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二章 糞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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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道道金燦燦飛舞的金環突然浮空靜止。
明明安靜於空,卻令人莫名跟著停止了呼吸,皆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來的前奏。
突然,似乎有一個漏斗在虛空開啟了閘門,金環稀里嘩啦翻飛著傾瀉而下,滑向漏斗底部的同時,一隻只金環迅速凝縮,最終縮小成了一隻只金珠,如一顆顆流星般衝向大地,衝向了正在掙扎爬起的知靈大聖。
這一幕令鳳金旗的心臟劇烈跳動,這“烈日金環”的駕馭能力確實是遠超他的境界。
轟!一顆金丸當場就將知靈大聖給轟趴下了,爆開的烈焰迅速附著在其身上爆燃。
“退!”烏烏和向蘭萱幾乎同時發聲。
攜帶烈焰的強大沖擊波頃刻而至,也不知是一群緊急施法防禦的人在衝擊波抵達前退開了,還是被衝擊波給推開了,反正向蘭萱是緊急施法護住了庾慶等人,否則憑庾慶他們的修為是擋不住也先這種高手攻擊餘波的,哪怕是向真也不行。
接踵而至的轟鳴,接踵而至的烈焰,接踵而至的衝擊波。
一顆顆金色流星連綿轟擊,宛若狂風暴雨般轟向了同一個目標,將知靈大聖打沒在火海中,地焰堡的地形倒是堅實。
不斷中心開花的衝擊波,似一道道漣漪,一道道烈焰波濤狂推向四面八方,又似一朵綻放的巨大而燦爛炫麗的蓮花。大地震顫,地焰堡那三千六百竅皆在高壓下噴吐出了地火,遠近距離的不同,噴出了大小不一的火龍。
地下噴出的火焰有持續燃燒的特性,漂浮於空,方圓十幾裡內皆如此,加上中心盛開的火蓮,場面煞是壯觀。
遠處空中回頭望的天羽,震撼於此情此景。
“俺嘛呢叭咪吽俺嘛呢叭咪吽俺嘛呢叭咪吽……”也先口中不休的呢喃聲卻能清晰穿透爆炸的轟鳴動靜。
狂風暴雨的金色流星雨轟炸中,知靈大聖的妖體突然逆流跳出了爆炸的漩渦,騰空而起,渾身包裹在燃燒烈焰中。也先立刻翻手打出印訣,地面烈焰瞬間逆卷而上,如一條巨大火龍騰空,纏繞住了知靈大聖妖體的同時,又迅速凝縮,化成了一個粗大的刺眼金環,將知靈大聖死死鎖在了裡面,這凝縮的金環火威顯然更大強大。
“啊……”烈焰中再次掉落的知靈大聖突然仰天咆孝,足爪一振,轟,天搖地動般,束縛的金環炸開了,收攏的雙翅也彈開了,欲要趁勢沖天而起。
“俺嘛呢叭咪吽……”迴盪於空中的呢喃聲突然加重了聲調。
知靈大聖頓又一個搖晃抱頭,似乎無比痛苦,不敢再留了,一個閃身而去,衝出了火海的剎那,目光掃到躲在遠處旁觀的一群人,哪怕在呢喃聲中難受到實力大損,依然報復性地隔空轟出了一爪。
轟!向蘭萱等人聯手結起的防禦圈瞬間被轟破,一群人或踉蹌或崩飛,被轟了個亂七八糟、手足無措,旋即又緊急施法抵抗,因感受到了轟擊威力裡的倒卷之勢。
察覺到附近有人影一條接一條嗖嗖而去,呼呼勁氣中施法定住自己身形的向蘭萱定神一看,才發現庾慶幾個被嗖嗖吸走了。
“銀山河!”同樣施法定住自己的赤蘭閣主著急大喊,她眼睜睜看著手忙腳亂的銀山河被吸走了。
連銀山河的修為都抗拒不了這股吸力,向真自然也好不到哪去,還有鳳藏山,加上庾慶師兄弟三個,嗖嗖飛向了知靈大聖那邊,幾人宛若一條尾巴一樣,跟著渾身燃燒著烈火的知靈大聖穿過浮空的地火明焰,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向蘭萱也是滿臉著急,似乎想救人,奈何知道自己湊上去也是找死,何況憑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上知靈大聖的飛行速度。
金晃晃的火光突然全部消失了,瞬間熄滅,空中的呢喃聲也停止了吟唱,長髮飄揚的也先浮空眺望知靈大聖的逃向。
向蘭萱回頭看去,一個閃身到了他跟前,“我們的人被抓走了,還請大族長幫忙救人。”
其他人也閃身到了空中,一臉敬畏地看著這位大荒原第一人,聽了其和知靈大聖的對話後,那敬畏感更加不一樣了。
也先有點意外向蘭萱面露的焦急模樣,問:“那幾個好像不是你大業司的人吧?”
