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泉取過桌上的茶杯,動作優雅的替羅橫倒了杯茶。

抬手示意羅橫喝茶。

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柔聲道:“我這次回來,原是要拉一位朋友入夥,在佛山做生意。

“不過他性情淡泊,對這些賺錢的事,不怎麼感興趣。恰好在這裡遇到你,便想與你聊聊。”

羅橫心中明鏡似的。

看過原劇情的他,自然明白,周清泉所說的那位朋友。

應該就是葉問了。

周清泉繼續道:“我聽說你一個人闖了碼頭一個幫派倉庫,以一敵百,大戰而勝?”

羅橫心知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佛山。

也沒了隱瞞的必要。

於是點頭道:“確有此事,不過沒那麼誇張,當時倉庫裡就七八十人而已……”

周清泉看羅橫的眼神都變了。

原以為江湖傳言,多有誇大。

說是百人,最多不過四五十個打手就算傳言比較務實了。

沒想到,羅橫居然親口道出,有七八十人……

以一敵七八十?這說一句以一敵百,已經不算誇張了哇!

羅橫身形雖然挺高的,但是看著也不是那種孔武有力的。

拳法居然這麼厲害?

驚訝歸驚訝,周清泉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

很快便冷靜下來,溫聲問道:“你能拿出留著福清暗記的金條,倉庫裡的東西,應該都是你取了吧?”

對方都已經見過金條了。

羅橫索性也不隱瞞,點頭道:“確實,我拿了……”

周清泉笑道:“那東西不是什麼正經路數,流出去只會害人,不如都轉給我如何?”

羅橫心道你想收金條就收金條。

扯尼瑪什麼大義的蛋。

哥們還沒聽說過,金條有害人的。

不禁有些暗嘲,果然不能盡信電影劇情。

好好的一位愛國商人,想收金條還編出個害人的藉口。

也對,做生意的,哪有什麼乾淨人……

一手藏到袖子裡,取出兩根金條。

拍到桌子上。

羅橫語帶譏諷道:“現在兩根金條放在這兒,你告訴我,哪根是高尚的,哪根是齷齪的。”

周清泉神情微愕。

羅橫見他這個樣子,索性拍了拍桌上的金條,輕笑道:“做生意嘛,掙錢不寒磣……扯淡就叫人瞧不起了……

“說說吧,你東扯西拉的跟我這麼半天,準備出個什麼價?先說好,低於三百大洋,可免開尊口。”

周清泉終於回過神來。

無奈的抹了把額頭,苦笑道:“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金條。”

羅橫皺眉問道:“你不是說金條,那說什麼?”

哥們在倉庫可只帶了一箱金子回來啊……

忽然,羅橫想到一個可能!

當時在福清的地下倉庫裡,除了金條,還有幾十杆抬槍,和上千斤的煙土!

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不過還是出聲問道:“周先生你直說吧,你想要什麼?”

“煙!福清存在碼頭倉庫裡,那一批大煙。”

周清泉直接了當的說道:“那東西留在國內,無論賣給哪方,都是禍害同胞,不如交給我,轉手賣給南洋那些土著。

“換回來的錢,在佛山投資,你我各佔五成股,算是合夥做的生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哥們打架,被人撿漏……

有人在自己離開之後,將那些東西取走了?

會是誰?

馬邦德?不對,他和鳳姐從事發後,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沒有那個時間!

還有誰?

燈叔?老狐狸知道自己帶著馬邦德與鳳姐離開臨春樓。

有可能猜到自己的打算。

金樓裡藏龍臥虎,高手不少。

他還在幕後,操控著臨春樓的生意,絕對有實力辦到這件事。

羅橫心頭,無數念頭電轉。

周清泉繼續道:“我出渠道,賣掉那些煙土,買回裝置。

“在佛山開辦一家棉紗廠,我已經調查過,棉紗最近緊俏,絕對有得賺,你覺得怎麼樣?”

羅橫此時正想著,怎麼去查明,到底是誰在自己走後,取走了倉庫裡的存貨。

聽到周清泉這麼說著。

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周清泉見羅橫搖頭,還以為他不同意。

繼續解釋道:“南洋的生意渠道,是我這些年打通的,你只要將東西交給我,之後的一切都由我搞定。

“若你不放心,我可以在佛山,找一位名聲上佳的朋友擔保……”

羅橫心知,周清泉想找的擔保人,十有八九便是他的好友葉問了。

搖頭苦笑道:“我若說那些大煙我根本沒取,現在我也不知道東西在誰的手裡,你信不信?”

周清泉聞言微微愣怔。

看著羅橫錯愕道:“你沒取?”

羅橫咬牙道:“我大概能猜到趁我離開之後,取走煙土的人是誰,周先生說的生意我很感興趣,給我兩天時間,我必定會找回來。”

周清泉點頭道:“那好,羅師傅若是有訊息,可以來這裡找我。”

說著,看向桌上的金條,微笑道:“至於這些金條,現在時局動盪,金價一直漲,我做主每根三百五十大洋……”

主動加錢,羅橫當然樂意。

乾脆將已經拿出來的三根賣了。

按三百五十大洋的價格,一共得了一千零五十現大洋。

錢莊的掌櫃,用牛皮紙一百塊捆紮好。

羅橫揹著袋子出門。

轉到無人的巷道中,直接收入揹包內。

只留下五十大洋,裝在袋子裡。

一搖一晃的走向市場。

按著原主留下的記憶,羅橫倒不怕找不到地頭。

轉過幾個街口,羅橫莫名覺得周圍環境有些熟悉。

似乎在附近有什麼事?

莫非又是原主留下的本能殘留?

正納悶著,忽然見一個頭發蓬亂的女子,見到自己,神色慌張的轉過頭。

避開自己的視線,匆匆向旁邊的巷道竄去……

這尼瑪怎麼回事?

原主不會那麼畜牲,連這種一看就是幾個孩子媽的婦人也禍禍吧?

記憶深處忽然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內容……

羅橫猛然回過神。

這女人……

原身從前好像在哪見過?

只是時間太久,原主記憶並不深刻,一時沒想起來。

對方明顯也認出自己來。

並且還躲著自己?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

羅橫邁開腳步,追到巷道之中。

女人正好回頭,見到羅橫跟了過來,面上露出一絲惶急。

腳步更加慌亂。

羅橫下意識便喊道:“站住!你躲我做什麼?”

女人身體一顫,哭喪著臉急道:“羅少爺,四達現在還躺在床上下不來,求您饒了他吧……”

羅橫一怔。

婁四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