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戲師-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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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塗燼看不到的角度，小人偶不動聲色的抬頭，和“塗燼”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鬧到差不多就行了。
現在這貨高低也是被她承認了的“主人”，打狗還要看主人面……啊，不是，是打主人還要看……也不對。
小人偶沉默了一瞬，果斷拒絕繼續沉思下去。
“塗燼”能怎麼樣呢？
說到底小人偶是同屬分身的行列，塗燼看起來也確實是個好用的工具人，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反正今天示威的出場排練的也差不多了，那種感覺他也已經找到了。
可以收尾了。
想到這裡，“塗燼”輕輕一眨，朝著小人偶拋去了一個眼神。
小人偶當即心領神會。
不過……
考慮到自己以後的生活……
並不是很想替塗燼打工，只想做塗燼小祖宗的小人偶覺得這落幕場景還是需要好好計劃一下的，就比如……
她藉著分身之間的聯絡，快速的將自己的劇本傳給了“塗燼”。
確認“塗燼”徹底瞭解後……
“我才不稀罕你的遺產。”
她低頭，一秒入戲，重新落入塗燼視線範圍內的表情上，滿是悲傷與孤注一擲。
“你別小看我，我其實，還是很強的。”
什麼意思？
看著眼前的小人偶，一抹不好的預感從塗燼心底升起。
他想要阻止，想要說點什麼，甚至於是讓小人偶快點滾，可到底也只是想。
此時的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人偶鬆開他，那麼堅定的看向了“塗燼”。
她說——
“我絕不允許你傷害我的主人！”
“哦？”
“塗燼”顯然被小人偶這番模樣逗笑了。
聲線內的調侃與輕佻簡直毫不掩飾。
“小傢伙，勇敢和白給，可不是一個概念哦……”
“那就白給！”
小人偶的聲音徹底決絕起來。
“你今天要是敢動他，我就和你同歸於盡！”
她倔強的看著面前的“塗燼”，任誰都能聽出她那抱著必死的決心。
“我不怕你！”
這話，與其說是說給“塗燼”聽，倒不如說是在說給自己壯膽。
塗燼聽著小人偶話語裡的哭腔，眼眶突然酸澀。
他知道小人偶對那個“塗燼”有多恐懼。
在只是感知到“塗燼”降臨副本的時候，小人偶都怕得要死……
可現在，她卻能為了自己，那麼逼著內心去面對“塗燼”，和“塗燼”對抗……
塗燼根本不敢想象，現在的小人偶有多無助，有多恐懼，又有多勉強。
早該被遺忘的，一直被他深深壓在心底的死前回憶在這一刻，好似與擋在自己身前的小人偶重合。
被最信任的一群人背叛的他，在死前，是多麼渴望著能夠有一道身影擋在自己面前啊。
一個，只要有一個就好。
他不求著那個人能夠為了他不要性命，他只要那個人能夠稍稍為了他說一句阻止的話就好。
可是沒有！
一個都沒有！
他和小人偶呢？
他們甚至才接觸了那麼短的時間，他之前甚至還盤算著殺了她，就連哄著她，給她升級，給她送積分也都是或多或少的抱著目的……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人偶，卻比那些和自己相處了那麼多年的人更以真心待他！
多可笑啊！
那些被他真誠相對的所謂親人，可以為了他背後的財產對他毫無愧疚的痛下殺手，而被他虛偽以待的小人偶，卻對他那麼真心相對……
他生前求之不得的東西，居然在死後那麼陰差陽錯的得到了。
可那麼對待小人偶的他，和那些虛情假意的所謂親人又有什麼不同呢？
他配嗎？
他不配！
而且，為什麼……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時候讓他知道？
這種，他最孱弱不堪的時候！
無盡複雜的情緒充斥著塗燼的腦海，彷彿要將他衝擊七零八碎。
他是那麼的，那麼的想要讓小人偶快點丟開他離開，可是他不能！他甚至連一句話都開不了嘴！
他只能……
眼睜睜的看著“塗燼”面對著小人偶的反抗慢慢揚起了笑意。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塗燼”……一指劃開了小人偶的頭顱。
“咕咚咚——”
頭顱從身軀上掉落，害怕而堅毅的神情依舊停留在那副面容上，她睜著眼睛，直面著塗燼，儘管很想勾起一抹沒事的微笑，可實際上……
僅僅才動了動唇角，掀開了點點弧度，還沒來得及漾開燦爛笑意，她的神情便徹底凝固。
小人偶其實是很好看的。
但再怎麼好看的面容，融合上她那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意，都顯得莫名詭異。
殊不知，就是這幅驚悚的笑意，落在塗燼眼底……
“不！”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量，竟然讓塗燼在某個瞬間突破了“塗燼”力量的把控。
他的身軀瞬間復原。
可能自由行動的塗燼甚至連自己的詭珠都沒有在意，反而第一時間將小人偶的身軀與頭顱抱在了懷裡。
這一刻，他看著懷裡的小人偶，哭的像是得知世界上根本沒有奧特曼的小朋友。
怎麼說呢……
就，良心還是有點痛的？
裝死的小人偶默默的崩住了演技。
“塗燼”就無所謂了，他絲毫不受影響的按照劇本繼續演出著。
“好感人啊——”
假惺惺的流了兩滴鱷魚的眼淚，“塗燼”看著成功被自己吸引了仇恨的塗燼，面上裝作預備斬草除根，私下裡卻將夜玖久的本體拿了出來。
於是……
眼看著“塗燼”迎著塗燼充斥著刻骨恨意的眼神裡，一臉憐憫的將要送塗燼和小人偶團聚時——
“戲師先生，你應該沒有揹著我做一些會讓我不開心的事情，是吧？”
清澈而空靈的女聲自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疏離感。
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問題，卻令一向不可一世的“塗燼”停下了動作。
下一秒——
屬於塗燼的那張臉已然不見，連帶著那身衣物都瞬間變化。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位黑髮綠眸的妖冶青年。
白皙至極的肌膚好似常年不見陽光，勁瘦的身軀挺拔而堅韌，足以說是魔性美感的面容，偏偏因著眼尾的那點淚痣，徒增幾分流連的多情。
“阿啦啦啦——”
同他面容一般，彷彿貼著蠱惑而生的嗓音下，只一耳，都在勾著人向他匍匐。
這位被稱作戲師，終於展露了真容的男人，在聽聞那少女聲音的響起後，眼底方才沾染上了點真切的心虛。
他抬起了眼，無奈的攤了攤手，試圖向剛剛出現的少女狡辯一下當前的場景……
可所有的花言巧語對上少女漆黑的雙眸後，又啞了聲音，最終只剩下一雙溼漉漉的綠眸。
“親愛的，我只是和這位塗，好像是塗什麼來著……嗯，這位塗先生開個小玩笑。”
戲師滿是無辜的表示著。
“我只是實在是太想知道了，究竟是什麼人，能夠得到你連我都不捨得送的小人偶……”
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原因的塗燼：……
平心而論，這位傀儡師小姐確實是美貌——只不過比起自家小人偶還是差遠了！
以及最重要的——
塗燼看了看戲師，又看了看對面出現的傀儡師少女。
抱著小人偶頭顱和身軀的手都泛起了青筋，雙目赤紅。
媽的！
最討厭舔狗了！
尤其是舔不上還亂咬人的瘋狗！
活該你舔不上！
詛咒你永生永世都追不上人家啊死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