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是苦主轉世不成?

陳修疑惑,可想到凌白以往的逆天操作,竟有幾分相信了。

他可是能夥同劫修,暗算自己未婚妻,當面獻出元陰的龜男。

他正要應承,卻發現凌白手指的並不是他們,而是更後方,位於居住區數百米外的鬥技臺。

“我自是依郎君的。”

常霜卿微笑,心裡雀躍,這還是郎君第一次當眾叫她小名。

這是親密,承認的表現吧?

“等,等等!她是外宗修士,怎麼可以使用我們的鬥技臺,而且玄宗內門欺負我這個附庸外門,閣下也不怕其他人笑話?”

“不怕,敢笑的我就拔了他的舌頭。”

常霜卿卻不吃這套,直往鬥技臺走去,留下臉色蒼白的陳修等人。

玄門弟子之間,是可以相互切磋的,但僅限於同境界,境界不同需要雙方同意,且在雙方師長的監督下進行。

常霜卿的做法顯然不合規矩,但硬是想以大欺小,也並非做不到。

可以用冒犯上宗的名義,強行邀約鬥法,但這類情況需要將修為壓制到比對手低一級的層次,極傷同門顏面,與踢館無異。

眾弟子會群起圍攻,進入車輪戰,此時將不禁殺戮,最輕也落個重傷的結局。

更別提事後會被師長訓斥,扣罰貢獻點,嚴厲處罰。

這條規則,幾乎只作用於道統相爭。

“凌...凌白!你這輩子就只能躲在女人後面嗎?”

陳修的冷汗已經把後背浸溼,只能不停刺激凌白,想要更換鬥戰對手,求得生機。

真要和常霜卿鬥法,他怕不是十招歇菜,大師兄就算真的為他報仇,可他也肯定涼透了。

此時鬥技場被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圍的水洩不通,畢竟在怠惰的外門,都是惜命狡猾的傢伙,搏命鬥法可是稀罕事情。

聽說鬥法的主角,還是一位窈窕清美的仙子,更激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師侄你想好了?玄門本是同宗,你這可有些仗勢欺人了,還望給我碧水閣幾分薄面,此事作罷如何?”

鬥技臺上,執法長老眼神陰沉,再三向常霜卿質問。

他叫萬川,此刻胸中怒意翻騰,話裡也加了幾分威脅之色,就算自家弟子理虧,也該關起門來自己收拾。

外宗親傳來以勢壓人,無異於當面打了宗門的臉。

說著,吹鬍子瞪眼的長老看向凌白,希望他出聲規勸,卻見那傢伙笑盈盈的看著臺上,像戲謔,又像看戲。

“凌白是吧?你快去勸勸,免得傷了宗門間的和氣。”

萬川瞪著凌白,築基靈壓悄悄釋放,頗有些威脅的味道。

周圍的弟子感受到恐怖的威壓均臉色驟變,連忙往外擠,空出一圈空地,而身處於威壓中心的凌白,卻像沒事人似得,眼神灼灼的與萬川對視,最後擺了個無能為力的手勢。

“家妻兇悍,弟子管教不嚴,無能為力。”

見對方在自己的威壓下仍鎮定自若,萬川不由驚詫,仔細打量了凌白一番,卻見其五行靈力齊全,遂又失去興致。

凌白對此視若無睹,心裡卻嘀咕起來。

凌冷這廝還真能忍。

狗腿馬上就要被打死了,還不出來嗎?

臺上,常霜卿青絲飛揚如瀑,絲縷殺意如黑線般向外滿溢,宛若魔神。

陳修想死的心都有了。

儘管此刻常霜卿只有煉氣五重,他們也有五個人,卻完全生不出與其對抗的心思,感覺只要開始鬥法,他們將會被迅速滅殺,而且會死的非常慘。

畢竟常霜卿眸中不加掩飾的怒意,可做不得假。

大師兄救我啊!

