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叔,我七叔,還請稍等一下。”

陳國泰和陳國勇剛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一聲招呼。

回頭一看,是大侄子陳必興在快步走向他倆。

或許是因為陳家人基因都比較良好的緣故,陳必興不但五官長得比較周正,身高也達到了176左右。

小夥子留著短寸,身穿軍人綠背心和軍布褲子,腳上穿著軍用膠鞋,在一眾農村人當中猶如鶴立雞群。

陳國泰知道,部隊上的二哥陳國良每隔一兩年就會寄回來一套軍裝,有時候還要加上一雙軍用膠鞋。

大哥陳國升和二哥陳國良都是二伯陳定開的親兒子。陳必興作為二哥的親侄子,理所當然地擁有一整套。

“必興你有什麼事?”陳國泰當即對陳必興溫和地說道。

陳必興作為家裡的第四代老大,性子比較沉靜,在這個家裡的存在感並不強。哪怕是結了婚生了孩子也是如此。

陳國泰以前與陳必興幾乎沒有交集,也就對他沒有絲毫惡感。

但相應地,好感也幾乎沒有。

“我六叔,我媳婦兒說九姑已經餓了不少時間,可能急需一口奶水。她就想,想......你們覺得如何?”

陳必興快速掃了一下其它屋子,壓低了聲音說道。

陳國泰一下子大喜。

大侄子,你問我覺得如何?這當然是大好事啊。

誰不知道母乳才是嬰幼兒最好的食物?

之前陳國泰正在為怎麼把空間裡的好東西拿出來給小妹妹使用而傷腦筋,一時間真沒有想到正在哺乳期的大侄媳郭雅琴身上去。

但其實就算想到了他也不會立即採取行動。因為他此前不但與大侄子沒有來往,還知道大侄媳郭雅琴奶水不足,未必就願意勻給小妹妹一點點。

卻沒想到陳必興兩口子竟然主動表達救助小妹妹的意思。

大侄子,大侄媳,非常好,我記住你們了。你們會得到我的回饋的。

“必興,聽說雅琴奶水不足,根本就不夠恪兒吃。這要是再分一點給你小姑,那恪兒......”

陳國泰心裡喜悅,嘴上卻故作謙辭。

“六哥,小妹妹她必須馬上......”

旁邊的陳國勇終於聽明白六哥和大侄子究竟在說什麼。

看到六哥有推辭的意思,他一下子就急了。

現在就是隨隨便便一口奶,可能都能保住小妹妹不突然嚥氣!

“我七叔你先不要著急。我六叔,我知道你關心恪兒。不過恪兒一直都有得吃,暫時少吃幾口奶也沒什麼大不了。九姑現在可是一刻都拖不得。”

陳必興微笑著安慰了一下陳國勇,接著對陳國泰說道。

“那行。必興,你是個好的。六叔會記住你和你媳婦對你們九姑的好。你把你九姑抱進你屋裡去吧。”

既然大侄子言辭懇切不是作假,陳國泰也就不再推辭。

反正小妹妹目前最急需的就是母乳。

反正他又不是還不起陳必興小夫妻倆的情分。

“我六叔我七叔,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哈。我媳婦兒的奶水畢竟缺少,小姑可能不會太飽。而且,而且,以後......”

陳必興從陳國勇手中接過小陳國芝,忽然又臉紅紅地對陳國泰兩人說道。

陳國勇正在感到莫名其妙,陳國泰卻是啞然失笑。

大侄子這是在擔心他們人心不足,而且以後也會賴上他媳婦兒呢。

“必興你放一百個心。六叔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你夫妻倆只是救助你們九姑這麼一次,就足以讓六叔感念你們一輩子。以後如果大侄媳狀態好,你們也有心的話,就可以把你們九姑抱過去喂一點,多少都是你們對你們九姑的情分。平素我們也絕對不會主動抱著你們九姑去找你們。”

陳國泰微笑說道。

“感謝六叔理解。實在是,實在是,雅琴的身體......”

陳必興果真放下擔憂,輕聲說道。

“必興不要說了,六叔都知道。抱著你九姑回屋去吧。”陳國泰笑著揮了揮手。

“嗯”

陳必興一邊感嘆六叔果然不愧是高才生,說話水平就是高,一邊心裡暖乎乎地抱著小陳國芝回屋。

其它屋子裡很多人都看到了陳必興的舉動,也猜到了他是要做什麼,一時間神色各異。

王惜萍感覺到有點堵心,覺得陳必興小夫妻倆是在給她上眼藥。

但是她又拿陳必興沒有辦法。

人家陳必興夫妻倆自己就是壯勞力,陳必興的父母陳國升夫妻倆也是壯勞力。

他的弟弟陳必勝也滿了16歲,已經在掙高工分。

可以說陳必興一家老小都是陳家的絕對主力。

還有就是陳必興還時不時會受到在部隊上的親二伯陳國良的照顧。

所以在陳必興沒有主動招惹她的情況下,王惜萍還真的管不到陳家第四代當中的陳必興頭上,只能對陳必興眼下的做好人行為頻頻翻白眼子。

“必興夫妻倆都是好的。”

在家裡老一輩當中充當受氣包角色的大伯和大伯孃都輕聲讚歎了一句。

大伯和大伯孃沒有兒子,三個女兒也都已經出嫁。

母親王惜萍冷酷地罵他倆是‘絕戶頭’。

他倆每天不但要下地勞動掙工分,回到家裡還要承擔家裡絕大多數砍柴挑水洗衣服之類的活。

兩人的性格都不是那麼狠,對陳必興眼下的行為都非常認同。

二伯陳定開對自己孫子陳必興的行為暗暗點了一下頭。二伯孃曾盼弟則是狠狠地皺了皺眉。

曾盼弟覺得陳國泰兄弟倆在佔她大孫子的便宜,心裡馬上開始盤算以後用什麼方法討回來。

三伯和三伯孃兩人的性子都偏向溫和,見狀也沒有什麼多的反應。

“必興這小傢伙是在故意給我好看是吧?之前不讓他媳婦兒喂小妮子,現在小妮子剛剛出戶,他就熱乎起來了。”

陳定發臉上陰雲密佈,很是不爽地對羅招弟嘀咕道。

“當家的,必興媳婦喂一下小妮子也是好事。至少餵了這一頓之後,小妮子就不容易在近幾天之內出事。這樣你的名聲也不就容易受到影響。”

羅招弟眼珠子一轉,連忙安慰陳定發。

她在嫁進陳家之前,心裡其實懷了驅使周詩云留下的幾個孩子給她和她的三個孩子做牛做馬的齷齪打算。

但是三天前她上午進門,下午陳國泰就上山採藥摔斷了腿,當即就被陳家分出了戶,讓她沒有機會奴役。

之前周詩云生下的陳家最大的犟種陳國勇又當眾對她三個兒子喊打喊殺,可是把她給嚇得不輕,使喚陳國勇的心思也立即熄滅。

眼下陳國勇幾兄妹好不容易終於出戶了,她可絲毫不想陳定發與他們繼續發生糾紛。

要不然那犟種又打她三個兒子的主意,那可如何是好?

陳定發聽了羅招弟的勸慰,心想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對陳必興的不滿情緒才稍稍平息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