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三名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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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來到壁掛液晶屏前,拉開牆壁上的隱藏抽屜。
裡面是各種各樣的影碟機,最裡面就是一臺蒙著灰塵的錄影機。
“漂亮。”愷撒吹了聲口哨,開啟錄影機的電源,把磁帶推入。
楚子航檢查完周邊後,回到屋內,關好了房門。
“那人剛剛說這是送給路君的。”愷撒道。
“應該是路明非。”楚子航點頭。
愷撒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沒說出來。
這幾天和他夢裡看到的唯一有出入的地方,就是涉及到路明非的事。
路明非本該和他們一起度過這幾天,是他和楚子航間的潤滑劑,沒有他,他和楚子航的相處乾巴的不行。
刺耳的電流音突然響起——
錄影機開始播放,螢幕上全是雜亂的雪花點,隱約有聲音,是男人說俄語的聲音。
他們倆都不懂俄語,不禁面面相覷。
楚子航掏出手機,連上諾瑪,開啟諾瑪的同步有聲翻譯功能。
螢幕上忽然出現了一張軍人的面孔,蘇聯式的軍服,頭上是一頂熊皮帽子。
他對著鏡頭端詳自己,身後還有三五個軍人站在鏡頭前,都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背景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他們顯然是在一艘巨大的船上,背景中隨處可見蘇聯紅軍的紅五星徽記。
螢幕右下方顯示拍攝的時間是——
1991年12月28日。
愷撒低聲道:“蘇聯海軍,北方艦隊。”
在看到這群蘇聯軍人的胸徽時,他第一時間聯想到了來自學院的那份檔桉。
列寧號隸屬於蘇聯海軍的北方艦隊!
這是一支精銳部隊,本該駐守在北冰洋海域。
“這不是北冰洋。”楚子航說,“在北半球的冬季,海面上看不到一片浮冰。”
影像繼續播放。
前面似乎是一段艦船生活的記錄,水兵的身影在鏡頭前來來往往。
他們喝酒、打牌、釣魚、聚集在一起罵娘,哈哈大笑,作為背景存在的海面上偶爾有魚類躍在半空。
“這是日本海!”愷撒忽然說,“那條躍出海面的藍鰭金槍魚是日本特有的品種。”
楚子航幽幽道:“1991年末,一艘蘇聯海軍的艦船不該出現在日本海域,你想到了什麼?
“只能是列寧號,在接近日本臨海的地方沉沒了……”
“對!”楚子航突然按下了暫停鍵,然後放大畫面。
影片中拍下的船艙壁上,紅五星下油漆著紅色的標示,
“№Ленина,列寧號”
世界上最早的核動力破冰船。
而在學院的檔桉上,它早在二十年前沉沒在日本海溝深處。
而無論日本還是俄羅斯都未曾公開宣佈過它的失蹤。
這樣一艘龐然大物悄無聲息地接近日本本土,卻又在距離海岸線只有不到一百海里的海域消失。
只是想想,都讓愷撒和楚子航不寒而慄。
“你還記得今天白天,那位大家長向我們透露的資訊嗎?”
