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原本躺在地上,面容灰白的男人,忽然睜開眼睛,“哎喲”一聲,痛撥出聲。

圍觀的百姓一下子被眼前的場景驚到了。

怎麼回事?

死人忽然活了!

宋凝悄無聲息的收回了手,冷冷的盯著那群壯漢,雙臂環胸:“不是說死了嗎?”

“又又活了……”大漢結結巴巴:“那也是因為吃了你們鋪子裡的東西,才出事兒的!”

“哦?是嗎?”

宋凝又打了一個響指,小六子從人群裡衝出來,身後還跟著城中幾位有名的老大夫。

百姓們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問題。

他們自動讓出條路,宋凝盯著地上心虛的幾個人,轉頭的幾位老大夫道:“麻煩各位幫忙看看,這位客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邊的動靜也吸引了官府裡的人。

幾個衙役按著腰間的刀,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幾個大夫圍著那個地上剛剛醒的“屍體”號脈,和麵面相覷,斟酌著開口:“這人脈象沉穩,實在不像是有病之人……”

“可是他的臉色這麼差……”一個百姓好奇的開口,小六子冷哼了一聲,忽然轉頭從店裡拿出了一盆水,呼啦一聲澆在了那個“屍體”身上,又衝上去用自己的袖子,在那“屍體”他臉上狠狠的插了幾把。

一瞬間,“屍體”灰敗的臉色變得紅潤。

宋凝冷冷的看著,小六子揚起聲音:“大家可都看清楚了,這人到底是真死了,還是裝的!”

原本“死人復活”就已經夠讓人驚訝的了,可是現在,一個病懨懨的人,硬生生變成面容紅潤,生龍活虎的樣子,大家的表情又是一番精彩紛呈。

趕來的衙役也看清了眼前的情況,他們臉色一沉,直接把來鬧事的幾個大漢扭了起來,送進了官府。

一場鬧事來的快,去的也快,可是宋凝看著他們的身影,眉頭卻並沒有舒展開。

那群人,身上的肌肉紮實,手上雖然有繭子,卻並不像普通莊稼人一樣,簡直遍佈整個手掌,而是集中在虎口……那是常握武器的地方。

她眼神一暗。

哪怕是被扭送進官府,那幾個來鬧事的大漢卻一點都不見慌亂。

甚至,帶頭來鬧事的大漢,還囂張的對宋凝挑釁:“別得意,你得罪了人,你們家的鋪子,開不下去!”

宋凝冷笑。

大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拐角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人影。

一瞬間,大漢囂張的表情,變得極其古怪。

他嘴唇哆嗦,一瞬間差點驚撥出聲:“趙,趙小姐?!”

微訊趕來的趙棠兒了他們一眼,又冷淡的收回目光,徑直走向宋凝,衝她點了點頭:“都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出發?”

……

匈奴人的戰書送來了一封又一封。

溫寒舟自始至終都神色坦然,不見慌亂。

但趙太守卻急的頭髮一掉一大把,可是偏偏,宋彥儒的火藥,怎麼都製作不成功。

趙太守急的團團轉,忍不住開口:“王爺,這下可怎麼辦,若是那些匈奴人真的打進來,百姓們撐不住啊!”

溫寒舟放下手中的書卷,聽著趙太守對宋彥儒喋喋不休的抱怨,神色若有所思。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巨響,隔著層層城牆,都聽得一清二楚。

溫寒舟擰了下眉,沒過多久,一個渾身漆黑的小兵,就興奮的跑了進來:“成功了,王爺,大人成功了!”

他的興奮感染了趙太守,趙太守猛的起身,立即衝出去想要去看。

走到一半,他又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溫寒舟道:“王爺要不要也去看看?”

溫寒舟皺了下眉,手指緊了緊,臉上的表情就莫名有些煩躁。

趙太守自然沒有察覺。

他興奮的跨上馬,跟著小兵來到了城外製作火藥的地方。

此時,偌大的土地上已經被炸出了一個深深的火藥印記,宋彥儒滿臉興奮,特別是在看到溫寒舟的時候,眼裡的光彩,幾乎要迸發出來。

溫寒舟神色淡淡的:“這就是你研製出的成果?”

宋彥儒正要點頭,溫寒舟又補充了一句:“本王聽說,之前,你可是炸平了整整一座山頭?”

“可如今,這炸藥的威力,看起來著實不怎麼樣。”

“怎的這炸藥的威力,反倒越做越差?”

宋彥儒被問得臉色一僵,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憤怒的握緊了拳頭。

但表面上,他卻維持著不卑不亢的笑臉:“回稟王爺,這炸藥的規律,手下還沒摸索透,威力時大時小,是正常的。”

溫寒舟不置可否,趙太守卻已經興奮地打探起了炸藥的大小,用料多少?耗費多少銀子。

宋彥儒一一回答,趙太守聽的連連點頭,當即大手一揮,滿臉欣慰的看著宋彥儒:“你可真是離了大功!本官給你再撥一萬兩銀!你抓緊時間再趕製一批炸藥!”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趙太守又開口:“你也不必在軍中當長史了,本官給你晉升!”

宋彥儒喜得連連道謝,又偷偷去看溫寒舟的表情,似乎在等溫寒舟給他獎賞。

可是溫寒舟卻只是淡淡的擺了擺手,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指著自己身邊的幾個侍衛:“宋長史研製火藥辛苦又危險,這幾個侍衛,便留在宋長史身邊,保護宋長史的安全。”

宋彥儒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滿,但是,他已經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自然也不怕以後得不到凌王的賞識。

而且……

宋彥儒表情劃過一抹陰鷙。

宋彥端果然又私藏了!

看來,是給他的教訓還不夠!

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和手段,讓宋彥端把欠自己的一點一點都還回來!

宋彥儒低頭謝恩之後,滿臉春光的離開。

只是,沒過多久,他就面容音質的轉向了一旁的小巷子裡,七歪八扭的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宋彥儒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一個拐角處。

在他身後,溫寒舟送給他的幾名侍衛,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地牢裡越發陰暗潮溼,濃郁的血腥味幾乎化不開。

宋彥儒一腳踹開牢房的大門,怒氣衝衝的衝向宋彥端,就忽然在下一刻停住了腳步,警惕的抬頭……

不對勁!

這裡有人來過,而且,空氣裡散發著明顯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