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陳念之駕馭離火歸墟劍,回到了餘郡。

他沒有先回靈洲湖,反而直接去了平陽城,找到了剛剛從閉關之中出來的老族長。

此時陳長玄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接下來已經沒有大礙,只需要靜養一年的功夫就能徹底恢復。

找到老族長之後,陳念之將帶回來三枚築基丹和七星誅魔舟的訊息告訴了他。

老叔公看著築基丹和七星誅魔舟,忍不住露出了狂喜之色。

“此番斬殺紫府妖獸雖然兇險,但是能得到兩件三階法寶,又得了三枚築基丹,實在是意外之喜。”

“果然大風險就能帶來大收穫,若不是實在太兇險了一些,老夫都想去獵殺紫府妖獸了。”

陳念之也搖頭失笑,獵殺紫府妖獸哪有那麼容易,他跟老族長聯手足以對抗六個尋常的築基後期修士,這足夠強大了吧。

但是真遇到全盛時期的紫府初期妖獸,他們恐怕都未必能保住性命。

老族長壓下了激動的心情,然後問道:“這幾枚築基丹,你準備怎麼安排?”

陳念之沉吟了一下,半響後還是直接說道:“家族之中,年齡不超過六十歲的練氣九層的修士,僅僅只有七人。

“眼下妖獸之亂在即,這些築基丹還是早點是用掉增強實力的好,念明,念果、念封他們三個剛剛突破練氣九層,至少還要打磨五六年。”

“剩下的合適的,也就青玉叔、念川、賢凌賢煙四人而已。”

隨著陳念之的娓娓道來,老族長很快清楚了這四人的身份,他沉吟了一下,還是說道。

“賢凌賢煙兩兄妹還不到三十,如果此時使用築基的話,日後還能多一次突破紫府的機會,兩枚築基丹就優先給他們。”

“至於青玉和念川……”

提到這兩人,老族長沉吟了起來。

陳青玉是陳長明的第十七子,當年陳長明九十九歲高齡,還拖著垂垂老矣的身軀催動烈陽天火陣,為家族剷除張老魔這個大敵,貢獻不可謂不小。

如今陳長明老叔公已經一百一十七歲的高齡,就想著臨死之前看陳青玉築基。

而陳念川則是二長老陳清河的幼子,二長老這些年來對家族的貢獻自然不必多說,他臨終之前都捨不得使用築基丹,讓陳念之帶了回來留給家族。

這兩個人選不僅讓陳念之感到頭疼,就連老族長也感覺有些棘手。

半響之後,陳長玄還是說道:“兩人都是三靈根,天資相差無幾,貢獻差別也不是特別大。”

“不過念川今年四十九歲,也許還可以再等一等機緣。”

“但陳青玉已經五十八歲,再等也等不了了,這枚築基丹就給陳青玉吧。”

陳念之聽著,心中也有些惆悵。

築基丹的機緣是何等的難得,陳念川只有十二年的時間等待,如今妖獸之亂在即,這段時間家族得到築基丹的把握其實已經不大了。

“唉!”

陳念之嘆息了一聲,不過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他將念頭壓下,突然想起姜玲瓏不願訴說的往事,於是開口問道。

“老叔公,你可知那東海之濱的訊息?”

“東海之濱?”

陳長玄眉心一皺,搖頭說道:“那東海之濱距離東域大荒隔著億萬裡山河,據說就連元嬰真君都要乘坐跨州傳送陣才能抵達。”

“那麼遠的距離,我對那邊訊息知道也是的少之又少。”

“這樣啊。”陳念之有些失望,還是不甘心的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那邊最近幾百年來有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近幾百年的大事?”

老族長沉思了一下,半響之後開口道:“兩百年前,東海之中確實發生了一件震驚天下的大事。”

“據說是千年一度的魔淵浩劫爆發,似乎引發了非常大的轟動。”

“只是那裡距離我們畢竟太過遙遠,具體發生了什麼老夫也不知道,也許楚國的金丹老祖訊息靈通,可能會知道事情大概吧。”

“千年一度的魔淵浩劫?”

陳念之聞言皺起了眉頭,雖然還是沒有從其中得到關於姜玲瓏的訊息。

不過這千年一度的魔淵浩劫,跟姜玲瓏來到東域大荒的時間較為吻合,也許其中會有些關聯。

沒有得到詳細的訊息,老族長知道的又不多,陳念之也沒有再問下去,他知道既然姜玲瓏沒有告訴自己,那麼多半是不想給他太大的壓力。

“罷了,眼下還是好生修行才是王道。”

告別了老族長,陳念之沒有在平陽城多留,當天就去了青轅山。

回到了青轅山之後,他直接召集了族中練氣九層以上的修士,將自己和族長商議後的築基丹人選公佈了。

賢凌賢煙兩兄妹,還有陳青玉自然都是欣喜不已,他們興奮地從陳念之這裡取了築基丹和聚元丹。

“也不知道他們三人之中,有幾人能夠築基。”

眼看三人興奮得取了丹藥去築基,陳念之心中也有些惆悵。

老一輩家族長老天資都不錯,特別是大長老和二長老,更是青字輩的佼佼者,只是他們機緣不好,最終都錯過了築基的年齡。

“可惜了。”

心中嘆息一聲,陳念之起身準備回到靈湖洲,可就在這時陳念川走了過來。

他看著陳念之,面色微微遲疑,似乎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

“念之弟。”

陳念之腳步一頓,看了一眼陳念川:“族兄,這築基丹……”

“我明白。”陳念川搶過了話,面色平靜的說道:“青玉叔確實比我更需要築基丹,所以我找你不是為了築基丹。”

“那是?”

“我聽說你上次煉成了六枚聚元丹,不知道如今還有沒有剩下?”

“你想要自行築基?”陳念之瞳孔驟然一縮,還是忍不住說道:“沒有築基丹降低築基風險,不成功便是死,你考慮好了嗎?”

陳念川沒有回答,他側過首看著角落燭光,眼眸中有著一絲決然。

“當初我父決定衝擊築基境之前,也曾與我徹夜長談。”

“我跟我父親很像,以父為鏡觀我身,我那時候恍惚間看到了幾十年後的自己。”

“那垂垂老矣的樣子,那每日在等待死亡,看不到任何未來的樣子。”

“你能體會到,那種感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