趁著前期都是些日常生活,沒有什麼重要資訊,愷撒和楚子航分析起來。
白天的時候,那位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向他們詳細介紹了列寧號的情況。
“當然。”
“這艘船的沉沒時間是1992年的1月4日,它的身上安裝著最先進的等離子隱身屏障,當時日本自衛隊的雷達掃描不到它。它唯一一次暴露痕跡,就是沉沒之前,它向日本海岸自衛隊發出了SOS訊號。”
“海難求救訊號,這是在船隻遭遇重大危險時候才會發出的訊號,通常是指可能沉船。”愷撒說,“但一艘蘇聯功勳軍艦向日本海岸自衛隊傳送這個訊號,就像是美國航空母艦忽然出現中國近海對中國海軍呼救那樣奇幻。”
“沒錯,所以當時海岸自衛隊的軍官們都嚇傻了,他們無法理解這艘蘇聯海軍的核動力鉅艦為什麼忽然出現在海岸線附近,他們甚至以為這是蘇聯海軍以海難為藉口準備入侵日本本土,所以他們第一時間不是派出艦艇去救援,而是去檢查他們的陸基對艦導彈是不是能正常工作。”
“所以直到列寧號的求救訊號消失,也沒有艦船趕過去。”
“當夜有一股神秘的巨潮襲擊了附近的海岸,規模大約是一場小型海嘯。”
“直到第二天中午,日本自衛隊的救援船才姍姍來遲,趕到事發地點。”
“可那裡的海面非常平靜,沒有漏油也沒有殘骸,完全看不出曾經有鉅艦在這裡沉沒。”
“等這件事被上報給海軍大臣,海軍大臣和北方艦隊的指揮官電話溝通後,北方艦隊否認曾經派出任何艦船接近日本海域,這件事就作為神秘事件不了了之了。”
“沒有人知道列寧號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沉船的,但是……”
“但是隻要我們往下看,就會明白這艘巨輪到底為何神秘沉沒。”
楚子航最後接過了話題,結束了這段對話。
與此同時。
螢幕上一片黑暗,畫質極差,莫名其妙的線條一閃即逝。
如果攝像的人是想拍部鬼片,那麼他無疑大獲成功。
這樣的畫面讓人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體,感覺到強烈的不安。
好似有人站在背後,貼著你的脖子吹著冷氣,不禁毛骨悚然。
畫外音突然響起。
是粗重的男聲。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最後的倖存者,我離開電報室之前尹萬還在發求救訊號……但是沒用的……現在什麼都沒用了……我們不該帶魔鬼上船。我們做的事讓神拋棄我們了。”
這顯然是攝像師。
他提著攝像機行走在一條幽暗的通道里。
步伐蹣跚,喘著粗氣。
聽著他的聲音便可以想像他的腎上腺素水平快要爆表了,
他在極度的恐懼中,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什麼樣的東西能把一個意志堅韌不拔的軍人推入這樣的地步?
“其他人都死了,這是北方艦隊上尉瓦連京最後的遺言。”
男人繼續說著,
“我就是瓦連京上尉,我看著我身邊的人一個個變成魔鬼。晚一點變成魔鬼的人被其他魔鬼吃掉,魔鬼在底艙裡狂笑,我聽見了他的笑聲,他嘲笑一切活著的東西。”
“首先被魔鬼上身的是亞歷山大,他是我們的廚師,他那麼英俊討女人喜歡,可他給大家上來的時候端來了空的餐車,忽然把餐刀插進大副的胸口,說這就是今天的晚餐。”
男人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們抓住了亞歷山大,但他力大無窮,我們控制不了他,船長命令槍斃他。”
男人回朔著幾天來船上可怖的經歷,“之後我們做屍檢的時候,發現他的心臟外長滿了鱗片……”
“是龍化!”楚子航沉聲道。
他對這種現象再熟悉不過了,二度爆血就會推動他的身體產生龍化現象。
錄影帶中的聲音仍在繼續。
“船長說這是傳染病,亞歷山大是染上了怪病所以發瘋了,我們每個人都要去浴室做全身消毒。”
“但是就在做消毒的時候,我們發現尹凡少校的腹部長出了另外一雙手……好像嬰兒的胳膊一樣。”
“我們槍斃了尹凡少校。之後我們槍斃了一個又一個出現異樣的人,但是沒有用,槍斃整船人都沒有用,這條船被詛咒了,神也拋棄了我們,因為我們搭載了魔鬼。”
“見鬼,什麼情況會讓整船的人都產生這樣劇烈的龍化?”楚子航童孔微縮道。
“這不能被稱為‘龍化’,而是血統汙染。”愷撒快速道,“我在某個檔桉裡看到過,龍化指的是血統濃度達到一定的比例,產生進化,獲得龍族的外貌。而血統汙染則是普通人接觸到了龍血。對於普通人而言,接觸龍血如同接觸毒藥,產生的是‘劣化’的混血種。”
這時一隻長滿鱗片的手在鏡頭前揮過,握著一隻軍用手電筒。
“攝像師本人也被汙染了!”愷撒沉聲說。
那顯然是瓦連京上尉自己的手誤入了鏡頭。
“這裡是地獄。”
瓦連京上尉的聲音就像是風箱呼呼地響著,他竟然在笑,
“我在地獄給大家留下最後的影像資料。”
“魔鬼的力量從底艙裡往上蔓延,黑暗把所有人都吞沒,金屬變成了活的東西,裝甲表面生出血脈一樣的紋路,你摸著那些紋路,能摸到魔鬼的脈搏。”
瓦連京上尉栽倒在通道深處。
手電摔在鏡頭前,可他仍在低聲訴說,
“魔鬼命令我們每個人都互相撕咬,只有咬死其他人,最後的勝者才擁有侍奉魔鬼的資格,然後活下去。”
他猙獰可怖的面孔忽然暴露在鏡頭前。
空洞洞的眼童中閃爍著暗金色的光,牙齒上滿是血跡,他狂笑著。
“哈哈哈哈,對的!是我咬死了尹萬!我在電報室裡咬死了尹萬,他不能發求救訊號!因為這艘船上的人都要死!”
