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的眼淚讓我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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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聽話，哼哼……”肥老闆抖了抖臉上的橫肉。
陸靈瓏疼得哇哇大哭，肥攤主又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巴掌。
“給我老實點！”
遇到這種狠角色，只會窩裡橫的陸靈瓏也不敢再作妖，只能捂著臉小聲啜泣。
就在這時，先前從火場逃跑的那兩個此刻推開了門，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
“我們被那小兔子擺了一道，她根本就不打算給沈明殊下毒，都是裝的。”一進門，其中一個刺客就先開口埋怨道。
“怎麼回事？”肥攤主不滿地發問。
他們剛要解釋，就看見了縮在角落裡的陸靈瓏，不約而同地驚撥出聲，“是你？”
陸靈瓏趕緊遮住了臉，胡亂地擺手否認，“不是我不是我，你們認錯人了。”
“老闆，這就是沈明殊帶的另一個孩子，她根本不是什麼靈藥血脈，我們被那小丫頭片子給耍了！”刺客指著陸靈瓏，氣憤難當地對肥攤主道。
“可惡！”肥攤主恨恨地一拍桌子，又睨了陸靈瓏一眼。
“既然她沒用了，那就……”
“等一下，別殺我，你們不是說要給沈明殊下毒嗎？我可以給他下毒！別殺我嗚嗚……”陸靈瓏跪在地上，爬到了肥攤主的身邊，哭哭啼啼地道。
“你還想用同一招來騙我？當我是傻瓜嗎？”肥攤主怒了。
“我沒騙人，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願意發誓，要是我不給沈明殊下毒，我就不得好死，死後永世不得超生！”
眾人驚愕無比。
“身為修士，如果違背誓言，可是要受天道懲罰的。”
“陸靈瓏難道真的想殺了沈明殊嗎？這種重誓可不是開玩笑的。”
“說不定陸靈瓏也是為了逃出這壞蛋攤主的魔掌呢？陸靈犀想要逃跑的時候不也裝得挺像那麼回事嗎？”
眾人議論紛紛，沈明殊也陷入了極度的震驚當中。
他看到肥攤主真的相信陸靈瓏的話，將一枚毒藥交到了她的手上。
那毒藥，和之前那兩個刺客給陸靈犀的毒藥一模一樣。
那當初，到底是誰給他下了毒？是陸靈犀，還是陸靈瓏？
他的思緒陷入了一團迷霧當中。
就在眾人爭執陸靈瓏和陸靈犀到底誰會對沈明殊下毒的時候，光幕中的畫面已經切換，回到了仍然燃燒著的小房子上。
房子裡的陸靈犀掙扎著，趴在地上艱難地往外爬。
她的胸口滲出了大片的鮮血，浸透了她的衣衫，可現在，她只想努力爬到門外，活下來。
沈明殊匆匆趕回家，正看到陸靈瓏艱難地伏在地上，半截身子爬出了大門。
她瘦小的身形半隱在沖天的火焰裡。
兩人的目光在高溫的空氣中碰撞，陸靈犀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幾分希望。
“沈哥哥，救救我……”她語氣虛弱，一說話，胸口的淤血就止不住地往喉口翻湧。
但為了不讓沈明殊擔心，她強行嚥下了這一股腥甜。
沈明殊根本看不到陸靈瓏的傷勢，他只能看到自己下山之後好不容易建好的房子，安頓下來的住所，被陸靈瓏毀得一乾二淨。
“救你？”他冷笑，“希望你經歷了這次，能長點教訓。”
陸靈瓏的神情一滯，眼神萬分絕望，彷彿渾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他的一句話給抽走了。
可最終，沈明殊還是伸手，拉著陸靈犀出了火場。
身為正道弟子，他就是再不喜歡陸靈犀，也不能做到對一個孩童見死不救。
“轟隆”一聲巨響，大火燒得一面牆都倒在了地上。
沈明殊冷冷地鬆開了陸靈犀的手。
“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從今往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沈哥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即便被肥攤主放血都沒有掉一滴眼淚的陸靈犀，此刻卻泣不成聲，她跪在沈明殊的面前，聲聲泣血。
年幼的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無論怎麼做，都得不到愛。
哪怕是一絲絲的愛，不管是來自親人，還是來自沈哥哥的，甚至是陌生人的，她都從來沒有得到過。
大火還在燃燒，沈明殊的眼神卻比寒冰還要冷。
他一掌拍掉了陸靈犀伸向他的手，“你的眼淚讓我覺得噁心。”
陸靈犀毀掉了他下山歷練的所有，他永遠無法原諒陸靈犀。
“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救下靈瓏的時候，連你也一同救下。”
他的話，一句比一句無情，陸靈犀的頭也一點點地低了下去。
沈明殊頗廢了一番周折，才將大火撲滅，他坐在成了半個廢墟的房子裡，眼神有些茫然。
直到眼前出現了陸靈瓏的身影。
陸靈瓏也帶著毒藥回來了。
可能是陸靈瓏沒什麼利用價值，肥攤主連七日喪命丹都捨不得給她喂就放她回來了。
但那兩個刺客卻還在暗中盯著陸靈瓏的動作。
“沈哥哥，你有沒有事？”陸靈瓏只是瞥了一眼渾身是血的陸靈犀，就湊到了沈明殊的面前，關心道。
沈明殊的滿腔怒火在見到她之後才稍有緩解。
他勉強笑了笑，揉了揉她額前的碎髮，語氣溫柔地道，“哥哥沒事。”
說罷，他又冷冷地看了一眼蜷縮在一邊的陸靈犀，“只是拜她所賜，我們的家沒有了。”
陸靈瓏怔了怔，抱住了沈明殊的胳膊，撒著嬌道，“不會的，只要沈哥哥在，我們的家就在。”
她明明只要說兩句話，就可以幫陸靈犀解釋清楚放火燒房子的原因，可她眼見著陸靈犀奄奄一息，卻什麼都沒說。
對她而言，陸靈犀已經沒有價值了，她的當務之急是哄好沈明殊。
果然，因她的一句話，沈明殊的心情好了許多。
“你說的對，只要我們兩一直在一起，家就一直在。”
他摟著陸靈瓏，兩小隻抱成一團的畫面格外溫馨。
當然，這溫馨的前提是一旁沒有陸靈犀。
“沈哥哥，你別生氣了，馬上就是花燈節了，我們去鎮子上看花燈，順便散散心好不好？”她搖著沈明殊的胳膊，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