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後。

古鑠站在一個峭壁下,抬頭向著上方望去,峭壁之上有著一株草藥。是煉製大神丹的一味主藥,金錢子。

古鑠神識籠罩過去,在那株金錢子旁邊的峭壁縫隙中,發現了一條毒蛇,在守護著那株金錢子。古鑠也有些猶豫,很明顯那金錢子還沒有成熟,現在採摘下來,藥性太差。突然,他想起來乾坤鼎。自從乾坤鼎煉化之後,自己一直放在識海內溫養,還沒有經營一下。

神識向著周圍蔓延出去,然後來到了一處草地上,蹲下來抓起了一把土。

土質不錯。

已經可以算是靈田土了,果然是大荒古道。不過也只是下品靈田土。古鑠估計如果自己繼續向前深入,應該能夠找到上品靈田土。

古鑠不想非那個勁兒,便祭出了乾坤鼎,一股吸力將地面上的土吸進了乾坤鼎內。

乾坤鼎內是一個直徑五里,高也五里的空間。古鑠控制乾坤鼎吸收的土均勻的灑落在地面上,大約覆蓋了半里厚,這才停止了吸收土壤。然後便取出了一千下品靈石放進了乾坤鼎內的釋靈陣的節點中,釋靈陣立刻便開始運轉了起來,抽取靈氣,釋放在乾坤鼎內。

古鑠也不急,便手握著乾坤鼎,神識在裡面觀看著。

鼎蓋上的一顆火焰珠如同太陽一般釋放著熱量和光明,釋靈陣釋放出來的靈氣開始滋養著乾坤鼎內的小空間。最先開始發生變化的便是土壤,乾坤鼎是古鑠的,所以他很清晰地能夠感知到土壤正在變化,以這個速度,不需兩個月,就能夠提升到上品靈田。

還有水靈氣開始漸漸地凝聚成水,又有一些水被火焰珠的熱量蒸發成氣飄向空中,形成了薄雲。古鑠心中大喜,他知道只要自己每年提供一千塊下品靈石,這個乾坤鼎很快就會變成一個小型的洞天福地。

古鑠將乾坤鼎收進了識海,再次來到了峭壁下,凌空一踏,便虛立在那株金錢子的跟前。

“嘶……”

一條毒蛇從裂縫中衝了出來,先是向著古鑠噴出了一口毒液,古鑠沒等毒液靠近,就拍出了一巴掌,一個靈力大手將毒液拍了回去,順勢將那條毒蛇拍死。然後祭出了藍劍,嗤嗤嗤地將峭壁切割下來一大塊,如同一座小山,然後收進了乾坤鼎。神識探入,便見到乾坤鼎內出現了一座大約百米高的小山,金錢子生長在一面的峭壁上。

“妥了!”

古鑠大喜,這個乾坤鼎太棒了,比那個木瓶強太多了。

“嗯?”

正高興的古鑠,感知到蜈蚣的訊息。

“甦醒了!”

古鑠心中更喜,一拍腰間御獸袋。

“嚯!”

好大一條蜈蚣,那蜈蚣一出來,都把古鑠嚇了一跳。現在的蜈蚣已經有嬰兒小臂那麼長。四十五對腳密密麻麻,帶著尖銳,一看就不是好相與,只是當初沉睡的時候,通體漆黑如墨玉,此時顏色澹了很多,有些灰黑色。

古鑠已經從意念中感知到蜈蚣的念頭,那是餓了。但是隨著蜈蚣的長大,似乎靈智又提升了一些,盤繞在古鑠的胳膊上,嗅著古鑠體內的毒素,一副垂誕欲滴的模樣,但是沒有古鑠的同意,卻不敢去咬古鑠。

古鑠當然喜歡被它咬,巴不得呢,立刻下達了讓蜈蚣吸毒的念頭,便見到那蜈蚣一口咬在古鑠的手臂上,開始吸古鑠體內的毒素。

古鑠認真觀察。

很奇怪!

古鑠現在能夠自己排毒嗎?

也能!

