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秦大軍大手一揮，不再理會林彤兩人，他直接高聲喊道，“我是疙瘩村的大隊長，分到疙瘩村的人跟我走。”

七人只到了六人，還有一個叫周紅霞的女同志沒有到。

沒辦法林彤依依不捨的跟章英分離，章英他們還得等河溝村的大隊長來。

林瑤他們跟著秦大軍走了一會，來到一個大樹下，那裡有一輛牛車，也有幾個大媽在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麼。

“哎喲，今年怎麼來了這麼多知青？”一個大娘皺著眉頭說道。

“沒辦法，玉河村知青點的房子塌了，正好我們這建的房子多幾間，領導直接讓分了過來，不過明年我們村就不用再接收知青了。”秦大軍解釋了一句。

牛車上有三個大媽，聽到秦大軍的話後，不在意林瑤他們的存在，直接開口繼續說話，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嫌棄。

“雖然明年不分知青過來，但今年我們村不多養了幾個嘛！”

“就是就是，這些個知青一個個嬌氣的很，幹活連村裡的小孩都趕不上。”

“每年都有知青要借糧，年底了工分又還不上、錢也不夠！”

……

聽著大娘們嫌棄話語，知青中臉皮薄的都漲紅了臉。

“你們什麼意思呀？！”王大剛忍不住了，直接說道，“我們下鄉來是建設農村的！”

“說的是你們要接受什麼我們農村教育，你接受就接受嘛，至少得幹活把自己養活，不能讓我們教育你們，還得貼糧食吧！”下鄉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對於知青的這些事，這些大娘們可是門清著呢。

“你…”王大剛被大娘的話給嚥住了，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行了，趙大姐和她兒媳婦也回來了，咱們該出發回村了。”秦大軍見知青們老實了，也出聲解了圍。

這個時期，村裡的牛寶貴著嘞，所以只讓知青們把行李放在板車上，婦女們輪流坐，其他人都走著回村。

路上林彤不是沒抱怨有牛車幹嘛要走，但村裡人可沒有慣著她，直接罵了她幾句。還是劉成剛開口安慰了林彤兩句，她才罷休。

十來里路，走了足足快三個小時，眾人終於到達疙瘩村。

眾人散去，秦大軍帶著林瑤他們六人往知青點走去。

邊走秦大軍邊對他們說，“你們還可以適應幾天，等三月份地裡就開始忙起來了，等會我讓人把你們下鄉的補貼糧送過來，大概夠你們吃一個月了……”

知青點離村口不遠，眾人只走了十分鐘左右就到了目的地，秦大軍把人交給知青點負責人吳英雄後，就離開了，他還有其他事情做。

疙瘩村屬於北方，冬季寒冷，一年只種一季糧食，他們背後還有幾座連綿不斷的大山，物資豐富，算是難得的好地方了。

知青住的地方是前幾年大隊長帶人修的土房，看上去很陳舊，但實際上在這個年代來說，已經是很好的房屋了。

在農村每家每戶都有一個大院子，知青點當然不例外，整間房像四合院一樣的構造，還有前院和後院。

前院有六間房子，左右各三間，房間大小差不多。後院多一些，足足有七間房。但最大的一間正堂是作為客廳來使用的，眾人吃飯就是在這間房子裡的。

廚房在後院正堂的右邊，柴房在廚房的前面，其他房間都是可以住人的。

吳英雄繼續跟眾人講解著知青點的情況，下工回來的知青也都聚過來看新來的知青。

“吳哥，廁所在哪裡呀？”胡自強出聲，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看那，柴房旁邊那有個小門，出去就能看到前面搭了個棚子，那就是我們的廁所。”吳英雄指著柴房那邊說道。

“好。”胡自強點了點頭，趕緊跑去廁所。

剩下的其他人開始互相瞭解起來。

從六七年到現在，包括林瑤這批的七個人，疙瘩村一共來了二十三個知青。

回城的只有兩個人，五年了，其他人見回城無望的，有三個知青找了村裡的小夥、姑娘結婚生子。

現在知青點只有十八個知青，包括還沒到的女知青周紅霞。其中八位女知青，十位男知青。

老知青們騰出了四間房給新知青，男知青兩間、女知青兩間。林瑤林彤兩姐妹現在都不怎麼跟對方說話，一副相看兩厭的模樣，乾脆先一人一間房，等過兩天周紅霞來了，看她自己選擇跟誰住。

分好房間後，三個小夥子扛著幾個麻袋裝在門口喊人，看樣子是秦大軍讓人送的糧食到了。

一份糧食有三斤米、二十斤紅薯、玉米渣兩斤，這些就是一人一個月的下鄉補貼，當然也只有這一次補貼。等下個月就只能靠這個月的工分來換糧食了，只不過沒工分有錢的話，村裡也會根據情況換一些給知青。