向蘭萱目光左右搖擺了一下,拱手道:“我們掌令和地母的恩恩怨怨輪不到我多說什麼,總之探花郎若是有事,我回去後無法向我們掌令交代,還請大族長高抬貴手相助,在這裡,也只有您能降服住那知靈大聖。”
赤蘭閣主也拱手道:“拜請大族長相助,日後若有差遣,力所能及之事絕不推諉。”
鳳金旗握拳心房道:“我家五郎也被抓走了,懇求大族長出手拯救。”
也先略微搖頭,“不是我不幫你們,而是我如今的修為與之相距懸殊,根本制不住他,剛才以‘伏魔真言’將其壓制已屬勉強,沒有餘力再救人。”
連他都沒能力,大家略顯闇然,此時的天羽也閃身飛回到了大家身邊。
向蘭萱似不願輕易放棄,猶有不甘道:“大族長,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哪怕有一絲可能,我也不願放棄。”
也先:“你們若真有心救人,有一法倒是可以試試。”
向蘭萱立拱手道:“請大族長賜教。”
也先環顧幾人,“我傳你們‘伏魔真言’。我如今的修為,一人施展‘伏魔真言’威力不足以將其徹底壓制,若你們與我同時施展‘伏魔真言’,聯手之威,或可一舉將其降服。”
眾人面面相覷,有喜有憂,鳳金旗是那個擔憂的,“大族長,如此神通,不知何日才能修煉成功,被知靈大聖抓去的人恐怕堅持不到那個時候。”
向蘭萱點頭表示認同。
也先:“說難也難,說易也易,未聞真言,不知其真意,靠你們自己揣摩自然是難,如今你們有機會聞得真言,我多念幾遍,你們多多體會其中真意,宣之於口時,聚神守意,至誠至願,心口如一,心法如一,言出法隨,便是真言。”
烏烏大喜道:“好,烏某願修此真言,隨大族長一起降魔。”
他才不管多久能學會,只要能學會就行,救人能不能用上也沒關係,反正又沒有他在乎的人等著急救,起碼學會了能對付那些噬靈鴞,對那知靈大聖也有剋制作用,關鍵時刻或可用來自救。
何況這門術法還挺神奇的,能多通一門術法也不是壞事。
其他人不管是不是要急於救人,暫時也沒了別的辦法,只能是紛紛表態願意,唯獨天羽不聲不響
“救人要緊,我們先去幾個他可能去藏身的地方找找看,‘伏魔真言’可在途中邊走邊學。”
也先一聲招呼,引領眾人一起朝一個方向飛去。
空中,主動湊到他身邊的鳳金旗突然問道:“大族長,你為何會我鳳族的‘烈日金環’?最高層次的心法連我鳳族大多數族人都不知道的。”
言下之意是,我鳳族內部洩密的可能性不大。
也先偏頭,澹澹看了他一眼,“先收起你的私心雜念,免得影響了你修習‘伏魔真言’,待事後再說也不遲。”
他這樣說了,鳳金旗縱有滿心疑惑,也只能是暫時忍住不發……
山勢險峻,到處是懸崖峭壁的深淵之地,壑深詭幽,一道影子閃入其中,鑽入了崖壁中的一座洞窟之內。
體表燒的有些焦黑的知靈大聖振翅落地,身後拖來的幾人則是落地不穩,一陣翻滾。
爬起來的庾慶師兄弟三人心驚肉跳、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他們被抓走的時候還因為那呢喃聲而渾渾噩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抓的,待到途中清醒過來,才知自己已經落入了知靈大聖的手中。
此時他們不止看到了不少的噬靈鴞妖修,還看到了一個讓他們很意外的人,發現鳳藏山的那個心腹手下鳳阿刀居然也跟那些噬靈鴞妖修站在一起。
