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想不通,一氣之下跑去了醉仙樓買醉,在雅間中邂逅了被朱衣衛追捕的於十三。

……

兩日後。

入夜。

寧遠舟等人佯攻永安塔。

楊盈帶人易容成他們的模樣,去到安都大臣府上拜訪,從而洗脫掉他們的嫌疑。

蕭與夕和任如意前往金沙樓,找金媚娘商談如何彌補朱衣衛的事。

寧遠舟等人佯攻之後,直接放火燒了永安塔。

他們迅速撤離,換下衣物後,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就在今夜,於十三又一次遇到了初月。

初月嚷嚷著要大醉一場。

於十三終是動了惻隱之心。

他讓初月用一個金元寶,買下他陪初月玩的一夜開心。

兩人去到了金沙樓。

於十三帶著初月大開眼界,為她一一介紹金沙樓中的玩樂。

初月四處打量著,好奇詢問:“你經常來這兒啊?”

於十三答道:“那是!全天下最好玩的地方,最好吃的東西,最好喝的酒,我都如數家珍。”

就在此時,金媚娘走了過來:“全天下被他傷過心的女人,也數不勝數。”

於十三笑意頓收,面上似有尷尬之色。

他低聲道:“你怎麼在這兒?”

金媚娘反問道:“我是這兒的老闆娘,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三人說了會兒話。

金媚娘提醒初月,於十三並不是個好人。

初月不甚在意:“我知道啊。”

金媚娘一臉懵逼,顯然是沒想到初月這小姑娘,心還挺大。

於十三一臉得意:“一間上房,三壇醉月,有勞。”

金媚娘也不介意。

她笑靨如花:“今夜客滿,上房沒有了。”

“不過醉月有的是,一間上房中是熟人,你介意拼一下嗎?”

於十三聽到這話,心中莫名不安:“熟人?誰?”

金媚娘沒有答話,而是笑著看向二樓。

二樓圍欄上,蕭與夕趴在那兒,俯視著樓下三人。

她隨手扔給於十三一罈酒:“既然來了,那便上來聊會兒吧!”

於十三笑得勉強:“怎好打擾二小姐雅興呢?”

“我突然想起,有點事還沒處理完,回見!”

他說罷,便牽起初月的手腕,作勢離開此地。

然而當他一轉身,就看到雙手環抱著長劍的任如意,此時正背靠著紅木圓柱。

任如意站直了身子,雙臂緩緩垂下,將長劍握在手中。

她先是瞥了一眼初月,隨後將目光定格在於十三身上,冷聲道:“聊聊?”

前有任如意,後有蕭與夕,側面還站著個金媚娘。

此情此景,哪兒有於十三說不的權利?

金沙樓二樓。

一間雅靜的上房中,四個女子圍桌而坐。

於十三坐在一旁的地毯上。

蕭與夕拿起酒罈,替四人各自斟了一杯。

初月抬眸看向她:“我知道你。”

蕭與夕挑了挑眉:“哦?”

初月繼續說道:“傳言長慶侯對梧國使團蕭女史一見鍾情,前幾日還送了東西去四夷館獻殷勤。”

“你就是蕭與夕蕭女史吧?”

蕭與夕點頭應道:“是。”

初月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今日有緣遇見,我正好提醒你一下,長慶侯並非良人!”

蕭與夕又替初月滿了一杯,輕笑出聲道:“願聞其詳。”

初月緩緩說道:“我前幾日,也遇到了一見鍾情之人,他就像是從天而降,我沒法兒去形容那種美好。”

“我以為,那是我命中註定的良緣,我的未婚夫長慶侯,也不會干涉於我。”

她越說越委屈:“可誰曾想,那個人是長慶侯的!”

於十三不知何時已經湊了過來。

他直接坐在桌上,面向著初月:“什麼什麼?我沒太聽明白!”

“你是說,你喜歡上了一個男子,後來得知那個男子,是你未婚夫的人?”

