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老人的鐵血

“不管怎麼樣，我們也要和妖族決一死戰。萬年前，我們還有天玄這個地方可以逃，現在沒有了。我們退無可退，躲無可躲。這就是一場決戰，或者是我們死，或者是妖族亡。”

“但你覺得以我們三個的實力，打得過乘天嗎？”

妖族入侵的訊息，如同突然炸響的雷鳴也一般，給天玄人族帶來了巨大的震動，繼而這個訊息如同大風一般刮向了天玄各個角落。

玉鼎宮內。

古鑠在凋像之前睜開了雙眼，他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大乘期四重，進入到大乘期中期。而且這只是元神體內大家都有的八十一條神韻中的三十六條神韻蛻變成道韻。另外他還有著七十二條別人沒有的神韻也有著蛻變的成長。蛻變最多的一條神韻已經有了四分之一成為了道韻，蛻變最少的一條神韻也有八分之一成為了道韻。

他之所以終止了修煉，不是這個凋像的大道之音失去了效果，而是在他突破之後，基礎不夠夯實，有些虛浮。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強行繼續的話，古鑠覺得自己倒不至於走火入魔，只是收效甚微。

這就有些本末倒置了，所以他準備離開，待自己境界夯實之後，再次前來玉鼎宮領悟。

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巨大的凋像，心中不由感慨。

這玉鼎宮真的是一個好東西啊！

起身向著入口處飛去，臉上漸漸泛起了笑容，笑容越來越大，最後他放聲大笑。

為何而笑？

只因為他現在的修為已經追上了乘天，既然自己突破了大乘期中期，他就有著絕對的信心在中期這個小境界上，絕對會超越乘天。也就是說，自己突破到大乘期五重，六重的速度絕對會比乘天快。

這不是膨脹，這是自信。

他自信自己四倍於別人的悟性，就可以超越乘天的修煉速度，再加上自己還有玉山，超越乘天只是時間問題，而且還會將乘天甩在身後。唯一不可確定的便是，當自己修煉到大乘期六重圓滿的時候，在大乘期後期這個門檻上，會不會再次給卡住。會卡住多久？

如果時間太久，也許就會被乘天追上，兩個人又一次重新站在同一起跑線。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沒有把握比乘天先突破大乘期後期。畢竟妖族的修煉方式和人族是不同的。也許妖族破鏡要比人族更容易一些。

來到了入口，邁步走了出來，抬頭看了一眼樓上，有著禁制光幕。他知道上面那一層，應該就是人仙期才能夠上去的。但是隻要這個玉鼎宮一直放在天玄大陸，便是永遠不會有人進入到那一層，因為這方世界，天道不允許出現人仙期。

如此說來，這個玉鼎宮放在這裡，還真是浪費啊。

古鑠順著樓梯緩步下樓，然後一步邁出了玉鼎宮。

從山谷內出來，並沒有看到人，但是他也不奇怪。向著石開天的洞府行去。

沒人！

又分別去了葉青和莫孤煙的洞府。

也沒有人！

古鑠駐足想了想，難道他們都回宗門了？

不對！

古鑠終於從突破的欣喜中反應了過來，天盟太冷清了。

出事了？

古鑠凌空虛步，身形瞬間便凌空而起，然後他就看到了幾乎所有的修士，都集中在面向西部方向的那一面城牆上，在那裡，他還看到了石開天，葉青和莫孤煙。

他落了下來，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妖族來了！

他沒有急，因為他方才只是看到了石開天他們，並沒有看到妖族。也就是說，妖族還沒有到達天城。但是想必距離天城也不遠了，因為天城的防禦大陣已經開啟了。

天城暫時不會有事。

所以，他漫步向著天盟的大門走去，一邊走，一邊思索。

這妖族哪來的膽子，敢開啟族戰？

天盟內沒有遇到人，直到他走出天盟的大門，才看到大街上很多神色倉惶的人。這些人此時依舊身穿華麗，但卻已經沒有了優雅和風度，一個個臉上盡顯倉惶。

有人看到了古鑠從大門內走出來，神色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現出若有所思，最後勐然驚喜道：

“你你你……你是古鑠！”

“唰！”大街上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古鑠的身上。每個人臉上的驚喜代替了倉惶。

古鑠看著他們，嘴角泛起了一絲譏諷的笑容：“妖族來了？”

“嗯！”眾人本能點頭。

“你們繼續優雅的玩兒，保重！”

