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被動提前的閱兵彩排

幾十萬人的聚集，尤其還在這把狂熱的情況下，可沒那麼好擺平。

“頭兒，這該怎麼辦呀，咱們錦衣衛衙門全部出動，怕也是無濟於事。”

宋忠無奈的對蔣瓛說道。

在他們的身後，是數以百計的錦衣衛。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即便是百姓看到了，他想躲開，也沒地方給他躲呀。

街道上，人群已經密集到形成了人牆，不是說散開就能散開的。

“張伯那邊，已經過去通知了嗎。”

蔣瓛沉聲問道，他也感到了棘手。

現在錦衣衛已經開始在進行疏散了，但是效果不行。

沒有哪個百姓，願意乖乖的回家，尤其是太多的婦女，這讓錦衣衛也很難動手。

男女授受不親，這可不是一句玩笑話。

真要在這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下對哪位婦女有所動作，可能真的會被暴動的百姓，給踩死的。

一旦在這京師引發動亂，哪怕是蔣瓛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頭兒，有兄弟爬屋頂過去了聯絡了，可是現在張伯那邊，情況更加嚴重，如果直接說不招了，或者是停招的話，怕是百姓極其容易被別有用心者扇動。”

宋忠此刻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百姓的排隊，是從凌晨開始，如今已經差不多到了正午。

熾熱的日光照耀，更加容易讓人心煩意亂。

大明立國僅二十五載，暗中還有許多前朝的遺留，暗中搞著破壞。

這次，對於他們來說，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對於這些人，錦衣衛暗中早就交手多次了。

平常情況下，都是些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光，在錦衣衛的不斷打擊下，一直沒有響動可言，然而這次...

“沒辦法了，剛才有線人傳話過來，那些老鼠們，正在謀劃大動作。”

“不過稍微好點的，便是連他們也沒想到這次的情況如此突兀，加上如今人群的聚集，就連他們，也沒能聚首。”

“現在就是時間的問題，不能再拖了，只能稟告陛下，調動大軍維持秩序，才能不出亂子。”

蔣瓛心中沉思許久，而後緩緩說道。

調動京師的大軍，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大軍出動，意味著今日要將整個京師全部封鎖。

唯有這樣，才能將這般沸騰的人群，給壓制下來。

只不過這樣做的話，對於蔣瓛這邊的錦衣衛，並非是好事。

很有可能還會給陛下留下不中用的印象，往厲害的說，更有被治罪的風險。

風險的來源，主要是那些御史文官。

這些御史文官，早就盯著錦衣衛很久了，平日裡彈劾的奏疏，就從來沒有少過，不會平常都被陛下無視了。

可是在這個點上，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雖說這件事，追根究底是長孫殿下惹出來的，可陛下怎麼可能會怪罪到長孫殿下的頭上呢。

錦衣衛，便就是最好的背鍋者。

“頭兒，真的有這般嚴重嗎，會不會有些殺雞用牛刀了，再者說了，這要是跟陛下稟告，那麼...”

宋忠話說到一半，就被蔣瓛抬手打斷。

“多說無益，便就這般做吧，我現在就去稟告陛下，事態很有可能超出控制，真出了大亂，你以為咱們錦衣衛就能跑得掉？”

“最終的後果，定然會比現在更加的嚴重。”

蔣瓛神情肅穆的看向人群，沉聲說道。

目前人群中，數百錦衣衛大呼小叫，厲聲呵斥，要百姓離開歸家。

然後狡猾的百姓根本就沒被嚇住。

距離近的，也不對著幹，往後面熘走。

不過隨後，又轉了回來。

眼看著，數百錦衣衛的身影已經有些模湖了。

蔣瓛再不猶豫，直接朝皇宮返回。

華蓋殿中。

朱元章看著大孫，對於數百萬貫寶鈔，侃侃而談。

心中不由極為得意。

大明的歲入，一直都是朱元章心中永遠的痛。

雖然他已經想了很多辦法，甚至都開始看跟商道有關的書籍了，但在這方面，似乎老朱的天賦沒了加成。

很多方式，反而取得了反的效果，最後朱元章也覺悟了，逮著江南地區薅就完了。

就在朱元章想要對大孫說上兩句的時候，劉和過來稟告：“陛下，蔣瓛求見。”

朱元章眉頭一皺，道：“怎麼回事，不是剛剛讓他去處理京師百姓聚集的問題了嗎，怎的如此快就回來了，然他進來。”

“遵旨。”

蔣瓛一進門，就看到陛下的面色不是很好，還未來得及行禮，就聽見陛下問道：“蔣瓛，你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陛下的語氣夾帶著不滿，蔣瓛哪還敢遲疑，直接跪地磕首道：“陛下，臣無能，剛才臣去檢視情況，發現如今已經不是錦衣衛能夠處理了。”

