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見狸花眼裡有著埋怨,她頓時叉起了腰,說道:“看什麼看,不準看我!”

狸花貓聽後又看了一眼陳長生。

陳長生看向如意道:“你可不要欺負狸花,它可是很記仇的,昨天你就說它肥,今天又說,它肯定是不高興的。”

如意聽後愣了愣,說道:“不是,陳叔叔你向著貓兒都不向著我?”

陳長生無奈笑道:“狸花不是尋常貓兒。”

“可我不應該是陳叔叔的家人嗎?”如意問道。

陳長生頓了一下,沉默了片刻。

如意看著他,等著他回答。

陳長生點頭道:“當然是。”

如意抱起手,說道:“所以陳叔叔應該更向著我才對。”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對於陳某而言,如意是家人,狸花同樣也是家人。”

如意微微一愣,目光看著陳叔叔,她張了張口,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大概也是這個時候才算是明白,這隻貓兒對於陳叔叔的重要性。

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難不成道個歉?

可如意卻覺得有些彆扭,或者說,說不出口來。

狸花貓在聽到陳長生那話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

家人?

它好像有些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義。

如意看向了狸花貓。

狸花感受到目光,也看向了她。

這一人一貓四目相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意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走到了那狸花貓面前。

狸花往後退了半步。

卻見如意開口道了一句:“是我不對。”

狸花貓愣了一下,歪頭看她。

如意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撇過頭去。

片刻後卻是的感覺自己的手被什麼撓了一般。

她愣了愣,轉頭看去。

卻見狸花貓的爪子按在了她的手上。

如意半晌回過神來。

她伸手握住了狸花貓的爪子,隨即便笑了起來。

陳長生瞧著這一幕也是安下了心。

他忽的想到了一樁事,開口道:“你倆玩,陳某還要出一趟門,有一樁事情險些忘了。”

“記得把面吃了!”

“好。”

如意答了一聲,隨即便見陳長生進屋取了個包裹出來。

狸花聞見了香味,裡面裝著的是魚乾。

它走上前去,看向陳長生。

陳長生道:“這裡面的可不能吃,這是人家託陳某帶的,陳某今日買了魚的,晚上吃。”

狸花聽後點了點頭,隨後目送陳長生離去。

如意瞧著這一幕不禁愣了一下。

‘這貓兒莫不是真聽的懂人話?’

她暗暗思索了起來。

陳長生揹著包裹出了門,出了船風巷子後便朝著正街走去。

他卻也不知道金三爺沒有回青山城,若是沒回來的話,他便也只能將魚乾交給曹發或是莊掌櫃了。

唐記茶樓。

到了如今,唐記也成了青山城的老字號了,經歷了天災人禍延續至今,樓中茶水從不曾斷過,茶樓的橫樑可見其歲月的痕跡。

來的不巧,此時說書先生還沒上臺,茶樓裡的人也陸續散去回去吃飯了,留下的人不多。

陳長生走進茶樓瞧了一眼。

十多年過去了,茶樓裡的陳設格局變化了不少,已經不是當初模樣了,臺下也多出了許多生面孔,還有些許則是興許認識。

陳長生來到了櫃檯前,見裡面坐著一位中年掌櫃,留著鬍子,面板黝黑,瞧著一副精幹的模樣。

他頓了一下,隨即問道:“可是掌櫃?”

那櫃檯裡的人聽到聲音抬起頭來。

“誒,是,客官喝茶嗎?”

掌櫃問了一句,但看清面前的人時,卻是恍惚了一下,愣在了原地。

“不喝茶,陳某是想找人。”陳長生說道。

可當他說完,卻不見那掌櫃有半點反應。

陳長生伸手出來晃了晃。

“掌櫃?”

面前的掌櫃忽然間回過神來。

他頓了一下,問道:“客官方才說什麼?”

“找人。”

“客官找誰?”

陳長生道:“茶樓曾經的掌櫃莊掌櫃,或者曹先生。”

眼前的掌櫃再度恍惚了一下。

“客官……”

“他們都不在嗎?”

“客官可是姓陳?”

“正是。”

掌櫃的頓了一下,隨即從那櫃檯裡走了出來。

他仔細的端詳起了這人面容。

“太像了……”

掌櫃的道了一句,感到不可思議。

他又問道:“你可是陳先生的後人?”

陳長生愣了一下,正要開口,卻又頓了一下,隨即便順著掌櫃的話往下說。

“不錯,陳某的叔叔說他曾在這裡做過說書先生,此番前來,也是想拜訪一下叔叔在此地的故友。”

“原來如此。”

掌櫃又看了一眼陳長生,隨即又重複了一句:“真是太像了……”

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跟我來。”

掌櫃引著陳長生朝著後面走去。

穿過一道門後便來到了茶樓的後院,來到一張方桌前捉了下來。

掌櫃吩咐茶樓的夥計端來了茶水,上的頂好的茶。

“不知陳先生如今怎樣了?”掌櫃問道。

陳長生說道:“叔叔如今一切都好,掌櫃的曾經也跟陳某的叔叔相熟嗎?”

掌櫃說道:“那時候陳先生說書,我和曹發也就是後來的曹先生,我二人在茶樓裡做夥計,平日裡大夥都喚我牛大,後來莊掌櫃過世後,東家就將茶樓的事交給了我打點。”

“那時我很少跟陳先生說話,你叔叔沒提起過我也是正常。”

陳長生搖頭道:“叔叔曾也向我提起過喚作牛大的夥計,還說掌櫃曾經雖然比不上曹先生嘴皮子厲害,但卻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掌櫃愣了一下,問道:“陳先生真這麼說?”

“真的。”

掌櫃隨即便笑了起來。

他搖了搖頭,一邊笑著一邊說道:“陳先生看人的眼光可準,我當初的確老實本分不是說書的料,所以就挑了曹夥計,而我也有自己的命,歲數大了學了不少東西,如今也做了掌櫃。”

掌櫃舒了口氣,說道:“想起我們幾個,還真是各自有命,不過好在都是好命,就是莊掌櫃……”

陳長生說道:“生死有命,終是會到這一天的。”

掌櫃點頭道:“也是多虧了陳先生當初伸出援手,茶樓才得以興盛至今,也是因此莊掌櫃晚年才得了個順心如意,走的時候也很是安詳,沒有太多惦記的事情,曾經的人都有沒忘記你叔叔的恩情。”

“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