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做飯,什麼都能幹。真的,我做飯很好吃的。”

工作之餘,她是個小有名氣的美食博主。

本來這次加班結束就準備提辭職,全職做博主的。

沒想到倒黴的直接猝死了。

現在要緊的是怎麼說服眼前的男人。

要是不能及時得到庇護,她很快就會被賣掉。

雲淺溪想活。

可是身體很虛弱。

就算可以憑藉自己逃出村子,也走不遠,很可能被歹人捉去。

謝梟寒看到脆弱與哀求出現在那雙漂亮的黑眸中,垂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動。

“我也很會帶孩子,很有用處的。”

“……好。”

他確實需要有個人幫忙看孩子。

“真的?!”

雲淺溪還在思索怎麼才能打動這個一看就很不好說話的男人呢。

忽然就聽見這麼一句。

驚喜瞬間將眼中那點脆弱漫過,變得明亮。

謝梟寒看著也不禁心情好起來,重複了一句。

“嗯,我娶你。”

“太好了,謝謝恩人!就是我家裡有點麻煩……”

最迫切的事有了進展,雲淺溪長舒一口氣。

她將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言辭中對雲家頗有怨氣。

男人的話很少,只是應了一句。

“嗯,走吧。”

“什麼?”

“去你家,娶你總得提親。”

不然名不正言不順,她在村裡的名聲更加不好了。

這是正經事,雲淺溪忙跟著謝梟寒出門。

不過在路上她就強調了,他們成親,她什麼都不要。

才不給雲大石和張翠蘭吸血的機會!

謝梟寒不置可否。

雲淺溪剛進家就被雲耀祖給瞧見了。

“賤丫頭,你上哪去了?半天不回家。他又是哪個?”

雲耀祖睡得死,早飯前的事一概不知。

但云淺溪出門不久,就有媒婆來家提親。

說的是縣裡的黃老爺,快六十了,喜歡年輕姑娘。

他不介意名聲,願意出十五兩銀子。

張翠蘭答應了。

雲耀祖就在家守著,等著雲淺溪回家,趕緊把她賣出去。

十五兩呢。

到了他娘手裡,還不是他的錢?

雲耀祖看著雲淺溪身邊面無表情,身姿挺拔的男人,莫名的有點打怵。

所以才只叫囂了一聲,沒敢上前薅她頭髮,把她捆起來。

“洗衣服這麼慢?衣服呢?從哪找的野男人?”

張翠蘭聞聲從屋裡出來,氣勢洶洶地質問。

雲淺溪不急不惱,聲音淡淡地介紹。

“不是野男人,是我男人。”

聽見這話,謝梟寒忍不住偏頭看了雲淺溪一眼。

指尖摩挲,心頭泛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不討厭,還有點歡喜。

張翠蘭就惱了。

她男人?

她男人應該是黃老爺。

給了十五兩銀子的黃老爺!

“我不同意!”張翠蘭斬釘截鐵。

“反正我嫁定他了。”雲淺溪表示無所謂。

“耀祖,去把你爹叫回來!”

這還是那個木訥老實,任勞任怨的繼女嗎?

張翠蘭先是愣了下,旋即怒不可揭,不願意看到繼女忤逆她。

雲耀祖跑了出去。

張翠蘭放狠話。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你爹回來,打死你這個不孝女!”

“坐,喝水不?”

雲淺溪壓根沒搭理她,徑直招待起謝梟寒來。

謝梟寒很配合她。

雲大石很快回來了。

路上聽了雲耀祖添油加醋的一番話,臉黑得嚇人。

進門二話不說,抄起牆邊的鋤頭就砸了過來。

雲淺溪哪能任他打,趕緊躲開。

正要大叫將鄰里都引來,用輿論造勢呢。

雲大石的慘叫先一步傳進她的耳朵。

“疼疼疼!鬆開,快把老子鬆開!”

“十兩聘禮,我娶她。”

謝梟寒抿著唇,言簡意賅,攥著雲大石的手腕子。

雲大石一聽,要娶他女兒?

原本的害怕去了三分,提高了聲叫囂。

“十兩打發叫花子呢?”

“你瞧我家溪丫頭長得細皮嫩肉的,姓謝的,在外面當兵沒睡過這樣的吧?”

“二十兩,你出二十兩,立馬把她領走。”

外面打了好些年的仗,世道才平定不久。

謝梟寒就是前些年被徵兵徵走的,沒想到活著回來了。

他手裡肯定有錢!

上了年紀,想找個女人生幾個孩子安定下來,不放點血怎麼行?

雲大石獅子大張嘴。

聽得雲淺溪鬼火直冒,想給他一巴掌。

好一個賤人!

怎麼有臉說這個話的!

謝梟寒不買賬,手上用力,捏得雲大石吱哇亂叫。

“疼,疼啊!你鬆手,溪丫頭趕緊叫他鬆手啊!”

雲大石求饒不成,衝雲淺溪喊。

雲淺溪充耳不聞。

雲大石氣的肝疼,但他反抗不了謝梟寒,只能忍氣吞聲。

“好小子,你鬆開叔,聘禮還能再談。”

“五兩,你可答應?”

“答應,答應,你快鬆開吧!”

在謝梟寒冷漠的注視和手上愈發用力的作用下,雲大石屈服求饒。

“黃老爺那邊……”

雲大石狠狠瞪了張翠蘭一眼,叫她閉嘴。

他有些憋屈地對謝梟寒說:“行,五兩就五兩。”

謝梟寒終於鬆開了他,從懷裡掏出個錢袋子扔了過去。

“以後淺溪就是我的人了,你們少打她的主意。”

“是是,你說得對。”

雲大石揉著手腕,齜牙咧嘴地答應了下來。

謝梟寒緩和了聲音,扭頭叫雲淺溪去收拾東西。

“別怕。”

“嗯。”

雲淺溪還當今天有場硬仗,沒想到三兩下就被他壓制了下來。

心裡有些高興,步履都輕快了許多。

她很快就收拾了一個包袱出來。

原主其實沒啥東西,也就幾件打著層層補丁的舊衣服。

但云家有啊。

雲淺溪仗著謝梟寒在,拿了許多能用得上的。

原主為這個家操勞多年,一點微不足道的報酬罷了。

“寒哥,請村長來做個見證吧,免得日後麻煩。”

“好。”

謝梟寒點頭,指了慫在一旁的雲耀祖叫他去。

雲耀祖本來就怵他,又看了他打得自己爹沒還手之力,諾諾應了。

村長沒多會就來了。

寫了文書,雲淺溪和雲大石在他的見證下按了手印。

就是心情大不相同。

一個高興,一個憋屈。

雲淺溪向村長道謝。

她將文書收好,拉著謝梟寒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