“且臣還聽到訊息，有些躲藏在暗中的老鼠，正準備藉助這次的事情，在京師中引發大的暴亂。”

“臣不敢拖延，只能來請求陛下，即刻調動大軍，維持京師秩序。”

朱元章聽到要調動京師大軍，端起手中的茶杯，對著蔣瓛就砸了過去，罵道：“混賬東西，咱要你何用，在這等關鍵時刻，連平息百姓如此小事都做不到。”

“還要咱調動大軍，你可知大軍入城，將會給京師百姓帶來多大的恐慌嘛！”

“爾等錦衣衛，再加上五城兵馬司，兩萬人有吧，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蔣瓛啊蔣瓛，咱看你最近，是越發的懈怠了。”

茶杯倒沒有砸在蔣瓛身上，雖然他沒躲閃。

不過跪在地上的身體，已經有些驚慌了。

作為陛下貼身侍衛，這樣的話對於他來說，是非常大的打擊。

朱英就不一樣了。

此刻他眼神中，看著破碎的茶杯，心裡頭有些痛惜。

這可是御用茶杯呀，若是放在後世，怕不是價值千金。

即便是現在，能夠讓老爺子喝茶的杯子，那也是宮廷御用的精品，隨便一個，都是來頭不小。

“大孫，你怎麼看？”

朱英還在走神中，被老爺子的聲音驚醒。

我怎麼看？

我這不是站著看嘛。

此刻的朱英，內心吐槽。

對於老爺子的脾性，這段時間的接觸，朱英已然有了足夠的瞭解。

看似老爺子對蔣瓛大發雷霆，其實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真要來了脾氣，以老爺子的性格，還摔什麼茶杯呢，要麼拖出去砍了，要麼拖出去先打個五十大板，給打到半死不活了再說。

是以朱英對於剛才老爺子訓斥蔣瓛，便就沒太大的反應。

不過現在老爺子問起自己了，也就避不開了。

稍稍沉吟，朱英還是說道：“爺爺，孫兒看來，蔣指揮使的處理手段，多少還是比較果斷的。”

“蔣指揮使經營錦衣衛多年，對於整個京師上下的掌控，心中也有大致的估量。且蔣指揮使明知如此過來彙報，免不了遭到爺爺的責罰，卻依舊還是來了。”

“說明此事，目前還未發生，但一定發生，定然是極為嚴重。”

“是以孫兒覺得，不如快刀斬亂麻，迅速將此事鎮壓下來，時間拖長了，隱患容易埋得更深。”

說到這裡，朱英突發奇想，道：“爺爺，現在倒是有個不錯的機會，本來孫兒準備明日，對於參加大閱兵的衛所進行提前演練，如今恰好是個機會。”

“藉此，不若就讓閱兵的演練，在實際行動上進行，效果反而要好上許多。”

為什麼朱元章對於大軍進城很是反感，在歷史上，除了發生戰爭，幾乎不可能出現大軍進城的事情。

主要還是如今士卒的軍紀太差了。

一旦有些控制不好，那就不是來平亂了，反而是暴亂的發生者。

朱英之所以提議讓參加閱兵的將士來，便因為對於他們，朱英還是有信心。

尤其是軍紀方面，經過不間斷的訓練，還有基礎的思想教育，現在的三十六衛，基本上和職業兵已經非常接近了。

蔣瓛聽到長孫殿下為自己說話，低頭的眼神中流露出感動。

對於長孫殿下的忠誠，也變得越發的堅定起來。

朱元章聽完後，注意力已經不在蔣瓛身上了。

正如朱英所想，朱元章也沒有真的要對蔣瓛責罰什麼，訓斥一番也多是做個樣子。

對於大孫的提議，朱元章內心比較認可。

點點頭道：“好，這次就讓咱看看，大孫親自操練的將士，到底會有怎樣的表現。”

“蔣瓛。”

“臣在。”

“這次有大孫為你說話，咱就先且放著，若往後還出現這等情況，數罪併罰。此次爾等錦衣衛，就好好的協助大孫，完成此次大軍入城的事情。”

“臣遵旨。”

蔣瓛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面對發怒的陛下，任何人只有惶恐的份，要是陛下心情不好，真被處死，那就尷尬了。

朱英看著蔣瓛，補充說道：“此次對於入城的大軍，錦衣衛便就暫時擔當糾察，負責監督。”

“對於大軍進城後的行動，還要一個詳細的記載，本宮相信，此事錦衣衛當是能辦好的。”

蔣瓛連忙叩首道：“請長孫殿下放心，臣定是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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