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柔微怔,她還在為孩子的事對自己精神內耗?

聽到田四妮這麼問,林惜柔也並不驚訝。

兩口子在一床睡了三年,卻沒有孩子,總有一方有原因。

但同時,她心裡在腹誹,她和李慎是假成親,那方面是她的知識盲區。

如果涉及病體,她倒是有經驗。

前世在醫院各科室實習時候,沒少跟著老大夫們跑男科婦科。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理論知識她相當豐富。

不能被人知道是假成親,她爽朗地說,“啊,當然會啦,我也是成過親的婦人啊。對了,你們倆,誰的問題?”

田四妮咬了咬唇,雙手絞著袖子口,又說,“你能保密嗎?”

別的大夫,她一個都不敢請。

只有這位新來的林娘子,不跟村裡任何人有來往,相信也不會將她的事情說出去。

田四妮想了許久,才做了這個決定。

她忐忑不安地看著林惜柔。

林惜柔輕輕點頭,“除了夫妻父母和子女,大夫不得將病人的病情,隨意透露出去,這是身為大夫的職業操守。你現在又鄭重提醒,我不會對第三個人說的,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田四妮鬆了口氣,“其實,我們沒有孩子,我……我覺得是大郎的原因。”

“既然是柱兒姑父的原因,可秦家那麼罵你,你怎麼不說出來?你還去尋死跳水,你這是為什麼?”林惜柔又看不懂田四妮的做法了。

田四妮的眼角,忽然紅了,吧嗒吧嗒掉起淚來。

“我跳水,是……是被我娘氣的,我娘叫我改嫁,還找人說媒,禮金都收了。”

林惜柔睜大雙眼,“啊?田阿嬤怎麼這麼急的?”

“我要是改嫁,我就對不起大郎了。”田四妮低頭嘆著氣,“四年前有一天,我去趕集的時候,被幾個地痞攔著欺負,恰好大郎也趕集。

“他衝過來跟那幾個地痞廝打起來,我才得以逃脫。可是……”

她哭著道,“他被那三人圍著打,胳膊斷了三個月才好,還被踢傷了下體。我怕他再娶不到媳婦,主動說要嫁給他,又求我家裡幫忙給他錢讓他學藝。他也對我挺好,可誰知……,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想,就能夠如願的。”

說著說著,田四妮哭得更傷心了。

林惜柔聽得一怔。

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情況。

也難怪秦家理直氣壯不肯還學藝的銀錢了,原來秦大郎救過田四妮。

田四妮又哭道,“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我那天要是不去看雜耍,就不會遇到那幾個潑皮,大郎就不會被三個人合夥毆打了。

“是我害了他,林娘子,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藥治他的病?只要治好他,讓我們生個孩子,給多少銀錢我都願意。”

田四妮拉開抽屜,將剛才秦大郎給的五十來兩銀子,全放在林惜柔的懷裡。

“不夠的話,我再找我哥哥們借一點給你。”

林惜柔將銀子放回田四妮的手裡,“柱兒姑父具體是什麼情況,我還不清楚,我得查查脈象,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訴你需要多少銀錢。”

田四妮看著兜裡的銀子塊,聲音幽幽又說,“公公婆婆每次說我的時候,大郎都會站出來幫我。要是我嫁給別人,不一定會遇到大郎這樣關心我的人,我不想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