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嘗試

也許當初大遷徙的那些前輩和你說的一樣，他們想要領悟渡劫之上，才重返大荒。

但是現在……

古鑠，你告訴我，天玄人族還有人這麼想嗎？”

古鑠默然，他想起了石開天，莫孤煙，想起了葉青，黃道子……

軒轅碧變得激動：“你告訴我，這樣的天玄人族，還有可能出現渡劫之上嗎？”

古鑠吐出了一口濁氣，此時戰鬥已經結束，深草村的人在打掃戰場，每個人的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卻有著彷徨無助，甚至頹喪的情緒。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地方不能呆了，他們又要遷離，去尋找新的地方。

這個地方已經被發現了，他們這一生，就在不斷地躲藏中度過。

“最起碼我會一直為這個目標努力。”古鑠直視著軒轅碧：“你相信我嗎？”

軒轅碧說不清什麼表情地笑了一聲：“我相信現在的你。”

古鑠又默然了片刻道：“我未來也會如此，會一直為這個目標努力，此生不變。而且我告訴你，我並不孤獨，我的周圍有著一群人，他們都會為重返大荒，畢生努力。”

軒轅碧的表情鬆動了一下，但是隨後嘆息了一聲：“古鑠，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歲月催人老，這個老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心境。”

“我的心境不會變！”古鑠的語氣鏗鏘堅定。

軒轅碧又沉默了片刻，眼中現出了異彩，點頭道：“我信你這一回！”

“如果你信我，就去天玄。”

“去天玄？”軒轅碧的臉上現出意外之色。

“不僅僅是你去，大荒修士凡是沒到壽元盡頭，卻達到化神圓滿的修士都應該去天玄。在天玄修煉，突破渡劫。突破渡劫之後，你們是留在天玄探索渡劫之上，還是返回大荒，由你們決定。

但是，前往天玄是你們唯一的出路。否則，大荒始終連一個渡劫都沒有，你們留在大荒，還有什麼意義？

說是抗爭妖族，還不如說妖族把你們當成了狩獵的遊戲。”

軒轅碧臉色變得難看，古鑠說得太難聽了。

臉面有些掛不住了，迅速改變了話題：“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古鑠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想逼他太甚，反正自己的建議是提了，大荒何去何從，需要他們自己決定。

“等我傷好了，便會離開，繼續剝離妖僕的印記。”

“我們配合你，你一個人的力量不夠。我們突襲，你負責剝離。”軒轅碧神色變得認真。

“不！”古鑠搖頭。

軒轅碧怒道：“你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們？”

“不是！”古鑠搖頭道：“兩方面原因。一方面，大荒妖僕的數量太多了，就算你們加入進來，能夠剝離印記的速度也整個大荒妖僕的數量比起來，也是微乎其微。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另一方面，太危險了。現在的大荒妖族已經憤怒了，他們抓不到我，就會針對整個大荒人族進行清掃，我給大荒妖族帶來了麻煩的同時，也會給大荒人族帶來危險。這個時候，你們如果和我在一起，和妖族進行強硬的碰撞，傷亡太大，得不賞識。

軒轅兄，你要知道和妖族的戰爭是一個長久的戰爭，不是決戰。所以，我認為你們現在最佳的方案是將絕大部分人族隱藏起來，越隱秘越好，取消絕大部分人族的行動。組建出一隻只由高手組成的小隊。突襲妖族。

以我為中心，我的每一次行動，必定會吸引大量的妖族，這就給你們機會，你們趁此機會突襲妖族。碰到妖僕，不要有心慈的念頭。

這些妖僕即便是沒有妖族印記，他們從出生就被妖族洗腦，他們中有很多，已經不認為自己是人族，認為自己的神僕，要比你們這些卑賤的人類更高貴的神僕。這也是為什麼今天有已經被剝離妖族印記的妖僕，依舊襲擊你們的原因。

他們在恨人族，恨人族剝奪了他們作為神僕的資格。”

“轟……”軒轅碧一拳轟碎了一棵百丈高的大樹，臉色陰冷得如同能夠滴出水來。

“可是你的安危……”

“不用擔心我，有了上次的教訓，我會更加小心。妖族再想伏殺我，沒那麼容易。再說了，我來大荒，就沒有想著自己一定能活。”