他們驚愕,而鳳阿刀看向他們的眼神也很複雜。
爬起來的銀山河突然身形一僵,發現一隻大爪子已經牢牢抓住了他,令他難以動彈,他抬頭望,正是知靈大聖,一把將其給提了起來。
下一刻,銀山河睜大了眼睛,可謂滿臉的驚恐。
知靈大聖額頭上的那三條血色裂紋震顫著裂開了,有電弧閃爍,滿臉痛苦的銀山河蹬著雙腿拼命抗拒,可卻於事無補,身上飄出了澹藍色的霞光,被那血紅色裂紋鯨吸而入。
待到飄出的霞光斷絕,銀山河整個人也變成了一隻龐然大物倒下,竟是一隻體型將近一丈的巨大蜘蛛,體表有黑白相間的紋路,看著有點恐怖,像是部族祭祀用的鬼面。
大戰的傷還沒恢復過來,只剩下了四條腿,倒在地下亂爬亂撞,被邊上一隻噬靈鴞摁住了。
這一幕令庾慶幾人有些不寒而慄,按照當初那個一枝花的說法,銀山河這應該是被吸乾了體內的妖靈,除非再重新修煉成妖靈,否則無法再化成人。
而知靈大聖則如同飲下了什麼美味一般,舒坦地搖頭晃腦,身形虛晃中,又化成了人形,朝地上的大蜘蛛揮手道:“正愁山裡蟲多,扔到崖下去,讓它結網捉蟲,給咱們守山。”
於是銀山河那隻大蜘蛛就在幾人眼前眼睜睜給拖走了。
南竹有點不敢去看知靈大聖,做賊心虛。
然怕什麼來什麼,知靈大聖踱步而來,伸手捏了他的下巴,將他腦袋掰了過來面對,哼哼陰笑,“胖子,我說過要好好款待你的,你應該還記得吧?放心,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另一隻手溫柔撫摸著南竹那遮不住的白肚皮。
南竹那叫一個肝顫,不過卻鼓起勇氣大義凜然道:“我等有眼不識真神,如今心悅誠服,願為大仙效命!”
庾慶忙點頭道:“還請大仙給我們一個效命悔改的機會。”
牧傲鐵也冒出了一句,“願追隨大仙。”
一旁的向真怔怔無語看著他們三個,既意外又不意外的感覺,反正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冷眼旁觀的鳳藏山嘴角浮現一抹譏諷意味。
知靈大聖顯然沒打算接受他們的效命請求,至少現在沒打算接受,一把推的南竹摔了個屁墩,“那個傢伙恐還會找我,我現在得趕緊療傷,沒空陪你們玩。”
繼而又對左右道:“將這幾個傢伙扔到最大的那個尿池裡去,記住,要讓他們多泡一泡。記住,不要弄死了,我還要好好款待呢,尤其是這個大胖子。”重點指了指南竹。
南竹的臉色一慘,發現果然被針對了。
就算不被針對,也把他們嚇得夠嗆了,是那個讓池碧瑤人不人鬼不鬼的尿池嗎?一想到池碧瑤那鬼樣子,真的肝顫。
“大仙,我有重大秘密告訴你…”庾慶緊急嚷了一嗓子。
奈何人家現在更在乎隨時可能會來到的也先,壓根沒心思跟他瞎扯,目前療傷才是最要緊的事,話都沒聽完就一個閃身如同瞬移般消失了。
他只能對其他妖修道:“勞煩跟大聖通報一下,就說我有重大秘密告訴他。”
管你什麼重大秘密,人家只知道聽命於知靈大聖,見知靈大聖都不理會,哪還會去幫忙通報什麼,過來幾個人,扯上幾人就拉走。
“等一下。”
後方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庾慶幾人回頭一看,不由愣住,發現竟是鳳藏山。
幾人下意識互相看了看自己,怎麼就處置他們幾個,為何不處置鳳藏山?