初月點了點頭:“你說長慶侯朝三暮四也就算了,他倒是去招惹女子啊!”

“退一步講,他去招惹男人也就罷了,為何偏偏要選我看中的人?”

於十三評價道:“貴都真亂。”

聽到這兒,蕭與夕整個人都呆住了。

金媚娘還不知蕭與夕就是玉公子,她看向任如意,眼中隱含無奈之色。

任如意看了她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於十三想到蕭與夕和李同光的關係,忍不住轉頭看向蕭與夕:“二小姐,你怎麼看?”

蕭與夕沒有答話。

任如意開口道:“她不用看。”

她說著便瞥了蕭與夕一眼:“她自己惹出來的麻煩,總得自己解決。”

於十三沒怎麼聽懂,他問初月:“你的心上人叫什麼名字?”

“吉祥物。”初月說出來後,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你說誰會叫吉祥物?這不擺明敷衍我的嗎?”

“吉祥物?”於十三喃喃自語:“怎麼有點耳熟,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他思索片刻,恍然大悟,猛的扭頭看向蕭與夕,朝著她豎起一根大拇指:“二小姐,你們真會玩兒!”

蕭與夕腦中一團亂麻。

她深呼吸了一下,問話道:“縣主,何為一見鍾情?”

初月:“感覺。”

蕭與夕:“感覺從來做不得數,說好聽點是一見鍾情,說難聽些,也不過是見色起意。”

初月皺眉:“可是,哪家小娘子不希望自己攜手之人,是個俊俏的小郎君呢?”

蕭與夕:“如果這麼說,縣主大可去外面瞧瞧,這金沙樓中,貌美的小郎君比比皆是。”

初月搖頭:“他不一樣。”

蕭與夕:“你瞭解他嗎?你知道他姓甚名誰嗎?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

“若是隻因珠寶店偶然間的出手相助,就肯定自己喜歡上了他,那未免有些可笑,你說呢?”

初月抬眸看向蕭與夕,不解皺眉:“你怎麼知道他在珠寶店幫了我?”

蕭與夕愣了一下,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任如意。

任如意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喜歡從來都不是突然降臨的,更不是單向決定的。”

“金明縣主,我沒記錯的話,你們沙西部的第一位國公是位女將軍。”

初月眼睛一亮:“是。”

蕭與夕接話道:“縣主英姿颯爽,對女戰神心生嚮往,又為何要被困於普通小娘子的心態中呢?”

“若是成為了沙西部的王者,更甚者說,成為安國至高無上的存在。”

“到那個時候,你想要什麼樣的貌美郎君,都任你挑選!”

任如意:“你年齡尚小,在此之前,將生活重心放在事業上,豈不樂哉?”

蕭與夕:“你有買醉傷心的時間,倒不如多去訓練幾個騎奴,亦或是精進自己的武藝。”

任如意:“古往今來,痴情女子被困於宅院者,幾個能有好下場?”

蕭與夕:“你再看看則天大帝,大權在握之際,自會有人獻上各式各樣的貌美男子。”

任如意左邊說一句,蕭與夕右邊補一句。

初月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瞧瞧那個,被潛移默化的影響著,竟然覺得她們說的好有道理!

於十三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金媚娘時不時替三人將酒滿上。

蕭與夕趁人不注意,將杯中酒潑到桌下。

任如意看了她一眼,有樣學樣,談笑抬手之間,將杯中酒潑向身後。

兩人時刻保持著清醒,侃侃而談。

初月則是實打實的,全部都喝下去了。

她越喝越上頭,越聽越迷糊,心中卻不由自主的堅定了搞事業的想法。

半晌過後。

初月把那些情呀愛呀的,統統拋到腦後,自己也被喝趴下了。

蕭與夕和任如意同時鬆了一口氣。

金媚娘將醉酒的初月,扶到床榻上躺下。

於十三拍了拍手,他看著蕭與夕和任如意,臉上寫滿了佩服:“我算是見識到了。”

“就衝你倆這教學方式,長慶侯沒有野心都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