陳修心中哀嚎,卻是被常霜卿殺意所攝,膀胱發軟,褲襠溼了一片,引得圍觀眾人捧腹大笑,嘲諷謾罵。

萬川怒其不爭,差點罵娘。

還沒開打就能被嚇尿,這才多少年,外門就變成這種貨色了?

今後真得大力整治一番,把宗門的顏面都丟盡了。

就在常霜卿準備出劍時,一道霞光自場中炸開,籠罩住瑟瑟發抖的陳修。

“常仙子還請手下留情,這幾人雖拙劣不堪,但也是我的師弟,縱使有錯,也該由我這個師兄責罰。”

聲音中氣十足,竟有幾分浩然之意。

只見遠處,一道虹光御劍而來,其人劍眉星目,身著雲龍藍袍,周身盈光環繞,宛若降世謫仙。

“大師兄!”

“恭迎大師兄!”

女弟子俱是仰慕尖叫,男弟子臉上卻是羨慕,而後均躬身行禮,整個廣場均是美言大師兄的聲音。

那可是正宗玄門核心,水木相生的上品雙靈根,年僅三十二便築基有成,位列玄門築基榜第七十二的天才!

玄門榜,是七大玄宗聯合釋出的榜單,分天驕,築基,新秀榜。

榜單隻取前一百位,年紀在五十歲以下,根據修為,資質,鬥法能力所評出。

能入榜的,無不是玄門天驕,是附庸弟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虹光落地,化為小劍收入袖中,凌冷站立於鬥技臺上,直接與常霜卿的殺意對峙。

有了他的幫助,陳修等人總算好受些,稍微回神卻發現自己拉了一褲襠,俱是羞憤不已,以手掩面難以見人。

“廢物,還不下去。”

凌冷也略微驚訝於常霜卿的殺意,他無視常霜卿的態度,就呵斥兩人下去,注視著她愈發冷厲的俏臉。

這女人長得絕美,那小子倒是好福氣。

“小輩的事,自當由小輩解決,你若仍要尋仇,自當由我一人擔之。”

話說的冠冕堂皇,聽得凌白嘴角冷笑,早已殺心驟起。

這修為,地位,話語,以及恰到好處的出現時機,是他沒錯了。

既然謀害他在先,也別怪他狠辣無情了。

“凌白!宗門教授的道義,就是教你怎麼畏首畏尾嗎?大丈夫做事當一人承擔,躲在女人後面算什麼本事?”

凌冷聲音帶著訓斥,全然不顧事情的原委。

他再看向表情冷到能出水的常霜卿,又緩和下語氣道。

“此事不管出於何故,都涉及到宗門的顏面,我自責無旁貸,但不管今日結果如何,在鬥法結束後,恩怨一筆勾銷。”

“作為賠償,我私人也願意拿出一份築基靈物作為賠禮,如何?”

一番話全了宗門面子,聽得萬川頻頻點頭,也讓宗門的其餘弟子,誇讚大師兄仁義又擔當。

同時,閒言碎語也淹沒了凌白,只罵他惹是生非,靠著女人出頭,才導致宗門出醜。

他們完全忽略了事情的起因,以及凌白的公道。

外門弟子的公道算什麼?宗門的顏面才是天,他們的大師兄才是天,他們能安穩享樂才是天!

但這公道,凌白早就打算自取。

“大師兄說的對,合該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願意與陳修同門上鬥技臺,但也有一個條件。”

“你說。”

凌白聲音平淡,語出卻不驚死人不休。

“我若勝過他們,還請大師兄不吝賜教。”

“呵,倒是沒想到你有這般膽氣,我答應你,且會壓制到與你同一修為,也不要你勝,只要你接下我三招,就算你贏,我還會另外再獎勵你一份築基靈物。”

凌冷麵若和藹,心裡卻冷笑不迭,眼神卻像在看螻蟻。

“放心,同門一場,定是點到為止,師兄不會傷你分毫,就當私人為你教導一次吧。”

他目標已經達成,幾乎話就預設了常霜卿必須與他決鬥。

至於凌白,他也不介意在對方死前,給他一個深刻且終身難忘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