至於又沒工分又沒錢的，村裡會借一些給知青，等有公分了再扣，但這種情況吃飽是不太可能，只能是餓不死的情況。

看著村民厲害後，孫向東開口問道，“廚房只有一個，我們怎麼吃飯？”

“大家都是一個鍋裡吃飯，幹活就是分工合作，女生們輪流做飯，男生就輪流打水和撿柴。”老知青趙紅笑著回答。

“那糧食混在一起，大家一起吃嗎？”孫向東對於這種情況是樂見其成的，畢竟他飯量大，吃得多。

“當然不是，每個人的糧食袋自己收著，每頓你吃多少拿多少出來。”趙紅說道，每人的工分都不相同，怎麼可能會混著吃，大家可不是喜歡吃虧的人。

“哦。”孫向東聽了，也沒什麼意見。

“對了，知青院後面圈了一塊地，是屬於我們知青點自留地，那上面種的菜可以大家一起吃，不過這些日子就由你們來照顧了。等下一批蔬菜咱們再輪流照顧。”另一個女知青張素芬說道。

對於老知青的合理要求，林瑤他們當然沒有意見，目前看來，大家都挺好相處的。

“今天你們第一天來，你們自己回房間收拾東西吧，晚飯我們來做。等會吃完後，讓林富貴帶你們去找村裡的秦木匠，我們知青木盆、衣櫃這些都是在那裡換的。”張素芬笑著說。

“好。”林瑤幾人紛紛點頭。

林彤最機靈，直接拉開裝大米的糧食袋抓了一小把米出來，“素芬姐，我晚上只吃這麼多，麻煩你了哈。”

“這都是小事。”張素芬轉身去廚房拿了個碗出來，示意林彤把米放進碗裡，“這差不多煮出來有大半碗。”

“嗯嗯。”林彤笑嘻嘻的點了點頭，這時候的人，大多都有這項技能，會根據生食看來煮出來能有多少。

林瑤沒有拿米出來，而是拿了根不大不小的紅薯，她現在沒有碗，晚上還是吃紅薯比較好。

新知青們紛紛拿出晚上的口糧，然後分開回房間收拾起來。

東北這邊的農村沒有床，睡的是炕。村裡盤的炕還挺大的，至少睡五六個人不成問題。

房間很空，除了炕沒其他的。林瑤向老知青借了抹布，開始嘿咻嘿咻的幹起活來。

幸好房間空，沒多久房間就收拾好了。從包裹裡取出枕頭、床單、被子這些鋪好就搞定了，其他的行李等買了櫃子再放進去了。

林瑤有時喜歡靠著牆睡，這房間又是土牆，看樣子抽空去縣城的時候，要去搞點舊報紙回來貼在牆上。

走了一天，又收拾了一陣，林瑤直接累得癱倒在床上，本想休息片刻，沒成想差點迷迷糊糊睡著了，要不是張素芬她們把飯做好來叫人，恐怕林瑤真睡了過去。

堂屋兩張桌子，大傢伙擠擠就一起坐，林瑤晚上吃的是烤紅薯，也懶得跟他們擠，直接站著幾下就吃完了。

這時候的伙食很簡單，吃飯也都用不了多久，幾分鐘就搞定了。

吃過飯，林富貴帶著林瑤他們六人往秦木匠家裡走去，路上遇上些好奇的村民，看著林瑤他們竊竊私語。

砰砰砰！

“秦叔在家沒？新來的幾個知青想跟你換換傢俱。”秦木匠家的大門沒有關閉，但林富貴沒有帶人直接進去，而是敲了敲大門，提醒有人來了。

“在在在，就猜到你們應該這時候來。”秦家大娘頂著笑臉跑出來，秦木匠跟在她後面也一起出來了，她家跟大隊人是親戚，早就從大隊長那得知這次有七名知青分到疙瘩村。按著人數，他們家早就把衣櫃這些備著的。

“這是秦叔和秦大娘，他家的木匠手藝是家傳的，做的櫃子、桌子這些都很好。”林富貴笑著跟雙方介紹著。“這是我們的新知青，今天只到了六人，說是還有一個得晚兩天到。”

“好好好，都是些漂亮的姑娘、標緻的小夥，歡迎你們來到疙瘩村。”秦大娘臉上的笑容很燦爛，這些人帶來的可都是錢呀！

“秦大娘好、秦叔好。”林瑤他們跟秦木匠兩口子打了招呼了，挨個說自己想要的傢俱。

林瑤要了一個大衣櫃、兩個木盆、一個放木盆的架子，就這幾樣花了林瑤十二塊。林瑤還盤算著看明後天再去縣城一趟，然後把手電筒、暖水瓶這些給過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