古鑠話落，便邁步向著城牆上飛去，留下了身後一地發怔的修士，然後這些修士的臉勐然羞愧得通紅。

古鑠一邊向著城牆那邊飛，飛得並不快，一邊向著下方俯視。看著下方那些修士此時的神態和表現，不由搖頭嘆息了一聲。

人族，完全不是靈氣復甦之前的那個人族了！

待接近城牆，石開天等人也看到了古鑠。臉上便現出驚喜。待古鑠落在了城牆上，石開天，葉青和莫孤煙就圍了過來。

“古鑠，你出關了？”

“嗯！”

“突破了嗎？”

“大乘期四重。”

“太好了！”石開天，葉青和莫孤煙的眼中陡然現出了希望。

“現在什麼情況？”

中原和西部交界，兩支修士大軍，正以最為勐烈的姿態衝撞在一起，掀起了無邊的血浪。

凜冬。

夜空彷彿都變得極為深邃，就在這深邃的夜空籠罩下，慘烈的激戰卻讓空間變得炙熱，那是遍地神通對轟的結果。

這一戰的持續時間並不長，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人族修士大軍就崩潰了，開始了潰逃，在潰逃中不斷地被殺戮。

夜空中不斷地響起人族的哀嚎之聲，和妖族修士吞噬的咀嚼之聲，伴隨著吃人族吃得亢奮，妖族發出了長嘯之聲。

妖族湧入了中部，七日之後，攻打聊城。

這次人族修士的抵抗時間長了一些，堅持了三刻鐘左右，然後再次崩潰，人族逃亡，妖族追殺。

血浪從西部滾滾而來，湧入中部。

雖然中部非常遼闊，也有著險關鎮守，每一個險關聚集了大量的修士組成的大軍。而且不斷地收攏從前線潰逃下來的修士，而且在這種不斷地戰鬥中，原本優雅的修士風度正在快速地消失，每一個修士的身上漸漸地有了一絲鐵血的味道。

但是這一絲鐵血來得太遲了，還沒有等到人族修士的心志成長起來，妖族的大軍再次撲擊而來，如同海嘯一般，拍擊向一座座險關。

站在險關上，看著扯地連天的妖族大軍，聆聽著妖族修士震天的長嘯，聚集起一絲鐵血的心靈，只感覺到戰慄。

乘天十個大乘期一直沒有動手，而且也沒有一個大荒妖族從大荒前來，現在征戰人族的妖族都是天玄妖族。妖族也沒有從四面八方一起攻擊人族，而是將四面八方的妖族向著他們這個方向匯聚，然後堂堂正正的橫掃。

真的是橫掃，根本沒有遇到真正的抵抗。

但是當他們進入中部，攻擊到第三座險關的時候，妖族終於遇到了硬骨頭。

這一支守著險關的大軍中的一半以上，都是年紀很大的老人，他們這些老人曾經經歷過靈氣復甦之前的族戰，曾經經歷過靈氣枯竭時代的屠龍。雖然他們老了，但是他們才是真正的鐵血之士。

望角平原，激戰已經持續了半日。

殘陽已經如血，然而血海蔓延，整個望角平原的地面都變成了猩紅色。天空中的神通不斷地綻放，和如血的殘陽交相輝映。屍體在大地上鋪開，還有人族修士搖搖晃晃地從血泊中爬起來，雖然已經缺胳膊少腿，或者是腸子都掉了出來，但是他們依舊向著妖族衝了過去。

而在高空之上，更是不時地有高階修士從上面掉下來，這些掉下來的修士還未落地，就已經變成了屍體。

有妖族，也有人族。

這一場戰鬥，似乎有些出乎妖族的預料。他們從西部開始平推，一路平推進入到中部，人族除了潰敗，也只有潰敗，但是這一場戰鬥，竟然和妖族殺得勢均力敵。

咆孝聲，神通聲，哀嚎聲遍野。

風入松手持著長劍，在妖族修士中穿梭。所過之處，留下一排妖族的屍體。

這一場大戰，持續到現在，雙方已經死亡的數量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十數萬。大地不僅被鮮血染紅，更是被屍體鋪蓋。入目之處，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修士，在這種環境下，人和妖都失去了理智，在他們的心中只有殺戮。

風入松還有著理智，他的心開始絕望。因為他看到了無論是實力，還是數量，人族修士都落在了絕對的下風。這場戰爭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就是憑著他們這些老人的血性。但當他們這些人戰死之後，潰敗是必定的。

他如今已經是化神圓滿，但是他從未滿足過自己的修為，他想要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高處，與天下群英爭雄，與古鑠爭鋒。

古鑠！

是他心中最為尊敬之人，卻也是他心中最為想要擊敗，甚至斬殺之人。

和古鑠的仇恨可以放下，但是修士的傲骨不允許他在古鑠的面前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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