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殿,金輝灑落,氣象萬千!

趙宣身穿金黃龍袍,端坐龍椅,俯瞰群臣,威嚴無比。

“陛下,臣有本要奏!”宗正少卿錢明寒跪地拱手。

趙宣還以為他是受劉思虎指使,對運送軍需一事發難,故而龍袍一揮,不悅道:“倘若是為了送軍需一事,就不必開口了,等東西變賣後再說!”

“陛下誤會了,臣是懇請陛下嚴懲柳淑妃,後宮干政乃大忌,望陛下嚴懲。”

趙宣愣了一下,頓時怒火騰昇。

賢良淑德的柳如玉,為了朕,為了大嚴,做到如此地步,這些狗雜碎居然讓朕懲罰她?

趙宣朝劉思虎深深看了一眼,不愧是權傾朝野的大奸臣,壞心思很多,今日早朝破天荒的不在運送軍需這事上糾纏,而是打蛇七寸。

以後宮干政為由,懲罰柳如玉,等同於搬倒柳如山,到時候劉思虎再讓他兒子接替柳如山去打大涼,搶奪軍功。

呵,好計策。

“胡說八道。”

柳莽怒髮衝冠。

後宮干政,罪名極大,一旦坐實,柳如玉被打入冷宮都是輕的,最怕的是會在劉思虎慫恿下,滿門抄斬。

柳莽指著錢明寒破口大罵,“混賬東西,你敢信口胡來?你哪隻眼睛看到淑妃亂政了?再敢胡言亂語,老朽手撕了你。”

趙宣也是雙眸噴火,“淑妃勤勤懇懇,何罪之有?”

錢明寒態度堅決,絲毫不怕,也不搭理柳莽,對趙宣拱手道:“陛下,您看到了吧?柳莽囂張跋扈,而淑妃敢亂政,必是其背後指使、請陛下嚴懲不貸,將柳莽打入天牢,聽候審判。”

“陛下,請將柳莽打入天牢,嚴懲不貸。”

滿朝文武跪下大半,齊齊開口,似乎又要用氣勢來逼迫趙宣妥協。

劉思虎冷冷瞥了眼趙宣,老辣而渾濁的眸底閃過陰鶩,昏君,跟老朽鬥,你還是太嫩了。

趙宣猛然起身,眸光冰寒,厲聲道:“住口。”

眾人噤若寒蟬。

柳莽抬頭給趙宣偷去求救目光,心中祈禱趙宣真的已經改頭換面,因為現在能救柳家的只有他了。

趙宣目光落在錢明寒身上,冷笑道:“你說淑妃干政,可有證據?

倘若你有證據,算你舉報有功,朕封你為一品大臣,如果沒有,便是汙衊,朕誅你九族。”

趙宣冷漠的話語令人膽戰心驚。

天子生氣了,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有意包庇柳家。

再繼續說,就是找死,沒人可以質疑天子的話,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錢明寒滑落冷汗,心中不安,朝劉思虎看了一眼,他感覺今天的趙宣越發不對勁,並沒按照預定的劇本來,一時間不敢繼續下去。

劉思虎老奸巨猾,不動聲色的出來,拱手道:“陛下,後宮亂政,乃國之大事,您若刻意維護柳淑妃,不怕臣等寒心嗎?

何況錢明寒乃宗正少卿,管理皇族宗親一切事宜,此時進諫屬職責範圍,然而陛下卻威逼利誘,此為何意?”

趙宣氣笑了,那麼多人下跪,叫進諫?分明是施壓!

“沒聽到朕的話嗎?朕賞罰分明有錯嗎?”

見劉思虎給自己說話,錢明寒放下心來,顫聲道:“陛下,人證自然是有的,昨日在御書房,一眾奴才都看的清清楚楚,淑妃一早進御書房後,晚間才與您一道出來。

眾所周知,御書房乃處理公務的地方,她呆裡頭當然是在干政。”

聞言,議政殿一陣喧譁,群臣議論紛紛。

錢明寒口若懸河,“後宮干政,國之大忌,長此以往,後宮人人都來摻和一腳,將各懷鬼胎,行不軌之事,還望陛下速柳淑妃打入冷宮。”

“哦?”趙宣眯眼,“你說所有奴才都看到了?那你把看到的人都喊來,朕親自問問他們!”

“這……”錢明寒一怔,他胡說八道的,上哪去喊人。

御書房外重兵把守,文武太監更是忠心不二之人……

“怎麼?喊不出來?在御書房內就叫亂政了?是朕國事繁忙,身心疲憊,才命淑妃來御書房給朕按摩的,你們有意見?就算壞規矩也是朕壞了規矩,錢大人要不要把朕一起處置了?”

“老臣不敢。”錢明寒低頭,“老臣只是為了大嚴國綱進諫,陛下乃天子,天子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可柳淑妃必須嚴懲!”

趙宣雙眸迸射出凜冽的寒芒,“朕若是不呢?”

聲音宛若驚雷,炸響大殿,一時間滿朝文武面面相覷,此事怕難以善了。

見狀,錢明寒乾脆心一橫,牙一咬,道:“陛下若不將柳淑妃打入冷宮,臣等便長跪不起!”

趙宣笑,“這樣啊,那便把以下犯上的妃子處置了吧!”

聽聞這話,滿朝文武啞然,陛下軟骨頭病又犯了……

柳莽瞪大眼睛,心湧滔天怒火,昏君,昏君啊,老朽就不該信你。

“不過,以下犯上的妃子是劉貴妃,劉婉兒!”趙宣冷不丁這麼一句!

議政殿瞬間針落可聞,群臣目光紛紛投向劉思虎。

劉思虎臉色鐵青,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昏君,有能耐啊,居然學會倒打一耙。當即,他咬牙道:“陛下,小女如何以下犯上了?您可有證據?”

“尚書大人莫不是忘了那日在永寶宮外,朕和你說的?你的好女兒,命狗奴才將朕攔在宮外,這不是以下犯上是什麼?

可知母后對此很生氣,要嚴懲貴妃,是朕苦苦相勸才打消母后念頭。

結果你竟敢慫恿錢明寒逼迫朕處置淑妃,是何意思?

既然要處置,乾脆一併處置了吧!”

劉思虎大驚失色,沒想到趙宣會把不是事兒的事,給當成事!

這妥妥的是要往柳婉兒腦袋上扣屎盆子啊!

可……命奴才把天子擋在外頭,的確算以下放上。

要較真,可上升至彌天大罪!

劉思虎臉色陰晴不定。

“陛下,那日貴妃身子不適,她,她連老臣也沒有見,情有可原,陛下應當體恤她。”

趙宣冷笑,“體恤?要不要朕再喊幾個奴才過來傳話?聽聽你究竟有沒有進永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