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舒帶著兩人去了二姨一家吃飯,吃過飯後一大家子人坐在院子裡,每人手裡拿著把蒲扇搖來搖去。

寶珠拿著林舒帶來的糖果,在大門口和小姐妹們分享,逗得大家直樂。

林舒和林青禾待在屋子裡,拿出下午寫好的紙張。

“青禾,你看看。”

林青禾垂首細細看去,越看越心驚,臉上湧現驚喜之意,“這上面寫的可是真的?”

紙上所寫的沃肥之法若是真的,那百姓所種的糧食便是能多三成收入!

林舒點頭,“這是我實驗過的,我家門口的菜地一小塊便是用這個土種了菜,長勢很好。”

林青禾激動的來回踱步,“舒姐,你太厲害了!”

“這不僅僅是對百姓有好處,就是對我們朝國也是極大的益處。”

他忍不住右手握拳在掌心捶了捶,“百姓有了足夠的糧交稅,我們朝國的兵士便更能吃得飽,訓練起來也會更有力,戰力也會更上一層!”

林舒面色不變,“你倒是想得遠。”

“舒姐別打趣我,你能想出這種利國利民的方法,應是比我想得更遠才是!”

林舒笑了笑,“你對長華縣的縣令瞭解嗎?”

她不想想那麼遠,只想眼下過好安生日子。

“老師帶我見過縣令幾次,雖然志向平庸些,但是為人不錯,老師也誇過縣令大人,想來是位好官的。”

“舒姐為何問這事?是怕功勞被奪?”

林舒搖頭,看了眼院子裡兩道人影,這才笑著開口。

“我想以你的名義獻上這沃肥之法,以你這次名列第一的名次,想必中舉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到時配合著這功勞定能青雲直上。”

林青禾臉色漲紅,帶著一絲薄怒,“舒姐這是何意?我的仕途自會我自己努力,何需你犧牲來幫助我!”

“若你是因為我家的援助之情,你早已還清,不必如此!”

她拂袖轉身,看起來氣得不輕。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和那些官場的打交道,只想安安穩穩過自己的種地日子。”

林舒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種田種地,可比在那些心眼子堆裡打轉好多了。”

眼前人還想再說什麼,林舒接著開口:“等你徹底在縣令那兒露了臉,也可以護佑著表姐我了,你可願意?”

那趙萍不過是個蓋房子都如此囂張,那個三元酒樓的要是找麻煩只怕更棘手。

所以林舒才拿出這個法子,讓林青禾在縣令那兒立功。

這樣她也算有個靠山,別人不敢輕易招惹。

林青禾蹙著眉頭,思索良久,梗著脖子點了點頭。

“舒姐是擔心今日那些人,明日我就去求見縣令大人。”

林舒摸了摸林青禾的頭,誇讚道:“不愧是未來的狀元,腦子轉得就是快。”

“舒姐,莫要摸頭,我還想再長高一些。”

“那我不摸了,長得高才好娶夫郎。”

“舒姐!你不要打趣我了!我沒高中,是不會娶夫郎的……”

林舒被她紅臉的模樣逗樂,這還是個孩子,不逗她了……

三人道過謝,迎著涼風回家。

蘇辛走在中間,看了看幾人的位置,走到另一邊,把林舒擠到中間。

“妻主,這晚上還有些冷,想牽手暖暖。”

林舒握住他的手,十指緊扣。

沈時安在一旁抿了抿唇,手指捏著衣裳,皺著一團。

他往林舒身邊靠了靠,兩人的手臂時不時碰撞。

沈時安抬頭,見林舒沒有生氣,鬆了口氣,就這樣安靜的並排走著。

蘇辛:“妻主,安哥兒身體不好,怕是手掌都冰了,你也給他暖暖吧。”

沈時安心裡一跳,接著一雙溫熱的手就包住他的手掌。

林舒:“確實挺涼的,你們回去多喝點熱水。”

沈時安低頭看著那手掌,手指微微彎了彎,反握住那雙手,心跳驀地加快,比那天晚上還要跳得快些。

“怎麼這麼奇怪……”

林舒:“熱水治百病,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並不算奇怪。”

沈時安眨了眨眼睛,小聲開口:“我知道了,我會多喝的。”

林姑娘終於主動和他說話了,有點開心……

……

錢府。

“沒用的東西!”

趙萍進錢府就聽見錢員外的聲音,隨後大堂裡出來一男一女,身後的侍僕還端著一盤碎掉的點心。

那兩口子對著侍僕一頓求,才把碎點心抓進手裡,拿出張洗得發白的帕子把點心收起來。

“嘖,這老錢還真是什麼人都往府裡帶。”

趙萍搖搖頭,徑直走去大堂。

錢員外的脖子還纏著紗布,她看了看趙萍的身後,有些不滿:“人呢?”

“你還好意思問我!老錢,你這次可害苦我了,我可是差點就沒命了!”

趙萍把今日遭遇一說,隨後坐在椅子上,喝上一口熱茶。

“這家人有點玄乎,老大讓我們最近安分點,我可是不敢再去了,等過段時間吧。”

錢員外沉了沉臉色,一個兩個都都是廢物,綁個人都綁不回來!

她斜睨著趙萍,開口:“事沒辦成還來我這兒做什麼!給我滾!”

“你!哼!醫藥費都不給,以後別叫老孃做事!”

錢員外看她罵罵咧咧走出去,更是氣惱,衝著門外喊:“來人,把新買的人給我帶過來!”

很快屋裡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雙手舉著根短鞭。

錢員外拿過鞭子,對著眼前人就狠狠打了下去。

待眼前人遍體鱗傷,才意猶未盡的停下動作。

“別哭了,拿上二兩銀子給你妹妹治病去吧。”

男子吸了吸鼻子,“多謝員外。”

此時門外又走進一人,“錢大人,在酒樓鬧事的查出來,那人是環山村的林舒。”

錢員外閉了閉眼,把手中的茶杯狠狠摔了出去。

“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讓你找的人怎麼樣了?”

“已經找到了,許諾她重振家業,正在往這邊趕,大約要三天。”

“太慢了!這樣,你們先去把那兩口子……”

……

林舒見蘇辛睡著,開啟院門,看了看牛車上有些蔫了的荷花,又回院子灑了些靈泉水上去。

想了想,又把花放在蘇辛的枕頭邊,這樣明天他一早醒來就能看見。

轉身來到隔壁屋,準備把花插在門上的鎖環處,沒想到門輕輕一碰就開了。

索性她走了進去,床上的沈時安蜷縮成一團,手裡面還捏著一個藥瓶放在胸口。

“這什麼怪癖……”

林舒給他掖了掖被子,把荷花依舊放在他的枕頭邊,這才出去把門關上。

翻出院門,直奔城門口。

城門處亮著幾盞燈籠,不遠處一個牛車搖搖晃晃,應該是城裡出來倒泔水的。

林舒隱著身形,掛在牛車下面,跟著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