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的陸澤宇卻並沒有聽到沈家人的算盤也並不知道自己的調令。

他走出咖啡館,雖然有些失落,但卻有些神清氣爽,彷彿空氣都更清新了一般。

其實陸澤宇的內心深處也知道,如果自己答應沈若雲的條件,有了沈家的幫助,他日後定會平步青雲。

可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眼下得罪了沈家,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不過頂多就是把自己調動到什麼偏遠鄉村而已。

反正自己考公的初心也不是為了做多大的官,又何必在乎這些。

想通了這些,陸澤宇頓時感覺一身輕鬆。

他回到了自己出租屋的小區樓下隨便轉悠,陸澤宇平時沒事兒就最喜歡看小區的老頭下象棋寫毛筆字。

他剛剛走近涼亭,就被一個老爺子毛筆字所吸引了。

陸澤宇從小就對書法感興趣,還拿過全國書法大賽的冠軍,在這方面算得上是天賦異稟。

“剛正不阿?大爺你這四個字寫的挺拔有力,而且入木三分,已經有了幾分顏真卿的三分韻味了。”

“果真厲害!”

陸澤宇由衷的誇讚道。

“哦?年輕人,你也懂書法?”

陸澤宇此話一出,頓時吸引了周圍眾人的目光。

老者有些詫異的看向陸澤宇,他半輩子都沉浸在書法裡,也算半個書法家,尤其喜歡顏真卿的字型。

平時自己也喜歡臨摹一下,只是在這小區裡難有知音,沒想到今日被人看出來了,不由的心生好奇,這才與陸澤宇搭話。

陸澤宇謙虛的說道:“顏公的書法何等深奧,我只是略有涉略罷了。”

說完之後他走上前開口道:“大爺,不知道能否讓我寫兩個字,請您指點一下。”

對方沒有反對,退後將位置讓給了陸澤宇,不過眼底卻透露出一絲期待,畢竟喜歡書法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陸澤宇拿起毛筆,頓時臉色一正,準備就緒之後洋洋灑灑的在宣紙上寫下四個大字:秉公仁直!

這四個字可謂是矯若驚龍,橫空出世,書法之高雅,非同一般。

看見這四個大字,老者頓時雙眼一亮。

“年輕人,好書法,若是沒有個十幾年的苦功,絕對不可能寫成這樣!”

“老高啊,這年輕人的書法可比你厲害多了,你這可算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了!”

眾人都忍不住調侃道。

陸澤宇連忙謙虛道:“晚輩一時手癢,獻醜了。”

此刻老者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一下陸澤宇,開口道:“小夥子,我叫高濤,你叫什麼名字,你是江城本地人嗎?師承何人?”

陸澤宇不卑不亢道:“大爺,我叫陸澤宇,是江城農村的,沒有拜過師,就是自己瞎學的。”

“什麼?這怎麼可能?”

高濤剛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道:“小夥子,你別誤會,我不是瞧不上農村人,老頭子我以前也是農民。”

“我只是好奇,你家裡又是農村的,又沒有拜過師傅,怎麼能夠將書法練到這種地步?”

書法是一個很燒錢的愛好,如果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撐,的確很難有所成就,更不用說還需要請師傅指點。

“大爺,您不用解釋,我知道您的想法,我平時就是靠著臨摹書法大家的作品練習。”

陸澤宇面不改色的解釋道:“而且我覺得書法除了書法本身,更重要的是應該理解書法大家的思想,才能夠融會貫通。”

高濤聽到此話,對陸澤宇內心不由的生出一絲敬佩之心,畢竟不是誰都有陸澤宇這種的毅力和天賦。

他彷彿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看見了以前的自己,當初他也是這麼努力往上爬的。

他剛才說的話不假,他以前也是從一個小山溝裡走出來的,從鄉鎮上一個小科員一步一步走到了正廳級的領導。

其中的辛酸,沒有人能懂,即便是自己的兒子也理解不了他這些年的如履薄冰。

“年輕人,你現在有工作了嗎?在那個單位?”

陸澤宇並沒有在意,只是隨口回答道:“大爺,我剛剛大學畢業,參見了省考,不過還在等著最終的結果。”

“省考?”

高濤喃喃道:“不錯,有前途,不知道你報考的什麼單位,考的怎麼樣?”

他對陸澤宇的印象不錯,彬彬有禮,成熟穩重,算是一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兒子高建國剛剛被調到江城,他之所以跟著來這裡養老,也是擔心自己的兒子。

畢竟江城的水可比表面上看起來深多了,兒子剛來江城,身邊沒有自己的人,他覺得陸澤宇是一個值得培養的物件。

“考的名次還行,不過什麼單位我都無所謂,只要能為老百姓做事兒就行。”

“我本來就是農民的兒子,我知道老百姓需要幫助,我讀書考試不是為了當官,只是想做一些實事。”

此刻陸澤宇說的就是自己的心聲,這就是他當初選擇考公的初衷。

“說的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高濤聞此,眼神之中頓時充滿了欣賞。

他官場沉浮了半輩子,一雙眼睛何等的毒辣,自然看出來了陸澤宇所說的就是他的心聲。

此刻他比剛才還要震驚,沒想到這個年輕人不但書法了得,而且還有這種胸襟和理想,簡直太難能可貴了。

“小夥子,你叫陸澤宇是吧,我記住你了!”

“給老頭子我留個聯絡方式,以後有機會我找你切磋書法,如果你將來真的當官了,我請你吃飯。”

“大爺,借您吉言了。”

陸澤宇在對方手機上輸入了自己的號碼,不過內心卻有些落寞,畢竟自己得罪了沈家,日後恐怕就不會在江城了。

陸澤宇又和高濤交談了幾句,老爺子對他是越來越欣賞了,直到天色有些暗了,陸澤宇這才回到了出租房。

而在他離去之後,高濤隨即撥通了兒子高建國的電話。

“建國,我問你個事兒,這才咱們漢東省省考的考生裡有沒有一個叫陸澤宇的?”

“陸澤宇?”

電話那頭的高建國有些疑惑道:“爸,您打聽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