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長長的走廊兩側沒有任何的房間,其實直到現在,俞陽依然分不清這裡是如同先前實驗時進入的幻境,還是真實存在的?

看著手裡的棉花娃娃,等等,他突然注意到在那棉花娃娃的尾巴里夾雜著什麼東西。

小心將那張紙條抽出來,藉著昏暗的燈光,這才徹底看清上面的冉冉二字。“冉冉,這娃娃的主人?又或者就是這娃娃的名字?”

就在俞陽還在仔細檢查紙條,看有沒有遺漏的線索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還有重物在地上被拖拽的聲音,和他當時在房間裡聽到的一模一樣。

只是還不等他多想,一雙手忽然從他身後冒了出來,一把將他拉了進去。

緊接著那雙手捂住了他的嘴,“小聲點,千萬不能讓它發現。”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俞陽耳邊小聲響起。

俞陽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見男人並未鬆開手,他倒是也不急,開始打量起這個憑空出現的房間,明明走廊的兩側只有牆壁才對呀。

房間內的裝潢古樸典雅,透露出一股清朝時期的韻味,與走廊的陰森截然不同,彷彿穿越了時空的界限。

傢俱陳設雖不繁複,卻件件透露著精緻與奢華,感覺像是一個女子的閨房,還是那種有錢人家的小姐。

終於外面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了,男人這才放開了俞陽,然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穿著藍色旗袍的女人,看起來大概20多歲的樣子,一頭長髮被一隻玉簪盤在一側,腳上藍色的高跟鞋讓她顯得更加高挑,“蘇曼雪,算是.....你的前輩。”

她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玩味,那嘴角的小痣在燈光下更顯嫵媚,讓俞陽不禁有些失神。

“怎麼,小弟弟,沒見過像姐姐這麼好看的人嗎?”蘇曼雪見俞陽這幅樣子,修長的手指倚在紅唇邊,咯咯地笑了起來。

一旁的男人見此眉頭有些微微皺起,“行了,正事要緊。我叫李大壯,怎麼說?你也接了阿爾曼酒店的任務?”

俞陽看著對方那一身衣服都遮不住的肌肉,心想這名字還真是一點都沒起錯,“俞陽,你們就是之前消失的任務者?”

李大壯點了點頭,有些後怕地看了一眼門後,“該死的,當初的那任務就不能接,丟點東西也沒什麼,非要讓我們差點搭上這條命。你也注意到了,這個世界應該是人為造出來的空間,除非找到進來的那扇門,不然誰都出不去。”

“你們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似乎這句話觸動到了李大壯的回憶,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差,“整整一個月了,而且我們不是第一個進來的,但現在還活著的只有我們兩個,不對,準確來說現在有3個了。”

說到這,他有些煩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寸頭,“一旦讓外面那傢伙逮到,根本沒有存活的希望。當然至於那傢伙長什麼樣,還有他手裡拿的到底是什麼,我們也不知道。目前見到那傢伙的人都死了。”

“如果遇到那頂青色的轎子會怎麼樣?”不知道為什麼,比起拖著重物的怪人,俞陽對那頂青色轎子的恐懼感更強。

李大壯的臉上有些迷茫,倒是他身後的蘇曼雪,緩緩走了過來,“青色的轎子?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哪是什麼?”

“一頂伴隨著嗩吶和嬰兒哭聲的轎子,一頂跟著狐狸娶親一起出現的轎子。”

這一刻就連蘇曼雪的臉色都變得極差,甚至就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扶著李大壯肩膀的那條胳膊還在微微顫抖,“青丘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我們遇到的,竟然是九尾狐。怎麼會這樣?”

“不管是什麼,活著逃出去才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唯一要做的事。你們在這裡這麼久,有找到什麼線索嗎?”俞陽打破了沉默,聲音雖輕,卻透露出堅定。他深知,在這樣的環境下,只有徹底冷靜下來,腦子才能動的起來。

蘇曼雪愣了一下,從旗袍的口袋中掏出一本泛黃的日記本,封面已經略顯磨損,但依稀可見“冉冉”二字。“這是我在這個房間找到的,看起來像是這個房間原主人的日記。”她邊說邊將日記遞給俞陽。

俞陽接過那本日記,封面已經斑駁,彷彿歲月在其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他小心翼翼地翻開,隨著一頁頁泛黃的紙張在指尖緩緩滑過,他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逐漸沉浸在了日記主人的世界之中。

