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堅守不出

第二天朝陽初升時分，諸侯聯軍大營內，各路諸侯齊聚一堂。

盟主袁紹環視眾諸侯一眼後，率先出聲：“諸位，昨天西涼猛將華雄囂張搦戰，卻被我聯軍將士打得大敗而逃，今天他龜縮在虎牢關內，足見他已經畏懼膽寒。”

“所謂將是兵的膽，華雄如果怯戰不出，他手下的西涼軍士卒必定會士氣低迷，因此，本盟主打算再派關雲長出戰華雄，不知諸位覺得此議如何？”

眾諸侯聞言，當下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心中都在想：可惜現在手中沒有能和華雄一戰的悍將，不然，哪裡輪得到一個區區馬弓手屢屢搶功。

袁紹見眾諸侯沒有出聲，便定下決策：“既然諸位沒有異議，本盟主便派關雲長出戰華雄！”

只是，袁紹的話剛說完，帳下一人便大聲囔囔起來：“昨天俺二哥大敗華雄那廝，已經殺得過癮，今天怎麼也得換俺張翼德出馬，袁盟主大可放心，有俺張翼德出手，敵將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袁術最是討厭口無遮攔的張飛，見他大言不慚地說可以隨意斬殺西涼軍將領，便很不爽地開口諷刺：“呦呵，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昨天關雲長也只是險勝那華雄，你這殺豬屠狗的莽漢如果逞強出手，搞不好要白白丟了性命！”

張飛見袁術和自己抬槓，當下霍地站起，雙目冒火地怒瞪著他。

眼看場面即將失控，這時，曹操上前打圓場：“諸位，關雲長和張翼德都是劉玄德麾下將士，具體由誰出戰，還是由劉玄德自己指派吧！”

劉備聞言，想到袁術小瞧張飛，便打算讓張飛露一手，讓眾諸侯開開眼，於是雙手向袁紹抱拳：“盟主，劉某思來想去，昨天我二弟已經大敗華雄，如果今天仍舊由我二弟出手，那華雄恐怕不敢應戰，反之，如果換我三弟出馬，那華雄不知我三弟虛實，大有可能出關應戰，即時，我三弟便可出其不意斬殺華雄，一舉拿下虎牢關！”

袁紹見劉備說得胸有成竹，也想看看他這三弟有什麼本事，於是朗聲下令：“張翼德，今番便由你領命出戰華雄！”

張飛聞言，當即轉怒為喜，口道一聲‘謝過盟主’，便急不可耐地提起丈八蛇矛，奔出大帳，徑直去向華雄搦戰。

虎牢關議事大堂內，華雄正和麾下將校商量作戰事宜。

這時，一個傳訊士卒匆匆闖入議事大堂。

“啟稟華將軍，關外有人向將軍搦戰！”

華雄聞言，若有所思地問道：“哦？關外是何人向本將軍搦戰？可是那大紅臉、手提青龍偃月刀的關羽？”

“不是關羽，是一個穿著步弓手軍服，滿臉鬍鬚，面色黝黑，手持丈八蛇矛的壯漢！”

聽傳訊士卒如此描述，華雄心中暗想：這不是張飛那廝麼，張飛、關羽都是武藝超凡的絕頂猛將，自己打不過關二，自然也打不過張三，哎，他們這是把自己當做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啊！

下首處，胡軫見華雄低頭不語，便又開始發難：“我說華將軍，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準備出城迎戰啊？如果你昨天被關羽嚇破了膽，現在連小貓小狗都怕，那就由我們代勞出戰好了，哈哈哈！”

眾將校乍聽之下，也覺得胡軫說的有理，今天來的又不是關羽，有什麼好怕的，如果華雄自己因為傷勢不宜出戰，大可以派遣其他將校出場嘛。

對於胡軫的發難，華雄也是有苦難言啊，總不能實話實說自己的靈魂來自一千多年後，很清楚張飛具備斬殺自己的能力吧，連自己對上張飛都有被斬殺的危險，你們這群辣雞去迎戰張飛，更是去送菜。

想到這裡，華雄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來挑戰的也是一員與關羽實力相當的猛將！”

華雄這話一出，堂內眾將校便竊竊私語起來。

“和關羽實力相當的猛將？”

“華將軍是不是搞錯了，像關羽這樣的猛將可是百年難遇，哪有叛軍中隨便來一個人便勇猛難敵？”

“我看，華將軍是被那關羽嚇破了膽吧，哼，不就是個步弓手麼？”

胡軫見眾將校質疑華雄的權威，立即推波助瀾：“華將軍，是戰是守，你倒是拿個主意啊，莫不是你看叛軍勢大，準備降敵了？”

聽了胡軫這話，眾將校齊齊起身，目光不善地望向華雄，似乎只要華雄回答不好，他們便會拔出腰間利劍和華雄拼命。

見到如此場景，華雄頓時心中火起：“胡軫，你休得胡言亂語，本將軍深受相國大人知遇之恩，怎會投降關外叛軍，你如果再信口雌黃，休怪本將軍大刀無情！”