楚子航和愷撒同時一震。
在此之前他們一直以為這是最後倖存者留下的資料,可事實證明,他們錯了,這是一個魔鬼自證的證言書!
這位上尉說得對,這艘鉅艦已經化作了地獄,而地獄裡是不應該存在倖存者的。
包括他本人!
“我心裡知道我即將死去,因為真正的魔鬼不會讓任何人活下去,他只是跟我們開玩笑。”
瓦連京上尉把攝像機對準了黑暗通道的另一側,
“聽,現在他來了……”
通道盡頭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嘶嘶嘶嘶,好像是一千一萬條蛇纏繞在一起互相摩擦。
一秒、兩秒、三秒……
腳步聲越來越近!
直至近在遲尺!
就在那東西即將出現在鏡頭中的時候螢幕黑了下去,
瓦連京上尉最後留下的聲音是笑聲。
黑暗中他一直在笑,笑聲痛苦得好像千萬毒蛇在他的身體中鑽入鑽出。
最終無聲無息,歸於沉寂。
錄影至此結束。
屋內兩人沉默了許久,沒有一個人率先開口,似乎都在回味剛才的影像。
“我沒記錯的話,按照蛇岐八家和學院本部的推測,那艘破冰船裡存放的應該是一個還沒孵化的卵。”
愷撒語氣莫名道。
楚子航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愷撒指著螢幕上定格的畫面破口大罵道:“這特麼是還沒孵化?還沒孵化就能汙染一整艘船的人,等孵化了是汙染整個日本嗎?”
楚子航思索了一番道:“按裝備部的說法,他們用聲吶探索海下極淵,用特定頻率的聲波掃描海淵深處。最終得到的結果不是沉船,而是一個心跳訊號。海淵深處有個生物,一個巨大的生物,它的心跳很強,而且越來越強。”
“他們當時說的可是胚胎。”愷撒臉黑道。
“應該沒錯,如果已經孵化了,它這些年沒有理由一直停留在海淵深處。”楚子航分析。
“我記得我們的任務是去給這玩意送去一枚郵包炸彈。”愷撒忽然道。
“對。”楚子航點頭,“如果胡亂往海溝裡扔核彈,有可能導致大陸架滑坡,整座日本都會被波及,還有海嘯和核汙染等不可控的後遺症。所以裝備部的意思是,我們需要用精準爆破的方式清除胚胎。”
“很好。”愷撒點頭,“我突然想起了,礙於路明非不在場,我們需要向學院發出申請,增加一名臨時隊友,我覺得美作就很不錯,你覺得呢?”
楚子航一愣,遲疑道:“源稚生是日本執行部分部的負責人,不大可能和我們一起下去。”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愷撒非常樂觀道,“只要我們勇於嘗試!”
楚子航沉默了下,點頭表示贊同。
按照愷撒的意思,源稚生會在最後關頭背叛他們,雖然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但想來如果能把他綁在身邊隨時監控,情況會好轉很多。
而且源稚生是源家家主,是蛇岐八家的少主,他的地位很高,有他在,蛇岐八家也不會亂來。
他確實是臨時隊友的最佳人選。
……
……
“太棒了!”酒德麻衣心花怒放道,“這個任務請務必交給我!我早就想和荒木哲郎老師和大河內一樓老師聊聊理想了!”
“見鬼,你有這麼喜歡動漫嗎?”薯片妞一愣,沒想到去見幾位動漫製作人讓這傢伙這麼興奮。
酒德麻衣眯眼道:“你不懂,那幾部動漫給我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創傷。”
“喂喂,你確定是想去見他們,而不是想刀他們?”
“這兩者衝突嗎?”酒德麻衣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