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子走過來,圍著我轉圈,兩個腳來回跳,嘴裡發出“阿~~加”的聲音。

我叼著煙沒有動,悠悠閒閒吐出菸圈。

彪子嘗試用手推搡我的肩膀。

我眼睛眯起來,在他手再次碰到的瞬間,猛然出手,如光如電,一把抓住他的手。

我的五個手指頭塞進他的手指頭縫裡,然後使勁兒往下一掰。

“哎呦臥,%%@@~~~”彪子破口大罵,跪在地上,想往外拽,我這個手跟老虎鉗子一樣,根本拿不出來。

彪子飛出一腿想踹我,我稍微用點力,他就跟抽筋一樣全身無力,腿都在打哆嗦。

“哥幾個就這麼幹看著?都上啊,上啊!”彪子那麼大的漢子居然帶著哭腔,喊著周圍的同伴。

大漢們一個個目瞪口呆,沒想到我一招就把他拿下,所有人都傻了眼。

三雷哥站起來,提著鐵叉子氣勢洶洶過來,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是動了殺機。

我手指根部一動真氣,和彪子的手指頭髮生了摩擦,把他疼得差點背過氣去,帶著哭腔喊:“媽媽……”

我面無表情:“三雷哥,我手上有數,咱們有事說事。如果你沒數,那我也沒數了。”

說著,再用真氣一挫,彪子疼得眼淚狂飆,頭抵在我的膝蓋上,像小貓一樣呻吟:“放開……放開我……”

“我從小就開始通經絡用真氣,認穴打穴,”我說道:“現在他的疼痛是女人生孩子的十倍!”

“秦老闆,你可真是個人物。”三雷哥停下來,豎起大拇指:“沒想到這條破衚衕裡竟然藏龍臥虎。”

“咱們有事說事,這年頭不流行打打殺殺。”

我慢慢鬆開手,彪子全身一軟癱在地上,嘴裡的口水都拉了多長,身體一抽一抽的。

在場圍觀的幾個漢子,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寫滿了震驚。

有人把他扶起來,到沙發上坐下。

“彪子身體有點糠啊。”我笑著說:“雖然我家店規是不給男人按摩,不過他要來活動活動筋骨血脈,還是可以例外的。”

現場的氣氛尬在這兒了。

大家大眼瞪小眼,金絲眼鏡摟著小瑩,臉色陰晴不定。

“其實你們一開始並不是衝著仙人跳來的。對吧?”我把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

“小瑩一開始來按摩,是真心實意來驅邪的,她也確實被邪氣侵擾。如果打一開始就奔著仙人跳佈局,沒必要把她的閨蜜也拉下場。”我說道。

“按完第一次,本來我告訴她週末再來的,而且她那麼怕疼,為什麼還會提前來?”

我看著在場的眾人,客廳裡鴉雀無聲,落根針都能聽見。所有人都在靜靜地聽我說。

我繼續道:“小瑩今天晚上過來,本來就是臨時做出的計劃。為什麼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她老公強迫來的,也就是這位眼鏡哥。”

金絲眼鏡的嘴角抽了抽。

我說道:“眼鏡哥是斯文人,斷不會一開始就奔著訛我倆錢來的。他的初衷很簡單,就是讓我不再給他女友驅邪。後來可能因為別的緣由,才臨時起意,叫上三雷哥一起來個仙人跳。我也是瞎分析,你們姑且一聽。”

金絲眼鏡推了推眼鏡框:“瑩瑩是我的女朋友,她的身體只能我看我碰!你是個什麼東西,碰了就白碰?再說了,砸了你這個破店,我也是為民除害!”

我沉吟一下:“我不是聖母,不會上趕子給別人驅邪,沒那麼賤。我現在只問小瑩一句,你還要不要我按?還有一次按摩,就結束這個療程了。如果現在放手,前功盡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小瑩身上。

金絲眼鏡說:“瑩瑩,你身上哪有什麼邪氣,別聽他胡說八道。他就是想騙倆錢,再佔你便宜。你是我的,你的身體別人不能碰!”

小瑩抬起頭,含著淚看他,然後點點頭。對我說,秦老闆,我不按了,謝謝你。

她又對金絲眼鏡說:“老公,秦老闆是好人,沒佔我便宜,咱們還是走吧。我跟你保證,這裡以後再也不來了!”

金絲眼鏡陰森地點點頭,然後指著我,那意思是沒完。

他低聲對三雷哥說了幾句話,三雷哥點點頭,對手下幾個大漢說:“撤吧。”

彪子已經恢復了,呲著牙說:“就這麼算了?讓丫賠我醫藥費。”

我笑著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彪子對我已經有陰影,往後退了一步。

我說道:“以後我來這兒按,我給你辦優惠卡,就當補償彪哥了。”

“這還差不多。”彪子嘟囔一聲,跟著眾人出去。

有個漢子落在最後,瞅他們都出去了,然後拉著我低聲說:“老闆,你這按摩都能治什麼病?”

我沉吟一下:“主要是祛除邪氣,其他活血脈筋骨也能做。”

他咳嗽一聲,輕輕說:“痔瘡能治不?”

我笑了:“能。痔瘡說白了就是血脈不通,凝結在那個地方。按一按拔拔罐還是有效果的,肯定比做手術強。復不復發先不說,少遭多少罪。”

“哎呀,你說的太對了,我看上醫院那些人都遭老罪了……”

這時外面有人喊,“大碩,走啊,磨嘰什麼呢?”

原來這漢子叫大碩。他衝我雙手合十,做了個嘴型“再聯絡”,顛顛出去了。

我關上門,長舒一口氣,說不緊張那都是假的,一褲襠子冷汗。

結果是好的,一場危機化為無形。

我點上一根菸,並沒有什麼欣喜,反而感覺更加沉重,小瑩這個女孩算是完了,遲早要被金絲眼鏡禍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