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離開以後,趙寒將整個寢宮打掃的一乾二淨,累成了一條狗。

秋兒幫忙皇后洗碗腳之後,就直接走了,連看都沒有看趙寒一樣,她冷冷地離開,直到趙寒寢宮輕掃一遍,把所有舊的東西清理出去,讓整個寢宮煥然一些。

又是看著皇后睡過去之後,呆呆地守了一陣子,呆呆地看了許久,才決定離開,皇后睡著了,他並不想打擾到她。

離開後,已經是暮色四合。

行走在熟悉的皇宮中,在一棵桃樹下,他停下了腳步,這棵桃樹是他小時候親手種下的,現在已經等人高,並且還有很多桃花在盛放著,特別的美麗。

他像是想念一般,伸出手去觸控桃樹,一片桃花,突然從樹上飄落在他的手裡,他將那一片桃花捏在手中,一種很美好的觸感從他的手心傳來,他微微地笑著,又將桃花嗅了嗅,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肺。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想要讓那一股香味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進入了他的心中,像是一種被拋棄的漠然,像是一種無法出來的孤獨,突然有種遺世獨立,彷佛這個世界將他拋棄了的感覺。

他或許是累了,厭倦了這個無聊的人生,厭倦了皇城中的虛偽,他多想要回到過去,回到小時候那種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日子。

就像此刻的桃花一樣,孤獨而美好。

因為回不去,一切還要拼了命地去努力才能活下去,只要成長的慢,錯過一次,就會萬劫不復,就像是三年前,太弱的人,會被當成垃圾一樣丟出去。

“我什麼時候也能像桃花一樣盛放,人生美好,花開四季,我們都很孤獨,這是我親手種下的桃花,因為我盛放了它的美麗,我就能夠一直護它周全麼?”

趙寒喃喃道。

夜色慢慢開始濃郁,在這個時候,最是讓熱容易迷失自己,像是找不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位置,一種無邊的寂寥會在心底慢慢地開始蔓延。

直到整個人變得像夜色一樣深沉,心事不可表,才會在夜色中,再一次地發現很多事情無能為力,當年被迫入秦為質無能為力,皇后被關進隕妃府無能為力。

他在秦國無比艱難地過了三年。

趙王放棄了他,就連一棵桃樹都可以在皇城中存在,他作為趙國的太子,卻要入秦為質,趙麗湘將他逼入死路。

“趙麗湘,你真是個好狠毒的女人,在秦國,你是我唯一一個信任的人,我對你完全信任,才會毫無防備,中了你的毒計,你說我下毒陷害秦王,呵呵!或許那個下毒的人正是你吧,在死牢中,更是把我打成半個活死人,你可怎麼也想不到,我趙寒還活著,這就將是你永遠的噩夢!”

“我將會成為你的噩夢!”

趙寒冷冷笑道,這個叫做趙國皇城的地方,對於他來說,既陌生,也很熟悉,在這裡有過歡樂,也有過痛苦……只不過,此刻的痛苦積壓在他心裡已經很久,快樂已經越來越少。

“片片桃花,如是我心。”他輕輕地從樹上將一片桃花摘下來,放在手心,輕輕地捏碎。

隨著那一片在手心的桃花被捏得粉碎,他的眼中,看見了一模血色,周圍的空氣也開始變得無比的壓抑。

……

趙寒又想起黃霄交給她的信,信中又讓趙寒去救黃霄女兒的內容,於是他馬上就往監獄中去。

監獄。

“趙恆,為何如此狠毒?我效忠於你,你卻要將我置之死地。”

說話的人,滿嘴是血,正是獄官曹孟達,而他身上所受的傷,皆出自趙恆之手。

“小小獄卒,不識時務,找死!來人,給我滅了他。”

“是,主人!”

十幾個黑衣人同時回道。

其中兩個黑衣人作了一揖,當即來到曹孟達身前,一把曹孟達的頭髮抓起,像是拖著一條死狗,惡狠狠地將曹孟達往酷刑大牢拖去。

“你想怎麼死?斷手斷腳,五車分屍,強拳裂顱……給你選一個。”

其中一個黑衣人陰冷地笑著說道,在他眼中,曹孟達已是待宰的羔羊。

遍體鱗傷,毫無反手之力,可即便如此,曹孟達仍然沒有掉一滴眼淚,更是沒有屈服。

寧可站著死,也絕不跪下舔,這就是曹孟達的性格。

“你們殺了武尊的妻子柳婉兒,他不會放過你們,我就算是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說罷!曹孟達冷冷一笑,視死如歸,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人,巴不得把這幫惡狗生吃了才好。

這話,倒是讓外面的趙寒聽了去,一氣之下,衝了進來。

“把他的舌頭給我割了,武尊的名字,也是你能說的?”

三皇子趙恆暴怒道。

“是,主人!”

“你們要幹什麼?趙恆你這個小王八蛋,非但不念及武尊的好,還要害他女兒性命,你醬紫做,與畜生有何異?”

此話,倒是讓趙恆想起三天前所發生的事情,不由放聲狂笑。

三天前,禁城酒樓,趙恆縱酒,看上了酒樓掌櫃的女兒,色心一起,想要進行非禮之事。

奈何,女子大喊大叫,即便趙恆力氣驚人,可女子絕不屈服,不讓林玄的手,畢竟也是芳齡十八的少女,怎麼會輕易地讓人玷汙?

一時間,女子的喊叫便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惹得滿城風雨,紛紛指責趙恆的畜生行為。

大庭廣眾之下,人多勢眾,趙恆只好收手,這筆仇卻是記下了!

