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野打算熬到天亮,趁著管騁沒起之前,悄無聲息離開這裡,卻不想在天快亮的時候,沒能扛住,迷迷糊糊眯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快八點了。

安野快速洗簌完,急急忙忙下樓,剛到樓下,一位四十多歲的阿姨微笑著走了過來。

“安小姐,早餐已經好了,管先生在等您。”

安野往餐廳的方向看了眼,想也不想拒絕道:“不用麻煩了,昨晚已經夠麻煩管先生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安小姐,管先生等您快半小時了。”阿姨小聲提醒了句,又說:“這裡是江灣別墅區,沒辦法叫車,安小姐如果要步行到山下的話,至少需要三十分鐘。”

安野只想立刻離開,“沒事,我可以走下去。”

見安野堅持,阿姨還想再說點什麼,另一道聲音先一步響起。

“讓她走。”

男人低沉且平靜的聲音,辨不出情緒。

光是聽到聲音,安野心裡就莫名慌了下,毫不猶豫地往門口方向走去。

出了別墅,安野緊繃的神經才徹底放鬆下來。

走了一段距離後,她回頭看了眼,白色的建築被鬱鬱蔥蔥的樹木植被環繞,冷寂神秘,昨晚的事情,像經歷了一場志怪夢境,不真實也讓人害怕。

就像……管騁這個人。

出別墅區的路上,安野又給謝寧州打了電話,對方手機仍舊沒開機。

於是她又發了訊息,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謝寧州。

謝寧州會相信她嗎?

-

晚上八點,燈火通明的別墅內,正舉辦著一場紙醉金迷的酒會,受邀者都是江城上流圈子各家的公子小姐。

安野穿著件藕色掛脖掐腰連衣裙出現在別墅門口,但她遲遲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時而往裡面張望。

因為,她並沒有被邀請,自然就沒有邀請函,門口的站站著的安保人員自然不會放她進去。

以前這樣的聚會,安野是常客。

安野在門口等了近半小時,身穿紅色抹胸裙的蘇萊,一臉張揚奪豔的妝容從裡面出來。

“小野,抱歉啊,我忘了你沒有邀請函進不去。”蘇萊的話像刀子紮在安野胸口。

安野沒理會她的話,開門見山道:“蘇萊,我有話想問你!”

從江灣別墅區出來,她就給蘇萊打了電話,不過起初蘇萊一直沒接,到了下午,蘇萊的電話才打通。

然後,蘇萊也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就給了她一個地址,讓她來這裡當面談。

“有什麼話晚點兒再問吧!”蘇萊熱絡挽住安野的胳膊,又說:“今晚好多姐妹都在,你跟她們應該也挺久沒見了吧,我先帶你進去,一起聊聊天說說話。”

她邊說邊拉著安野往別墅內走。

安野不想進去:“不用——”

“大家好久沒見你了,都很想你,剛才還聊起你呢。”蘇萊勸說道。

聽到這話,安野難過了下。

安家出事後,大家好像都忘了她這個人,那些小姐妹聊天群裡,要麼都不說話了,要麼就直接掠過她當她不存在,甚至有幾個群已經把她移除了。

以前天天發好幾條朋友圈的姐妹,突然也從朋友圈消失了。就在安野分神的間隙,蘇萊半拖半拽,帶著安野走了進去。

安野回過神,她已經站在了門口,客廳華美地水晶燈將她籠罩其中,來自不同方向的眾多目光也朝她聚了過來。

從小到大,被當成焦點,安野早就習以為常了,可不知為何,今天那些目光卻讓她有一種如芒在背,不知所措的忐忑感。

“喲,這不是安小姐嗎?”

最先過來朝安野打招呼的,是一位男士,三十來歲的年紀,長得跟個矮冬瓜似的,六四分的身材,身上珠光寶氣。

安野覺得他有些面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不由看了眼蘇萊。

蘇萊忙介紹道:“小野你忘了,這位是賴少,之前追求過你。”

聽到這話,安野瞬間就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記憶,連看賴少的眼神都冰冷了下來。

所謂的追求,不過藉著酒勁發瘋騷擾她。

賴少一看安野這反應就不爽,明明沒吃到嘴,反而還惹了一身騷,被他老子逼著去跟安野賠禮道歉。

媽的,長成這樣,不就是等著被男人乾的嗎?

這事之後,他一度淪為圈內笑柄。

如今安城集團破產,安達成那個老東西也進了監獄,還有誰能護著這小騷貨。

賴少目光陰沉,呵呵一笑:“安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不打緊,我們喝兩杯敘敘舊也就都記起來了。”

說著,手臂就不規矩的去摟安野的腰。

安野穿的裙子是露背款式,賴少的手一碰到她,她就炸了:“別碰我!”

她的聲音控制不住拔高,壓過了一樓大廳裡舒緩流淌的音樂聲,瞬間引起了更多的注意。

此刻的別墅二樓,三兩個男人正倚靠著欄杆飲酒說話,驟然響起的聲音,也引得他們往樓下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