軒轅碧的臉上現出了敬佩之色：“古兄弟，留在大荒吧。”

古鑠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想不到那麼遠，我先給妖族造成些麻煩再說。還有我這一身毒，實際上留在哪裡都一樣。”

軒轅碧的臉上露出了闇然之色：“古兄弟，你這毒？”

“放心，死不了！我給你們一個建議。”

“你說！”

“不要和妖族硬碰，採取靈活機動的突襲方針。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軒轅碧低頭琢磨著十六個字，越琢磨眼睛越亮，向著古鑠豎起大拇指：

“古兄弟，你是這個，整個天玄我就服你！”

半月後。

古鑠孤身離開了軒轅部落，繼續向著黑沼澤潛行。

一路上小心潛行，沒有再去襲擊妖族領地，更沒有去剝離妖僕識海中的印記。但是當他靠近了黑沼澤千里範圍之內，開啟縱目一望，便立刻打消了前往黑沼澤的念頭。

他看到了密集的妖族氣運，很明顯妖族在這裡佈下了埋伏。

古鑠果斷地翻身離去，暫時放下了去黑沼澤尋找三足毒蟾的念頭。

遠離了黑沼澤，古鑠開始打游擊。他有著縱目，在小心之下，妖族根本就無法鎖定他的位置。妖族亂象越顯，妖僕開始慌張和緊張了。

他們害怕哪天古鑠就來襲擊了他們，更是恐懼妖族現在對他們已經失去了信任。但是不管他們如何恐懼和慌張，一個個妖僕的村鎮被古鑠襲擊，剝離了妖族印記的訊息不斷地傳播，轉戰大荒的四神也在不斷地聽到這樣的訊息。

對於四神來說，不斷地聽到古鑠大荒逞威的訊息，心情是極為複雜的。

一方面，他們自然高興。大荒人族瞧不起天玄，他們自然知道。往年也有大荒修士前往天玄，比如軒轅碧就曾經去過天玄，拜訪過四大超級宗門。大荒修士毫不掩飾對天玄修士的鄙視，視天玄修士為懦夫。這讓他們很憋氣。但是今天！

現在！

他們可以自豪地面對大荒修士。

你們在大荒和妖族爭鬥萬年又如何？

而最終能夠攪動大荒風雲的還不是得我們天玄修士？

另一方面，他們的心中也有著不自在！

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原本想著自己四個來到大荒，攪動大荒風雲，但結果自己殺了不少妖族，但掀起來的浪花，完全被古鑠掀起來的巨濤遮蓋，他們攪動了個寂寞！

而事實上古鑠的剝離印記的妖僕佔據妖僕總數的比例非常小，但是卻造成了妖族不再信任妖僕，這才是最為致命的。習慣了妖僕奉養的妖族，不敢信任妖僕，便許多活計不敢用妖僕，致使妖族的運轉一下子中斷。

派出去搜尋和圍剿古鑠的妖僕，不時地被古鑠襲擊，剝離了印記，然後通知妖族找到了古鑠，結果妖族趕來，卻遭受妖僕瘋狂的攻擊。這樣的事情雖然發生的不多，但只要發生一次，造成的連鎖反應便是妖僕再有什麼訊息傳過來，妖族不敢相信了。

不相信妖僕，派妖僕出去尋找古鑠的蹤跡，這不是白費勁兒嗎？

這個影響才是對妖族最為致命的！

月亮湖畔。

這是一個金丹妖族青白蛇的地盤。

此時這青白蛇正盤踞在湖心，恐懼地望著天空。而天空之上，劫雲匯聚。這個青白蛇突破了元嬰，要渡元嬰劫。

貼地飛掠中的古鑠抬頭看了一眼，對於渡劫他並沒有什麼奇怪。大荒這麼大，妖族眾多，妖僕眾多，幾乎每天都有渡劫的。只是他隨後神色一動，調轉了方向，向著那渡劫之地飛掠而去。

“轟……”

