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銘見好就收,點了點頭乖乖道:“謝謝叔叔!”

戰薄深則從錢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

“我已經記住了賽車場的名字,一會兒就把投資款打過去,但如果你以後還有什麼事,也可以隨時打給我。”

“好……”俊銘接過名片,還想和爸爸一起待一會兒,可戰薄深看了他一眼之後就轉身離開,並沒有要繼續留下來的意思。

他依依不捨低看著爸爸離開的背影,緊緊捏著手裡的名片。

戰薄深徑直走到車旁邊,周嶼趕緊上前開啟車門,直到自己坐在駕駛座上,還覺得剛才的一切都跟做夢一樣。

他實在不知道,戰總……什麼時候對孩子這麼有愛心了?

可戰薄深一直閉眼養神,他也不敢問。

只是立刻按照戰薄深的指示打了一筆錢給賽車場。

第二天,戰薄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爸,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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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點事想讓你去辦。”

戰清宏的聲音自帶一股威嚴,“第一監獄那邊,有一個獄警是我朋友的兒子,他給我帶了點東西,你去幫我取一趟。”

戰薄深看向外面的天色,時間還早。

“好,您把那個獄警的名字和聯絡方式告訴我。”

戰清宏嗯了一聲,渾厚的嗓音比剛才更加輕了幾分,帶著不容察覺的深意,“收購公司的事進行的怎麼樣了?”

戰薄深只當父親是在詢問公事,直言道:“前期的準備工作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我也見過了顧氏和蘇氏的那個江總,應該沒有問題。”

他聲音平淡如水,說起“江總”二字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起伏。

戰清宏滿意的嗯了一聲。

所以他這個兒子,真的什麼都沒想起來。

連江果果都沒有辦法激發他的那些記憶,看來是徹底被抹得乾乾淨淨,以後也絕不可能再想起來。

戰清宏聲音比剛才更加慈愛了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不要讓我失望。”

“我知道了,父親。”

二人沒再多說什麼,掛了電話。

很快,戰薄深手機上收到了他發過來的資訊,隨意掃了一眼就抬頭吩咐:“周嶼,改道去第一監獄。”

……

江果果上午抓緊忙完公司的事情,然後獨自開著車到了第一監獄。

今天,是蘇婉被執行死刑的日子。

江果果從車上下來,站在門口盯著面前這座牢籠,心裡的恨也在肆意掙扎,像是隨時都要破土而出。

那個女人壞事做盡,總算要得到應有處罰。

江果果不知道自己等這一天等了多久,每每想起來,她就恨不得那個女人早點去死!

所以今天這個日子,她怎麼能缺席?

她要親眼目睹蘇婉被送上死路!

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顧寒煜和哥哥,還有爸!

江果果又摳了摳手心,儘量把那股恨意壓制下去,往監獄裡面走去。

她時間卡的很好,進去時,蘇婉正好被兩個獄警架著拖出來,因為高位截癱,現在沒有辦法獨立行走,只能依靠著輪椅。

但是她身子一直扭來扭去,都到現在這種程度了,還妄想掙脫束縛。

江果果彷彿渾身罩上一層寒霜,冷眼旁觀。

蘇婉眼前一片漆黑,頭上套著頭套,手銬和腳鐐冷冷的貼在面板上,勾起了她心底深處的恐懼。

“別殺我……不要殺我!”

蘇婉很清楚,今天只要被拉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是無辜的!”她聲聲尖銳刺耳,用盡了渾身力氣在大喊,“就算我真的做了什麼……難道不是因為他們活該嗎?他們該死!”

這些語無倫次的話,根本就沒有人搭理,只當她在發瘋。

拉著她的獄警神色不耐的呵斥:“喊什麼喊?安靜!”

蘇婉都已經要死了,又怎麼可能安靜的下來?

“你們……你們要殺我是不是?”

“不!我不去!我不想死!”

蘇婉左右劇烈的晃動著身體,手銬已經把手腕勒出重重的紅痕,就像感覺不到痛。

獄警厲聲吼了一嗓子,滿臉的正氣讓人望而生畏,“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今天是你行刑的日子,容不得你說不!”

蘇婉靜默了一秒,黑色頭罩裡的眼睛佈滿紅血絲,她現在的神智已經有點錯亂,彷彿看到了自己被槍決的樣子。

更加不受控制的掙扎起來!

“求求你們了……別殺我!我真的不想死!只要不死,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蘇婉此時就像個下水溝裡的老鼠,妄想拉住一絲救命稻草。

獄警無動於衷,甚至已經喊了人手來幫忙。

蘇婉對死亡的恐懼已經達到了極致,她聲音顫顫巍巍地求饒,哭都哭不出來,身體如同痙攣一般抽搐著。

沒過多久,輪椅上溼噠噠的液體流了下來。

蘇婉她……居然失禁了!

江果果看著這一幕,抬手輕輕捂在鼻間,要說心裡不暢快,那是假的。

這都是這個女人應得的!她就應該生不如死的等待死亡的恐懼!感受所有的苦難之後再離開這個世界!

江果果一直看著他們的身影離開,微微發紅的眼眶酸脹不已。

她……總算等到了這一天!

蘇婉要死了!

顧寒煜……你看到了嗎?

江果果作為三個月前那件事的當事人,在警方這邊也擁有一定的特權,所以她一直知道,蘇婉這幾個月過得不好,每一天都飽受折磨,不人不鬼。

只是沒想到她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居然還不想死。

呵……

禍害遺千年,而蘇婉,要終止在今天了!

江果果心裡的恨如同火山一樣,在爆發之後歸於平靜,有種塵埃落定的平靜,卻也有無力感和茫然。

蘇婉死了,哥哥也快好轉了,那顧寒煜呢……

他什麼時候回來?

江果果不知不覺淚流滿面,失魂落魄的樣子彷彿失去了世間最重要的東西,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自己的愛人……

與此同時,第一監獄門口,戰薄深用手機撥通了戰清宏留下的獄警電話,卻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他抬腳往裡面走去,打算找個人問問。

什麼都還沒問出口,卻突然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女人。

是她。

江果果,怎麼會這個樣子出現在監獄裡?

戰薄深眉眼微動,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領,擺好了表情準備上前打招呼。

結果卻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看見他,徑直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這個女人……

竟然直接這麼忽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