辦法就是放血,將毒和血一起放出去。但是這樣做,也損失氣血。毒素放光了,血也流乾了,人也死了。所以,古鑠不可能採取這個方法。

但是這個蜈蚣不同,別看它咬在古鑠的胳膊上,但是卻只吸收古鑠體內的毒素,卻並不吸食絲毫他的血液。

在古鑠的視野中,那個灰黑色的蜈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頭部開始便得漆黑如墨,宛如黑玉一般。

這一次那蜈蚣吸的時間長了一些,大約兩刻鐘的時間,那蜈蚣又沉睡了過去。古鑠第一時間便感知自己的毒素,眼中大喜。

這一次蜈蚣吸收毒素,竟然將古鑠體內的毒素吸收了萬分之一。

第一次是百萬分之一,第二次是十萬分之一,這第三次便是萬分之一。

那麼,下一次,會不會是千分之一?

真要是這樣的話,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夠解毒了。

看著嬰兒手臂長的蜈蚣,下一次不知道會長多大,放在御獸袋中,會不會憋屈?

把它放進乾坤鼎內?

會不會把乾坤鼎內的洞天福地變成一個毒空間?

算了!

等長大了再說吧。

古鑠將蜈蚣再次收進了儲物袋,然後開始運功逼毒。

一刻鐘後,古鑠將毒素逼迫到胸部一下。想了想,又將毒素向著兩隻手臂內逼去,如此身體上的毒素又下降了一些。

起身,向著大荒古道深處行去。

一路上,古鑠有著縱目,別人發現不了的機緣,他倒是找到不少機緣。挖了不少草藥和珍貴礦石。草藥都種在了乾坤鼎內,礦石則是收在一個個儲物袋內,然後再收進了儲物戒指中,最後將儲物戒指放在乾坤鼎中。

乾坤鼎內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釋靈陣不斷地釋放靈石中的各種屬性的靈氣,這裡除了在天道方面大不如外面,但是論靈氣濃度已經是外面的十數倍,而且因為靈石釋放出來的靈氣具備各種屬性,讓這裡和外界幾乎沒有什麼不同。

特別是釋放出來是水靈氣,漸漸地化為小溪,小溪又匯流成小河。已經開始形成一個水潭,估計慢慢地這個水潭會形成一個小湖。

只是乾坤鼎內還是缺少生氣。

大部分地方都是荒蕪的,畢竟乾坤鼎對於古鑠來說,這是一個洞天福地,他不會瞎亂地往裡面放東西。種植的都是珍貴的草藥。這些草藥也只是佔據很小的一片地方。古鑠還在河邊給自己蓋了一個竹樓。偶爾進來居住一下。不過不敢居住很長時間,畢竟他一旦進來,乾坤鼎就在外面顯形,並不能隱藏。雖然可以把它變得如同砂礫一般大小,但還是不放心。

此時,古鑠就盤膝坐在乾坤鼎的竹樓內,他在細細地感應。

半響,他睜開了眼睛。

眼中有著欣喜,也有著失望。

他想要好好感知一下,這乾坤鼎內究竟有多少天道,畢竟他是這個乾坤鼎的掌控者,想要感知並不難。

感知的結果是這乾坤鼎內是有著不低的天道的,但是對他沒有什麼用。因為這個乾坤鼎內擁有的天道來自於他。他領悟多少天道,這乾坤鼎內就蘊含多少天道。也就是說,這個乾坤鼎對修為比他低的修士是有著天大的好處的。

比如對他的兩個弟子,雲逍遙和慕青絲。

如果將這兩個弟子放進乾坤鼎內修煉,這裡的天道足以夠兩個弟子領悟。和外面沒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這裡的靈氣是外界的十幾倍。

這還是古鑠用的是下品靈石,如果古鑠在釋靈陣的節點上放置中品靈石,恐怕靈氣的濃度最少也是外界的幾十倍。如果放置的是上品靈石,恐怕最少超過外界百倍。

不過,古鑠沒有那麼做。

沒有必要!

十幾倍的靈氣已經足夠蘊養那些草藥了。

北地。

青雲宗。

北雪靈,雲思霞和鐵幕重乘坐飛舟,緊趕慢趕地回來了。北雪靈一回來,就跑去北無雙的洞府。

“爹,西門師兄他們來了嗎?”

“沒啊!”北無雙神色一愣,繼而大喜:“他們要來?那古鑠呢?”

“我師兄……”北雪靈的眼中現出一絲悲慼:“他來不了了。”

看到北雪靈眼中的悲慼,北無雙臉色一變:“雪靈,發生了什麼?你師兄出事了?”

“嗯!”

