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給王爺省口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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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把證據給王爺,至於王爺怎麼處理,全憑王爺的心意。”宋凝莞爾一笑。
溫寒舟沒有多言,而是接過證據,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越看,他臉色就越難看。
他竟不知道,不知什麼時候起,樊家的勢力,竟然已經滲透了這麼遠。
此處雖然毗鄰漠北,但真正距離漠北其實還有段距離。
可即便如此,一個小小的縣令,都已經到了只知樊振東,不知天家還有帝王的地步了。
張縣令更是把這些年搜刮的財物,一步步運送樊振東,多年來,百姓苦不堪言。
溫寒舟緊了緊拳頭,最終,也只是微微一笑,輕聲開口道:“宋姑娘,桌上有村長留的飯食。”
他們名義上是夫妻,村長就乾脆把飯菜留在了溫寒舟這裡。
宋凝朝桌子那邊看去,就見桌子上擺著一碗糙米飯,連並一碟小菜。
由於虎患的原因,平時村民們連糙米都很少吃,新鮮的野菜,也大多都要拿到集市上去賣。
如今,卻全用來招待客人了。
雖然這飯菜連油星都看不到一點兒,宋凝臉上沒有絲毫的嫌棄,她道了聲謝,便直接端起飯碗,將飯菜送入口中。
糙米入口並沒有穀物的香甜,野菜因為沒有油鹽的原因,也沒什麼滋味,宋凝卻吃的無比香甜。
溫寒舟本還在思索漠北樊振東與工部尚書樊文奇勾結的事情,正是愁眉不展的時候,一轉頭,卻看到宋凝像只燕子的小貓一般眯著眼睛,大口吞嚥的樣子,忍不住愣了一下。
如果他沒吃過糙米飯,他興許真的會覺得那碗糙米飯會是什麼山珍海味,不然,宋凝的表情為何會如此享受?
而且……
宋凝再怎麼說都曾是千金大小姐,別說是糙米了,就連中下等的精米,她都不一定吃了多少。
而這一路流放的路上,溫寒舟也謹守諾言,從沒在吃食上苛待過宋凝一家。
是以,看到宋凝這幅不挑食的樣子,溫寒舟忍不住驚奇。
宋凝又扒了兩口飯,然後又伸手,夾了一筷子菜拌進飯裡。
感受到炙熱的目光,她猛的抬頭,瞬間就對上了溫寒舟黑沉潤雅的眸。
溫寒舟似乎對她手裡的飯菜很感興趣,目光緊盯著她的小手。
宋凝表情有一瞬間的掙扎,片刻後,她大方的把自己手裡的碗推過去,側頭詢問:“王爺一直在看我,是沒吃飽嗎?王爺不用不好意思說,我飯量小,吃不完的,王爺不嫌棄的話,就把剩下的飯吃了吧。”
她臉上還帶著一絲不捨,但語氣卻故作輕鬆,甚至還故意打了個飽嗝,好像真的已經吃得很飽的模樣。
溫寒舟:“……”
手中措不及防被塞了一副碗筷,再看宋凝故作輕鬆的樣子,溫寒舟頗有些哭笑不得。
如今雖然條件艱苦,但他也不至於一碗米飯,都吃不起,還要搶人家小姑娘的吧?
溫寒舟正想把碗筷還回去,宋凝卻好像早就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一樣,瀟灑的轉身擺了擺手:“我就先不打擾王爺了,外面還有東西要收拾,王爺有事叫我。”
說完,宋凝就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看著他輕快活潑的背影,溫寒舟越發沉默。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碗,碗裡只剩下了小半碗糙米,那米發黃,米粒很小,看著口感就很差。
但此時溫寒舟腦袋裡想到的,卻只有宋凝大口扒飯飯,饜足的眯著大眼睛的模樣。
真有這麼香嗎?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溫寒舟已經加一口糙米,送入了口中。
入口是微微的澀,米粒很硬,吃不出半點美味,但溫寒舟的大腦,卻在一瞬間,彷彿被什麼東西炸掉了一般,瞬間變得空白一片。
緊接著,他渾身的血液上湧,整張臉,都充斥著濃濃的豔紅,紅與白的極致碰撞之下,襯得他一身白衣,纖塵不染。
溫寒舟宛如被沸水燙到一般,猛地將手中碗筷放在桌子上。
而他腕間藏著的一串佛珠,也頃刻落入手中,飛速的轉動。
……
此時的宋凝並不知曉溫寒舟的心情。
她將牛車上僅剩不多的東西搬到溫寒舟隔壁的房間,然後又在心裡歡呼一聲,將自己拋到了床上,這才從貼身的口袋裡,拿出果脯和肉乾,放進口中細細品味。
終於不用吃又粗又硬的糙米了!
自己也是有追求的好不好,只不過,她有底線,沒有浪費糧食的習慣。
宋凝又捏了兩塊香軟的糕點放進口中,開心的眸子都亮晶晶的。
享受完美食之後,宋凝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小肚子,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在床上翻了個身。
她好像,有東西忘記給溫寒舟了……
宋凝翻身下床,輕輕推開房門。
……
而此時,明月高升,賀風眠也終於與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
見到溫寒舟,他猛的撲了過來,表情急切:“王爺,宋凝她!”
話剛說出口,賀風眠的表情就變得怪異。
他表情迷茫的拍了兩下自己的腦袋,疑惑的嘀咕:“咦,我急吼吼的回來是要幹嘛來著?”
溫寒舟轉動佛珠的手一頓,表情十分無奈。
賀風眠也很委屈,而且,每一次王爺臉上露出這種表情,就是要嫌棄自己了。
他不想被嫌棄。
賀風眠眼睛狠狠的眨了兩下,雖然腦子裡依舊還是想不起來什麼,但還是梗著脖子說:“王爺,宋凝她……她肯定有問題!”
“宋姑娘身上有什麼問題?”溫寒舟無奈的嘆了口氣,似乎更加失望了。
賀風眠越發著急,湊過去道:“王爺,你想啊,她一個養在深閨裡的大小姐,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好的功夫?”
“財不露白,本領也一樣,宋姑娘不喜招搖,自然也不會大肆宣揚自己會功夫的事情,這不奇怪。”溫寒舟輕輕嘆了口氣:“我讓你保護宋姑娘,你可看到宋姑娘遇到什麼危險,又可曾出手相助。”
“我……我……”賀風眠支支吾吾的,眼睛也四處亂瞥。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而且……他連自己是怎麼在那個張縣令家的大樹底下睡著的,他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