華雄說完，便作勢要拿自己的虎翼長刀。

胡軫見華雄要動真格的，當即心頭一慌，連忙出聲制止：“華將軍息怒，這是誤會，誤會！”

華雄鄙夷地瞪了胡軫一眼，然後對眾將校說道：“數日前，本將軍派細作打探叛亂諸侯的虛實，據探報，叛軍中關羽、張飛具有萬夫莫敵之勇，昨天，咱們已經見識了關羽的厲害，與他齊名的張飛，武藝自然不弱！”

聽華雄這麼一解釋，堂內眾將校連連點頭。

“原來華將軍早已派人探明瞭敵情，是我們錯怪華將軍了！”

“是啊，華將軍出身西涼，怎麼可能背棄相國大人而投靠關東鼠輩？”

“沒錯，華將軍絕不可能背叛相國大人！”

華雄滿意地點點頭，隨後繼續解釋道：“其實，本將軍不讓你們出戰，也是為了弟兄們的安危考慮，那張飛武藝不弱於關羽，弟兄們前去搦戰，只有死路一條，白白送死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這話一出，堂內眾將校又是連說道歉、感謝的話語。

“慚愧，慚愧，竟然誤會了華將軍的一片好意！”

“如果不是華將軍制止，我們貿然去迎戰張飛，那後果將不堪設想，真是想想都可怕啊！”

“是啊，是啊，華將軍這是救了大夥兒一命！”

胡軫見華雄三言兩語便逆轉局勢，並施恩於眾將校，心中暗暗惱恨的同時，卻也拿華雄沒辦法，他現在可不敢亂說話，以免犯了眾怒。

......

虎牢關外，張飛還在不停地叫罵：“華雄，你張翼德爺爺來了，你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華雄，你怎麼變成縮頭烏龜啦？”

“華雄，你不會是被我二哥殺得嚇破了狗膽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張爺爺倒可以考慮留你一條狗命！”

只是，不管張飛如何辱罵，華雄就是避戰不出。

從日出到日落，罵著罵著，張飛也罵得累了，他此時憋了一肚子的火，只是華雄不出戰，他也無可奈何，無計可施之下，只得提著丈八蛇矛回到聯軍大營。

虎牢關頭，華雄見張飛離去，暗暗鬆下一口氣的同時，也陷入沉思，避戰不出能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還是得向董卓求援才行，只要董卓將呂布派來相助，那西涼軍在高階戰力上就不比諸侯聯軍差了。

思慮妥當後，華雄立即派親信快馬加鞭向董卓求援。

……

聯軍大營內，袁紹見張飛無功而返，心道可惜的同時，召集眾諸侯商量破關對策。

眾諸侯思來想去良久，卻沒人拿出一個可行的計策，正當袁紹打算宣佈散會時，曹操卻站了出來：“盟主，曹某以為，要破虎牢關，先得引華雄出戰，而要引華雄出戰，又得先讓華雄以為有機可乘！”

“哦？”袁紹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如何讓華雄以為有機可乘？”

曹操深邃如海的眸子微微一轉：“我們可以將諸侯內訌的訊息故意散佈給西涼軍細作，然後將一座空營點燃，並安排兩部人馬假裝廝殺。”

“華雄收到西涼軍細作探報的訊息，加上看到聯軍大營內起火，必定會信以為真，發兵前來劫營，即時，可安排關雲長、張翼德等猛將設伏圍殺華雄，並派出一部人馬襲取虎牢關，如此，大事可定！”

曹操一計道出，眾人齊贊計妙。

袁紹想了想，也覺得這計策可行，當即依照曹操的計策各做安排，眾諸侯聞令，都興匆匆地各去準備。

當晚一更時分，一個黑影出現在虎牢關下，那黑影學了幾聲鳥叫，關上立馬有人出聲問話，對了一番口號後，守關的西涼軍士卒將黑影拉了上來。

這黑影正是潛伏在諸侯聯軍大營內的細作，他探到諸侯內訌的訊息後，立即回關向華雄稟報。

華雄一收到訊息，便召集眾將校議事，眾將校聽了細作傳回來的訊息，都囔囔著要立即出兵襲擊聯軍大營。

華雄透過前世的記憶，知道關外的眾諸侯並不是鐵板一塊，他們勾心鬥角，彼此間齷蹉無比，基於這一點，華雄也認為諸侯內訌這個訊息頗為可信。

正當華雄準備下達出兵偷襲聯軍大營的命令時，心中卻驀然生出一種不安之感，這種不安之感與對戰關羽時非常相似。

思慮一陣後，華雄按捺住心中的躁動，先將急於出兵的眾將校穩住，等細作再探訊息回來，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