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指粗糲滾燙,順著綠梔的脖頸劃過,落在她的下頜上,掐住,抬起。

“看看,這就是惹本王不高興的下場。”

在綠梔驚恐放大的瞳孔中,昨日還與她一起做菜的廚子,此時被斷骨片肉,慘叫連連。

血腥氣在院子裡瀰漫開來。

南以承滿意地望著綠梔煞白恐懼的臉,俯身靠在她耳側,笑出了聲。

“即使你不會侍候,本王也不曾這般對你,本王是不是很好?”

說著,他示意屬下將匕首遞過來。

“昨日要不是你,本王怕是著了他們的道,作為獎勵,這最後一刀,就你來吧。”

綠梔恐懼地瞪大雙眼,眼前跪著一個血人,就是剛剛在自己面前被一刀一刀活活剮成這樣子的。

南以承攬著她的肩,帶她上前,在她腿軟時一把撈起。

“動手吧,刺進他的心臟,幫他解脫。”

低沉殘忍的聲音一點點刺激著她的神經,“這是我對乖孩子的獎勵。”

“不、不、不行,奴婢不敢……”

綠梔顫著唇,只覺得頭腦更加昏沉。

南以承沒說話,只是眼神冰冷,帶著她的手往前。

“殺了他,不然,本王就殺了你。”

綠梔突然掙扎起來,眼淚簌簌落下,“求求您,我真的動不了手……”

南以承沒了耐心,箍著她的手往前一捅。

匕首入體,綠梔雙眼一瞪,發出淒厲的尖叫!

“啊啊啊啊!!!”

下一秒,她雙眼一翻,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南以承少見地沉默了兩秒,有些不悅,“這就暈了?”

“把他帶下去處理了。”

望著地上昏迷的小丫鬟,南以承不耐地叫來兩個侍女,把她抬到了屋裡。

“叫府醫過來。”

綠梔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眼淚止不住地流。

“娘,求您別吃我,我能找到吃的,一定不會餓著弟弟的,求您……”

南以承坐在椅子上,聽著她的囈語,神色不明。

綠梔與其弟是從一場大旱中逃荒到京中的。

那場大旱餓死了很多人,易子而食極為常見,有些家庭,也會吃自己的親生子女。

莫名的,南以承想起昨日自己在廚房嚇唬她之後,她比之常人更加驚懼的態度。

她是想起了過去的那些日子?

屋中一時只有綠梔抽泣恐懼的囈語聲。

南以承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丞相府作為皇帝的走狗,應了婚事,還派了試婚丫鬟,不過就是為了試探自己。

但這丫頭十分膽小,與那些細作大不一樣。

難道,是他猜錯了?

床榻上的女子臉色仍舊十分難看,昏迷夢魘時也不忘在求情,讓自己活下來。

南以承默不作聲,往日不羈陰戾的面容此時倒是溫和了許多。

“莫非是本王做的過分了?”

輕聲呢喃響起,白玉摺扇順著綠梔的五官下滑,落在白嫩纖細的脖頸處,悠悠劃過。

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脖頸就在他扇下,幾乎用些力氣,就能刺穿。

半晌,南以承嘆了口氣,收回扇子。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