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有一個小時左右。

“李佑...李佑!”樸俊末拉了有些出神的李佑,“你確定你想好了?”

他皺著眉頭,“這些廝混的崽子可什麼都做得出來。”即使到了這一步,樸俊末依然不希望自己這個弟弟涉入其中。

“俊末哥,”李佑接過他手裡的資訊,“記得我們混進去要裝作不認識。”

樸俊末嘆了口氣,明白李佑心意已決,“兩個新加入的人相互認識...他們裡都是白痴才不會懷疑。”

他起身將資料放進碎紙機裡,注視這一沓資料變成無法拼湊的碎片。

“俊末!”回來的石道亨拿鑰匙開啟門,表情嚴肅,“今晚就有機會,可以嗎?”

樸俊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去,“沒問題。”

“那從現在開始...”石道亨說,“就屬於任務時間了。”

“知道江南驛三的那家很火的店嗎?”石道亨將一隻手錶丟給樸俊末,“名字叫食客。”

“食客?”李佑有些好奇。

“漢字,是家中餐廳,”石道亨補充道,“最近江南實業在接手那家餐廳,會有人一星期去那吃好幾次飯,我們懷疑他們都是江南實業裡領導層的人物,這是你們的機會。”

“但是...李佑,”石道亨扭頭盯著李佑,“你的優先順序要在俊末之後,一定不能破壞...不對,一定要盡力幫俊末,以俊末為先。”

“明白,”李佑點點頭。

“這是什麼?”樸俊末已經把那隻表戴在手腕上,“任務獎勵?這也不是新表吧?”

“想要新表任務結束我可以送你,”石道亨看出來樸俊末在開玩笑,“這是權太虎的遺物,鄭企鐵交給了他的家人,我們要了過來。”

“權太虎的家人?”

“沒錯,他很配合,我們也有人手在監視他。

這次任務一定要保密,因為剛才我們查的時候..可能確實有警察與江南實業勾結,你沒告訴宜貞吧?”

“沒說。”樸俊末裝作不在意的點點頭。

“這次的出動很急促,”石道亨向他張開手,和樸俊末擁抱在一起,“注意安全。”

李佑也上前和樸俊末擁抱,然後注視著樸俊末出門。

整間地下室只剩下了李佑和石道亨兩人。

“我覺得有些話要趁現在說,”石道亨盯著李佑,“我們之間從來不認識,即使我們都是俊末的朋友。”

“我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危險。”

李佑很自然的點起一根菸,吞雲吐霧起來,“有沒有可能是我剛退役?”

“不會的,”趙昌植也去而復返,“我們剛剛出去除了確認樸俊末的任務計劃,另一件事就是去調你的檔案,李佑。”

他將一份資料扔在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下。

“所以剛剛你們只是為了穩住俊末哥,才假裝讓我加入?”李佑的面龐藏在了煙霧後面。

“也不全是,我們現在想對你進行一些簡單的問話,”石道亨面無表情,“我們要確保你不會變成任務的阻礙。”

“好,”李佑點了幾下頭,“說吧。”

“你在軍隊期間有三次霸凌記錄,你能對其做出解釋嗎?”石道亨翻開資料。

“霸凌?”李佑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準確說...那是我在保護受霸凌的傢伙們。”

石道亨和趙昌植對視了一眼,還是由石道亨開口,“可以詳細說一下嗎?”

“大概過程就是,”李佑再吐一口煙,“那群西八崽子喜歡霸凌其他人,所以我就先教訓了他們。”

“你覺得你是正義使者嗎?”趙昌植沉聲說。

“我不算嗎?”李佑已經吸完手上的這根菸。

“他們有法律和軍隊的制度保護,不需要你來維護正義!”

“狗屎法律,”李佑嘲笑道,“還軍隊制度,你們也是服過兵役的人,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確實覺得自己不是什麼正義使者,可是在大多數被我保護過的人眼裡...”

“我就是西八的正義使者。”李佑把菸頭按在桌子上。

“你太偏激了,李佑!”石道亨拍了拍桌子,“大韓民國還有警察和檢察官!不需要你來上私刑!”

“我可沒上私刑。”李佑擺擺手,沒有跳進石道亨話裡的陷阱。

“你把三個人打進了基地醫院,”石道亨似乎是被氣笑了,“三個重傷員!”

“他們應得的。”

“好了,”趙昌植拉住了想站起來的石道亨,“你過關了,李佑。”

“過關?”石道亨有些不理解,“他....”

“這些就足夠了,”趙昌植有些滿意的笑起來,“李佑這不是充滿正義感嗎?”

石道亨瞪大了眼睛。

“呀——”趙昌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暴制暴本來就是警察的天職嘛!我看以後李佑能做的很好!”

石道亨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掉到了趙昌植的話裡,幫他做了一回惡人,他有些僵硬的扭過頭去。

“李佑!”趙昌植向李佑伸出手,“歡迎加入我們的隊伍!”

握完手,地下室裡的氣氛似乎變得融洽起來。

真是老狐狸。

李佑和石道亨都在心裡罵了一句。

“你們應該已經幫我想好了吧?”李佑伸了個懶腰,“要不然不會做這些。”

石道亨說,“根據鄭企鐵的出境記錄,這半年內他分別前往了日本以及中國,他想在韓國製造江南水晶,麻黃素是必不可少的原材料,麻黃是合法的中藥藥材,但以韓日的土地是無法大量生產的,所以他才會去中國,我們徵詢過那邊,他是合法購買的原材料...以商人的名義購買的藥材。”

趙昌植滿臉笑容,“而前幾天我們找到了張京哲的一個心腹的蹤跡,他在張京哲死的那天逃走了,他現在正揮舞著鈔票到處招人。”

“不過他不知道我們已經派人手監視他了。”

“招人?”

“他可太想東山再起了,”趙昌植說,“江南實業到現在為止也在找他們一夥人的下落,也想除掉他們,而且他們對釜山那邊認可度很高,正好你是釜山那邊退役的。”

“沒錯,”石道亨點點頭,“我們會替你打點好資訊,你剛從海軍陸戰隊退役,他會很喜歡你的。”

“你只需要在適當的時候,”石道亨說道,“讓你們的行蹤被江南實業發現就可以了。”

“然後順勢加入江南實業,”趙昌植說,“沒有什麼人會會主動為難一個為錢做事的傢伙,你也不是重量級,這是他們很傳統的規矩。”

“說實話可能他自己會找上門去。”趙昌植聳了聳肩。

“所以只要被發現了,這傢伙的死活我不用管?”李佑手指扣著桌子。

趙昌植輕笑了一聲,“本來就是個罪犯,他做的事都可以讓他死上十遍。”

“韓國沒有死刑。”

趙昌植有些驚訝的看了石道亨一眼,“那就當他是為任務犧牲好了。”

“我還是要提醒你,”石道亨猶豫了一下,“這會非常危險,因為我們拿不準鄭企鐵會不會守規矩,從他以前的事情來看,他可能會不管道上的規矩,而是會直接把你一起幹掉。”

“交給我了,”李佑起身伸了個懶腰,“什麼時候開始?”

“過幾天,”趙昌植迅速接話,“等樸俊末先滲透進去。”

“但是明天開始你就要去‘追隨’這名罪犯了。”

“他叫什麼?”

“張漢塗。”

臨走的李佑像是想起了什麼,“這些事情你們是在剛才的一個多小時裡辦的嗎?”

“當然不是,”石道亨平靜地回答,“別太小看檢察官和警察的情報系統,從俊末接你的時候我們就調出你的檔案了。”

“西八,我就知道。”李佑揮了揮手,“你們玩情報的心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