日記中記載的故事屬於一個名叫冉冉的女子,她生活在清末民初那個風雲變幻的時代。

儘管出身於一個富庶的家庭,但身為女子,在那個被舊俗和傳統緊緊束縛的時代,她似乎註定無法逃脫被命運吞噬的宿命。

在那個吃人的時代,註定擺脫不了被吃的命運。

然而,更令她絕望的是,等待她的婚姻並非與一位陌生而善良的男子,而是她的姐夫。

三個月前,她的姐姐難產而死,父母竟將她視為姐姐的替代品,送往了那個她從未期望過的家庭。

在那個決定她一生命運的時刻,沒有人問過她是否願意,沒有人關心過她內心的感受。

婚禮上,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虛偽的笑意,只有她,只有她一個人,在紅蓋頭下面悄悄地、無聲地流淚。

後來的後來,這個叫冉冉的女子也懷孕了,然而她並沒有逃脫命運的捉弄。

她再次經歷了與她姐姐同樣的悲劇,難產而死,彷彿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無法更改。

俞陽讀到這裡,心中充滿了疑惑。“不對,如果日記的主人是冉冉,那娃娃的主人又是誰?”

他的腦子裡裝滿了太多的疑問,直覺告訴他,也許一個答案就能串聯起所有的疑問。但很顯然,他目前還沒有絲毫的頭緒。

“什麼娃娃?”蘇曼雪因為靠得比較近,在俞陽自言自語的時候,第一時間便捕捉到了他話裡的陌生詞彙。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好奇和疑惑。

俞陽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決定信任對方。畢竟,線索的交換是他們合作的前提。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棉花娃娃,遞給了蘇曼雪。“我在走廊的紅毯下面發現的,”他解釋道,“這小傢伙的尾巴里還藏了一張紙條,上面便寫著‘冉冉’二字。”

蘇曼雪接過棉花娃娃,仔細地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她發現這娃娃看起來確實普普通通,就像是個小孩的玩具。

然而,能出現在這裡的東西,絕不可能只是個簡單的玩具,更不用說它還與冉冉有關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幾人的後面傳來。

戰鬥準備都做好了,下一秒只見從櫥櫃的後面,鑽出來兩個小孩。很明顯這一刻,雙方都嚇了一跳。

小男孩約莫七歲,身穿一件繡著細密竹葉的小馬褂,衣襬隨風輕輕搖曳。頭髮用一根紅繩簡單束起,幾縷碎髮不羈地垂在額前,為他平添了幾分俏皮。

而在他身後的小女孩年約五歲,身著一襲淡粉色繡花的旗袍,裙襬上點綴著幾朵細膩的蓮花,與她的純真氣質相得益彰。

然而,她的臉上不知何時沾上了一小塊灰塵,與周圍白皙的面板形成了鮮明對比,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中閃爍著既害怕又好奇的光芒,緊緊依偎在小男孩身後,小手被他牢牢牽著,彷彿只要這樣,就能抵擋住一切未知的危險。

雙方就這樣陷入了莫名的對峙中,都在互相打量對方。一個懷疑對方是壞人,一個懷疑對方是妖獸幻化。

就在這時,小女孩突然看到了俞陽手裡的日記本,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憤怒起來,小臉都氣得鼓了起來。

她甚至還想從小男孩的身後鑽出來,伸手去搶日記本,嘴裡還大聲喊著:“這是我母親的!你們這些壞人!把它還給我!”

只是還不等俞陽再問些什麼,房間的門卻突然發生了變化,像是一點點在消失。

“糟了!我們要立刻離開這裡。”蘇曼雪看著房門,高聲喊道。說著,看了那兩個一眼,咬牙說到,“大壯,把那兩個孩子也帶上。”

不顧兩個孩子的拳打腳踢,李大壯就這樣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直接將二人拎了起來,然後一腳踢開了房門。

俞陽見狀,迅速將日記本揣入懷中,緊隨其後。當他跨出那扇門檻的一剎那,背後那扇門徹底化為了虛無,只餘下一堵冰冷而堅實的牆壁,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曼雪皺著眉頭,有些後怕地看了一眼房門消失的地方,“該死的,差點就被困在裡面。在這裡會隨即出現一些房門,有些裡面非但沒有危險,相反還可以成為暫時的避難所,可以供人補充食物和休息。而另一些房間則會直接上演開門殺,當然這個機率全憑運氣。但這些房間都有一個共同點,它們會在三天後消失。如果你很不湊巧當時還在房間,就會和房間一起消失,沒有人知道消失後的他們會去哪裡。”

完全隨機的房間,俞陽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能不能成功活過三個月,想到這裡,他看向蘇曼雪二人的眼神,多了些警惕,“那你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畢竟想要撐過三個月,你們開啟的房間應該不止這一個吧。”

蘇曼雪還沒有回答,走在最前面的李大壯倒是笑了兩聲,“小弟弟,記住了,她的能力可是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