約莫一炷香過去,趙恆叫人把整個酒樓夷為平地……

皇城中,趙恆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少年,卻是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整個皇城之中,皆是搖頭晃腦,一片唏噓!

此時此刻,趙恆得意笑道:“那不過是我做的一個局,別說是一家酒樓,即便是十家,一百家,我趙恆照樣毀了它,要怪只怪,你把我當兄弟,實在是太好騙了,哈哈哈……”

趙恆是早有預謀啊!

曹孟達替他扛下了所有,換來的卻是兄弟相殘,恩將仇報?

知道真相的曹孟達,頭皮一炸!怒道:“你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畜生,畜生啊……”

聞言,趙恆眉頭一皺,陰冷笑道:“現在告訴你這些,也好讓你死得瞑目,不過你知道了又能奈我何?”

接著,趙恆便是對黑衣人厲聲道:“你們還等什麼?再不把他的舌頭割下來,就自行了斷吧!”

“是,主人!”

幾個黑衣人,用力把曹孟達按倒下去,控制住曹孟達的四肢,然後用手狠狠捏著曹孟達的嘴巴,一把鋒利的小刀正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

“你他娘,快把舌頭伸出來,讓我們割了!”

曹孟達的舌頭很小,割起來還真費事。

就在這時,一記拳頭飛來。

轟!

拿刀的黑衣人,一瞬間,腦漿崩裂!倒地而亡。

“住手!”

說話的人,正是趙寒,一拳便是拿下一血。

見狀!

趙恒大驚,看著趙寒半天說不出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趙寒,你沒死?武尊沒有殺掉你?”

這怎麼可能?

趙寒冷冷道:“是啊,我死了,但還活著,你是不是很絕望啊?”

說著,趙寒便是一把抓住趙恆,狠聲道:“快把黃瑩放了,不然,我就廢了你,想不到曹孟達好心替你頂罪,為你坐牢,把你當兄弟,你卻想要害他的命!”

趙恆受到威脅,自然不敢直接硬鋼,只好命令黑衣人先放開曹孟達。

“太子,你沒死啊!真是太好了!”

曹孟達激動地哭了!

趙寒白了曹孟達一眼:“你這話,是巴不得我死了嗎?我是看在黃霄的份上才來救你的。”

曹孟達表情僵住,趕緊搖頭,表示他不是那個意思。

此時,曹孟達的頭上,身體上到處是血,忍受著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卻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直到他看見趙寒還活著,終是老淚縱橫。

一旁,趙恆吃痛求饒:“兄弟,你放了我吧,我知道錯了,這一次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我就是個畜生,你放過我這一回,聽我好好向你解釋清楚。”

解釋?

趙恆做下這等事情,還要解釋什麼?

趙寒狠狠往趙恆的肚子,一個膝蓋頂了過去,用盡全力。

“啊……”

趙恆痛得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大聲叫喊。

周圍,所有人的黑衣人皆是一驚,磨刀霍霍,隨時準備動手,奈何此刻三皇子趙恆還在趙寒手裡,如同板上魚肉,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解釋有用的話,還要拳頭幹什麼?”趙寒又是一腳,怒道。

“趙寒,我們可是親兄弟,皇城之中,從小我們就情同手足,我又怎麼會害你?我這也是被逼的,即便是今天你殺了我,趙王也不會放過你,你要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想要害死我們的人不在少數。”

趙寒一愣,曹孟達像是看出了什麼,著急道:“太子,千萬把不要相信他說的,殺了他!”

就在這時,趙恆突然反擊,如同滑溜的泥鰍突然從趙寒的手中睜開了。

“哈哈哈……想不到吧?你竟然還是那樣的容易相信別人,我趙恆又能了!”趙恆冷聲笑道。

殊不知,趙恆之所以能從林俞手中掙脫,是趙寒故意為之。

讓一個白痴從手裡掙脫,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被趙麗湘背叛過,像趙恆這樣的人渣,豈能讓他這麼容易死掉?

當即,趙寒便是放聲大笑!

趙恆等人,皆是驚慌失色!

“你笑個什麼?”三皇子趙恆不解道。

就在這時,所有的黑衣人馬上圍住趙寒。

“我笑你是白痴!”趙寒嘲諷道。

趙恆當場氣炸,一聲令下!

“你們,給我殺了他,讓他再死一次。”

“是,主人!”

然而,令所有人驚訝的是,趙寒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費吹灰之力,一拳就打死一個人。

乾脆地放倒十餘人,讓得一旁的趙恆突然嚇尿了!

“你們,給我殺了他!”趙恆氣急敗壞道。

然而結果,並沒有變!

一瞬間,整個監獄大牢中。

一片哀嚎,一片血腥!

一不做二不休,趙寒索性狠下心,直接將這幫黑衣人殺瞭解恨!

提刀,一刀一個,乾脆利索!

很快,這些黑衣人都成了趙寒的刀下鬼,整個監獄,終於是恢復了平靜。

看著躺在血泊中的黑衣人,沒了生機,趙恆嚇了個半死。

曹孟達望向趙恆跑出監獄門外,著急道:“太子,不能讓他跑了,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啊!”

趙恆想起了某人對他說的某些話,有了更大的目標,而趙恆不過是個不起眼的棋子。

他想要的不是一顆棋子,而是掀翻整個棋盤。

所以,趙寒平靜說道:“別急!窮寇莫追!我們先將黃霄的女兒黃瑩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