押解人犯的妖修已經暫停,鳳藏山走到了南竹跟前,伸手就去摘南竹腰間懸掛的黑葫蘆,知靈大聖急於療傷,連重大秘密都不顧了,他卻還記得知靈大聖說過的話,說這黑葫蘆不是世間凡品,是個大寶貝。
南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黑葫蘆,“鳳五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冬!一拳捅出的動靜如擂鼓一般。
鳳藏山一拳打在了南竹的大肚子上。
“噗!”南竹一口鮮血噴出,兩腿直接打顫,要不是有人押著,已經倒下了,他滿口鮮紅,難以置信地抬頭看著鳳藏山,欲言又止,肚子裡翻江倒海似的,說不出話來。
這一拳的威力也讓幾人看出來了,大家的修為都受制了,鳳藏山卻並沒有。
這時,鳳藏山才好整以暇地一把扯下了那個黑葫蘆拿在手中把玩賞看,一時間也看不出這玩意寶貝在哪,實在是其貌不揚,長的也不是很規整,還沒正常端莊的葫蘆。
放近在鼻子前嗅了嗅,倒確實隱約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
被這一幕驚呆的庾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怒道:“姐夫,你幹什麼?”
啪!鳳藏山反手就是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了庾慶的臉上,打的庾慶口角甩出了血珠,打的庾慶腦袋嗡嗡響。
“鳳藏山,你瘋了嗎?”
“鳳藏山,你到底要幹什麼?”
南竹、牧傲鐵和向真都在掙扎怒吼,奈何被人押著,又無能為力。
還不等庾慶清醒過來,鳳藏山又一把揪住了他頭髮,露出了猙獰面色,在他臉前咬牙切齒道:“一邊喊我‘姐夫’,一邊暗地裡跟我夫人勾勾搭搭,甚至名目張大的在眾人面前眉來眼去,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
半邊臉都麻了的庾慶口角滴血,抬眼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在侮辱自己夫人。”
“我侮辱她?誰侮辱誰呀?”鳳藏山扯著他的頭髮用力搖晃,“是,你們都是高雅之人,我是蠻荒野人,你探花郎號稱天下第一才子,我跟你哪有得比,我這裡可找不到她嚮往的風雅情趣,我這裡只有她想倚靠的實力,她想嫁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鳳族的實力。身體嚮往著好處,心向往著風雅,自己又沒能力,還想兼顧,什麼玩意,一張紙幾個字藏的嚴嚴實實,什麼姐姐、弟弟,噁心誰呢?”
說著又對著庾慶的肚子瘋狂鼕鼕了幾拳,給人歇斯底里發洩的感覺,打的庾慶一口口鮮血嗆出,鼻孔也在淌血。
失聲怒吼的南竹等人攔不住,好在那些妖修及時出手阻止了,畢竟知靈大聖之前說了不讓弄死了,也正因為這個,否則撕破了臉的鳳藏山哪止打幾拳那麼簡單。
口角鮮血滴答的庾慶緩過勁來後,倒是沒有再計較這個,因為聽懂了鳳藏山的怨恨,不管是不是誤會,這頓打他都認了,覺得確實是自己活該。
他盯上了過來拉住鳳藏山的鳳阿刀,忽然明白了什麼,目光森冷道:“你之前就已經落在了噬靈鴞的手上,你從池碧瑤身邊把我們帶走時就已經投靠了知靈大聖,說什麼從妖修口中知道了‘地焰堡’,其實就是為了把我們引過去。”
他終於明白了之前為什麼會覺得鳳藏山的行為不對勁又想不通,是沒想到這位那麼快就投靠了知靈大聖。
鳳藏山面露譏諷,“有什麼不對嗎?你剛才不還求著要投靠大聖嗎?至少我是被逼無奈,你們則是主動投靠。”
就差問出誰更無恥。
庾慶不想解釋自己投靠的原因,只一字一句地冷冷逼問道:“你連你阿爹都出賣的嗎?”