北雪靈點頭,北地偏僻,對於古鑠出事的事情不知道,北雪靈也不奇怪。便將事情詳細地說給了北無雙聽。北無雙在洞府內來回轉圈,最終卻是停住嘆息了一聲,默然無語,原本因為已經化蓮巔峰的容光煥發,變得闇然。

因為他知道,自己幫不上古鑠的忙。

這才是他最難受的。

北雪靈心中也難受,也是因為幫不上自己的師兄。她從未像現在這般深恨自己的修為低。騰地站了起來:

“我去修煉了,等西門師兄他們來,爹你通知我。”

“嗯!”

北無雙應了一聲,北雪靈就騰騰騰地走了,拉著鐵幕重和雲思霞走了。鐵幕重也沒有會青衣宗,因為她知道,說不定他的師父嶽青衣也回來青雲宗。索性也就留在了青雲宗拼命修煉,用靈石修煉。

少陽宗。

山門。

火神陽鎮天一頭紅髮飛揚,大笑著從山門內迎了出來。

“怪不得我今天一大早就覺得心情雀躍,原來是水師妹大駕光臨。快請,我昨日剛得一條白鯉魚,請師妹嚐嚐。”

水輕柔眉眼彎彎:“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走走,能與水師妹供餐,那是我的福氣。”

一路踏雲而行,靈雲飄飄,靈霧瀰漫,仙家盛景,美輪美奐。

山間一座涼亭,掩映在靈樹之間。

水輕柔和陽鎮天相對而坐,中間的石桌上放著一個小鼎,小鼎下有著一條火龍形狀的火焰盤旋,小鼎內咕咕作響,裡面燉著那條白鯉魚,湯色濃白,香味濃郁,兩個人各自端著一隻碧玉小碗,用湯匙喝著。

期間,水輕柔慢慢地將她遇見古鑠的事情說給了陽鎮天聽。

陽鎮天揚了揚眉毛:“我那江師弟還在閉關想辦法突破化神呢,那個古鑠竟然突破化神了!五十八歲的化神,這要是再給他一段時間,豈不是追上我們了?他的真正實力如何?”

水輕柔微微搖頭道:“我沒有和他交過手,但是他的防禦應該很強。而且他對無悔居士也短暫地出手,應該很強。但是究竟強到什麼程度,還看不出來。只有交手才能夠知道。”

“你覺得比我們如何?”

“那肯定不如!”水輕柔輕笑,眼中滿是自信:“你我如今都是化神八重,他再是絕世天驕,也就和我們一樣。我相信,如果他的修為境界和我們一樣,都是化神八重的話,我們未必就能夠贏他,但是他現在只是化神二重,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陽鎮天點頭,他對自己也有著充分的自信。

躍階挑戰什麼的,那是他們的專屬。別人越階挑戰,而且挑戰的還是他們四個……

開什麼玩笑?

天下怎麼可能有那種人?

不過,他的眼中卻是現出了一絲期待:“真希望他儘快成長起來,追上我們的境界,和他一戰!”

水輕柔笑道:“我這次來,不是讓你和古鑠一戰,而是邀請你和他並肩作戰。”

“並肩作戰?和他?”

“你先聽我說完……”

隨著水輕柔的講述,陽鎮天的臉色漸漸地肅然了起來。當水輕柔講完,陽鎮天一拍桌子道:

“是個人物,配得上一座龍門鎮世間這個稱號。”說到這裡,又是一臉嫌棄道:“也不知道我師父怎麼想的,我師父一向很剛的啊,怎麼就沒有一巴掌拍死那個青蛇?

我師父變了!

慫了!”

水輕柔笑得眉眼彎彎:“你這話要是讓石宗主聽到,不知道會不會把你的腿打斷?”

陽鎮天撇了撇嘴:“我不怕!我是揹著師父說的,又不是當著他的面說的。”

“噗嗤……”這次水輕柔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待笑過之後,水輕柔溫婉的神色變得認真:“我打算邀請你,還有風無痕和雷海潮一起前往大荒。

古鑠能去,難道我們要躲在天玄?”

“去!當然要去!”陽鎮天拍著桌子道:“如果我們不去,讓天下怎麼看我們?那一座龍門就不是壓在江師弟他們四個的頭上了,而是壓在我們四個的頭上了。

走,我們這就去找風師兄他們。”

大荒古道。

一處結界,一個人影一頭撞了出來,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了,一層水劍衣覆蓋著身體,但是頭髮都被燒光了,成了一個光頭。十分狼狽地吐了一口血,向著遠方逃去。直到逃出了千米之外,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沒有被追殺,這才停了下來,擦了一把嘴角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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