那邊的雷劫已經降了下來，青白蛇哀嚎了一聲，身體被雷霆覆蓋。但是他的心中卻安定了不少，他感覺這個元嬰劫自己渡過去沒有問題。

古鑠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停住腳步，望向那個青白蛇，微微皺起了眉頭思索。

他現在修為停滯的主要原因，便是太極圖中的陰陽雙魚眼中誕生神韻緩慢的問題。雖然他每天也在元神出竅，進入雷層，但是那種雷層中的雷霆和毀滅品質不夠，和天劫差了很多。現在看到那個青白蛇渡劫，他的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自己衝過去，然後勢必就被天劫鎖定，必定加大雷霆的威能。如此自己就能夠吸收天劫之力。而且還可以祭出雷霆珠吸收天劫之力。

但是，這件事沒人幹過啊！

他不知道天劫會因為自己的加入，威能增強到什麼程度？

如果威能太強，把自己噼死了……

而且不知道自己參與進去，天劫是以那個青白蛇為主，還是以自己為主？

還是那句話，沒人幹過，沒有經驗可借鑑。

但是，這對古鑠是一個機會。

依仗雷層修煉，最少需要十年，自己才能夠在陰陽魚眼中修煉出神韻。

太慢了！

古鑠抬頭看看天上的劫雲，就要下來了。

自己究竟要不要試試？

古鑠神色猶豫。

在他心中推測，這個天劫的主導者是青白蛇，在天道看來，自己就是來幫助青白蛇渡劫的。那如果青白蛇死了，天劫也就應該散去。如此，他就可以逃走了。

但是，如果天劫不散呢？

繼續噼自己呢？

那自己就死定了。

不說這天劫會不會把自己噼死，那個時候大荒的渡劫也高趕過來了。

不能這麼冒險！

“轟……”

第二道天劫落了下來，讓那青白蛇又發出了一聲慘叫，但是卻並沒有本質上的傷害，那個青白蛇挺過來了。

而此時古鑠心中也有了決定，開啟縱目向著四周瞭望，然後神色就有些古怪。他看到了周圍有三個妖族的氣運，距離那正在渡劫的青白蛇很近。神識便蔓延了過去，看到那三個妖族都是金丹，目光都緊緊地鎖定著那條青白蛇，目光中有著貪婪。

古鑠看到他們眼中的貪婪，心中明白了。

這三個妖族是在等那個青白蛇渡劫之後，一旦十分虛弱，就出來吃了那個金丹青白蛇……

不！

那個時候的青白蛇已經不是金丹了，而是元嬰了。

哪怕不能獨享，三個金丹妖族瓜分了這個初入元嬰的青白蛇，對他們三個也有著極大的好處。

妖族還真是赤果果的叢林法則啊！

古鑠再次開啟縱目向著周圍檢視一遍，他在大荒的這兩年小心習慣了。

嗯？

他看到了一朵妖族氣運正向著這個方向急速飛掠而來。

“又來一個妖族！”

古鑠隱藏著自己，枯蟬術將身上的氣息收斂到極致，觀察那個飛速趕來的妖族，從速度傷勢看，應該是一個元嬰。不過妖族有著各種神通，從速度上還真不好判斷。

他一直看到那個妖族氣運停了下來，然後神識便蔓延了過去，神識中看到了一個鼠妖，兩隻小眼睛滿是狡詐。

是一個元嬰！

便見到那個樹妖潛伏了起來，兩隻小眼睛看向不遠處渡劫的青白蛇，目光中滿是貪婪。

如果能夠吃一個元嬰，對於樹妖這種元嬰也有著很大的好處。

古鑠也明白這些妖族為什麼要隱藏起來，因為他們害怕被青白蛇發現他們，發現他們不懷好意，知道自己必死，向著他們衝過來，讓天劫鎖定他們，繼而翻倍，託著他們一起死。

“就是你了！”

古鑠周圍起了雲霧，然後腳踏青雲步，就悄然地出現在一個元嬰鼠妖修士的背後，一把抓住他，迅速地封印了他的識海和丹田，心中嘆息了一聲，自己身上都沒有防禦符籙了，別說渡劫和化神威能的符籙，連金丹的防禦符籙都沒有了，都在七彩瀑布那裡用光了。

想了想，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張蟒蛇的皮。這是一個被他斬殺的化神大妖的皮，他將鼠妖卷在了蟒蛇皮中，然後一揚手，便將那個鼠妖讓了過去。

“吧唧！”

正好摔在了那個青白蛇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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