這把鏽刀的重量並不輕。

“吱呀”大門應聲而開,屋內傳出了輕聲咳嗽之聲,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從屋中走了出來。

“源兒啊,找爺爺有什麼事情嗎”趙源來歷奇特,村裡人基本上都認識他,加上這孩子平日裡並不調皮,所以村長也很是喜歡他,當然這其中還包含著一絲絲同情的因素,畢竟戰場上生存下來的孩子並不容易。

“嗯,李爺爺早,是這樣的。。。”支吾比劃半天之後,村長算是聽明白了,聽完之後,急忙進屋換了一件衣服,朝著王大娘的家中走去。這可苦了後面的趙源,只能繼續拖著鏽刀,一步一步的在後面向前挪動著。

到了王大娘家後,只見王大娘家門依舊還是緊閉著,顧不得疑惑,走到了牛圈旁邊,望著牛圈中打坐的那名青眉道士,一看便知是方外之士,迅速跪拜了下來,道:“老朽大石村村長,早聞道長借宿我村中,一年來一直沒有拜訪,還望見諒。”

道士睜開了雙眼,氣色散漫,道:“起來吧,我受的傷不輕,只怕熬不過多少時日,一年前,我路過此地,發現此地妖氣大盛,自然是知道此地不遠處必有妖物,所以一直在此等待。”

“這蛇妖吞雲吐霧,具有極高的修為,專吸凡人精氣,你們這一年顆粒無收,也與這蛇妖汲取村中大地之氣有關,但我看它並沒有傷害村中性命,加上忌憚它的修為,所以我也並沒有找它的麻煩”

“一直到昨日,這妖物終究還是按耐不住與我大戰了一場,此刻它也受了重傷,估計也已經遠遁了,只不過你村中被他施了妖法,若不化解的話,村中百姓只怕在一年之內全部都會在昏睡中死去。”

道士昨日昏迷之前,恍惚之中也看到了趙源那把鏽刀的作為,但他並沒有把趙源手中的鏽刀說出來。

聽到這裡後,村長臉色變得極為誇張了起來,整個人頓在了原地,難怪今日他總感覺自己這般的犯困,而村裡那些早起的農戶也不見任何的蹤影,原來是被妖物給施法了,若今日不是自己田裡的活重,強行起來,只怕抵抗這昏睡之意。

不過畢竟為一村之長,壓下了心頭的疑惑,朝著道士顫音回答道:“那道長你說我們該怎麼樣”。

道士揚了揚手,表示讓他放心,村長見到後,臉上也是輕鬆了不少,不過此刻他心中也是疑惑,趙源這孩子怎麼跟平常沒什麼兩樣?這當然是他不知道昨日鏽刀異變之事。

“我來幫你們破陣吧,不過需要那個孩子手中的那把刀”道長望著遠處吃力往回走的趙源,指了指說道。

“嗯,這倒是沒多大的問題,老朽待會跟這孩子說說就好,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協助的嗎”

“其他的都容易,你聽好。我要這孩子那把刀插在你們村最中心的地面上,然後在刀身上方設壇,道壇的高度需掩蓋刀身,每日早晚各上三柱香,祭煉七七四十九天後,再由貧道做法,妖法自然可破。”

村長心中稍微安定了下來,這可是涉及到全村人性命的事情,大意不得。

“李爺爺,你走的可真快”這時,趙源拖著那把刀走進了牛圈中,擦了擦汗水,對著村長說道。

村長用古怪的眼神望了一樣趙源手拖拉著的鏽刀,打量了片刻之後,對著趙源說道:“源兒,爺爺要借下你這把刀,你可願意?”

趙源心中一個咯噔,轉目望向了那個道士,知道肯定又是這鬼道士的主意,不過道士神色怪異的扭過了頭,沒有搭理他,這下讓他為難了起來,他倒不是怕這刀會在村長手中丟失,只是怕村長拿著去砍柴什麼的給弄斷,那麼多的鏽,能做什麼用呢。

村長看出了孩子的顧慮,好說歹說了半響後,趙源很不情願的把刀遞給了村長,村長拿到刀後,自然不敢大意,向道長告別之後,急急忙忙的向著村最中心處跑去。

趙源一頭霧水,不知村長這玩的是哪一齣,愣在了原地。

“還愣著幹嘛,如果不想全村人都死的話,趕緊去幫他忙”道長盤坐著,閉著雙眼對著趙源說道。

聽完後,趙源便急忙的向著村長追去,一路問下來,趙源便知道了其中緣由,儘管年幼的他不是很懂,但是看到平日裡德高望重的村長神色如此緊張,知道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道長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不穩了起來,隨時都有散去的可能,這四十九天以來,如同道長所說的一般,大石村的村民,全都昏睡的厲害,鮮有人再下地幹活,都是起來做個飯吃了,然後倒頭就睡。

村裡唯一精神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沒有收到妖法所害的趙源,還有一個就是村長,村長有道長的丹藥維持,自然能勉強保持清醒。

越是如此,村長和趙源就越相通道長口中所說,所以一直到第49天,這一老一小的精神始終都緊繃著。

這段時日以來,道長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虛弱,年邁的老村長看在了心底,默默的記下了這份恩情。。

這一日,村長和趙源來到了王大媽的牛圈旁,望了望大門緊閉的王大媽房內,小小年紀的趙源,臉上擔憂之色甚濃。

“大娘,有道長在,你和慕雪妹妹都不會有事的。。。”趙源嘴裡嘀咕道。在王大媽家中生活的這幾年,他早就把這一家子當做了親人。

道長做在牛欄圈中看到了兩人後,很是費力的睜開了雙眼,歪歪扭扭的支起了身子,村長見罷後,疾步走到了道長的身邊,準備扶持。

可道士擺了擺手手,正了正身子,朝著村子的中央走去,一路上更是咳嗽不停,讓村長很是揪心。

到了村中央後,如同他所吩咐的一樣,高高的黃臺設在了中央,四周空無一物。

緩步走到了臺子旁邊,道士費力的從後背上取下了青鋼長劍,閉上了雙眼,口中默默有詞,不過片刻,但見他一掃萎頓神情,腳踏七星步做法了起來。

一直過了半柱香都沒有任何的異動。

就在此刻,只見那插在地上的鏽刀開始蠕動了起來,隱約還可以感受到從它身上散發出了一股熱氣。

不久紅芒大盛,最後直接化為了一團燃燒的火焰,這一幕把趙源和村長看的目瞪口呆。

愣愣的站在了原地,怎麼都不敢相信,這把醜陋的鏽刀會有如此奇異的變化。

他們心中儘管震驚,但這些時日在道長身邊耳濡目染,對於這鬼怪一說,心中自然也是有了個底,所以也沒有打斷道士的做法。

“天上三奇日月星,頭戴甲兵,左居南斗,右居七星,逆吾者死,順吾者生,急急如律令,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