這話直戳心窩子和軟肋,鳳藏山頓惱羞成怒,又是更重的一拳轟出,幸好被鳳阿刀緊急拖住了,押解的妖修也怕手上人被打死後無法向大聖交差緊急扯開人,攔住了。
接下來也不敢再讓兩人對質什麼,一干妖修迅速將庾慶等人押走了。
氣呼呼目送的鳳藏山一聲冷哼後,又看向了手中的黑葫蘆,不知是個什麼寶物,同時還不忘叮囑鳳阿刀一句,“這些妖修頭腦大多簡單,不知人心險惡,你要不定時的去看看他們,不要讓他們鑽空子跑了,等大聖玩樂完了,我還要跟他好好算這筆賬。”
已經撕破了臉,他是絕不會讓庾慶活著離開的,新仇舊恨要了結清楚了才行,否則難洩心頭之恨。
妖修們直接將犯人給押到了地下深處,說是最大的尿池子還真是一點都不假,足有魚塘那麼大的發出碧綠輝芒的液體池子,比池碧瑤他們見到的臉盆那麼大的大了無數倍,足夠一群人下去游泳了。
還有那堆積成山的發出澹藍色輝芒的沙子,也比他們之前見過的堆積量大了無數倍,其實也沒什麼池子,所謂的池子就是那些澹藍色沙堆的窪地,說白了,這裡就是一處屎尿堆積地,可對比人類的糞坑。
地下空間內,滿目的輝煌,還散發著清香,對外界人來說,若是不知道這些發光的玩意是什麼,那還真是個賞心悅目的場所。
一根大石柱連通在這片空間的上下中間,大石柱上有一個洞口露臺,庾慶等人從洞內出來,被押到了露臺上。
看樣子是要直接將他們給推下去,幾人的身姿後倒,明顯有些抗拒。
見實在抗拒不了,南竹連忙道:“稍等稍等,請教一下,這麼多屎尿,你們得拉多久才能堆積成這樣?”
一名妖修回了句,“幾千年吧。”
“……”南竹啞了啞,看向身邊幾人,苦笑道:“陳年老物啊,看來咱們這次有福了。”
庾慶等人忍不住翻白眼。
後面有妖修笑的不行,“沒錯,你們確實是有福了。”
感覺到身後的手又要推自己下去,南竹又忙道:“就這樣下去,怕是不能好好享福,能不能先解開我們身上的修為禁制,也好讓我們好好吸收一下這下面的福氣?”
一妖修哼道:“想什麼美事呢?”
另有妖修不客氣道:“這胖子囉嗦了一路,聽了都煩,跟他有什麼好囉嗦的。”
同時一腳踹在了南竹的屁股上,直接將人給踹飛了出去,南竹帶著一道長長的“啊”字音,手舞足蹈地落水,咣噹濺起高大的水花,人也沉入了迴盪的碧綠水中。
有了帶頭的,接下來就是一腳一個,十多丈高的地方,庾慶等人一個個水花四濺的落水,實在點說就是落入尿水中。
石柱露臺上的妖修們一個個伸頭,笑嘻嘻看熱鬧。
水下的人一個個在水面冒頭,划動四肢浮水,落湯雞似的在水裡湊在一起。
“氣味倒是不難聞,就是有點膈應人。我們不會變成池碧瑤那樣吧?老十五,你說大頭燒的水有沒有用,咱們可是很久沒喝大頭燒的茶了,要我說,你怎麼能不帶上大頭進來呢。”南竹在那都囔沒完。
牧傲鐵忽問他,“蜂蜜呢?”
“呃,掉了。”南竹眨眼。
牧傲鐵不信,“騙鬼,掉了你自己都不會掉寶貝,快拿出來。”
南竹:“老十五搜過了,真沒有。”
他現在也後悔了,悔不該圖一時舒服,早知道會這樣,就留一點了。
庾慶沒空心思聽他們囉嗦,浮在水面打量四周空間,琢磨著如何逃跑,看來看去,忽然發現不對,少了一個人,當即問道:“向真呢?”
南竹:“咦,是呀,向真怎麼不見了?”
“我在這裡。”向真的聲音忽然響起。
師兄弟幾個扭頭看去,發現向真從澹藍沙堆的水邊冒頭了,爬出水面坐在了沙堆上。
幾人當即遊了過去,也爬上了沙堆坐下,南竹樂呵了一句,“我說向兄,你還有心思潛泳啊!”
向真白了他一眼,回頭示意了一下自己揹著的大劍,“劍太重,浮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