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換了身精緻的黑色真絲緞睡袍,繫帶在腰間鬆鬆地打了個結。

長腿一邁,懶懶地坐在沙發上。

怎麼看怎麼風騷。

哪裡還有剛才和李斯言說話時那故作虛弱的純良勁兒。

嘖。

姜梨懶得吐槽,公事公辦地把打包上來的東西開啟放在茶几上,下巴點了點:

“把粥吃了,然後吃藥。”

商熾看了一眼,又重新倚在沙發上,嘆了口氣,表情意興闌珊:“看賣相不怎麼樣。”

姜梨額角都在跳。

微笑:“那要不我去親、手、給你做?”

一聽到這話,商熾瞬間回想起那天晚上被她的黑暗料理支配的恐懼,立馬坐直了身體,修長手指端起桌上的小碗。

平靜道:“不用麻煩了,我隨便吃吃就行。”

見姜梨坐著沒動,商熾挑眉:“你不吃?”

他視線擺得在滿滿當當的桌上掃了一圈,“這看著……不像是一人份吧?”

想到姜梨特意打包了兩人份上來陪他一起吃,商熾藉著吃粥的動作,唇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了翹。

姜梨自然不知道他心裡這些彎彎繞繞,心想大概是服務員剛才不小心打包多了。

種類倒是挺多的,吃不完也是浪費。

想到這,姜梨也沒矯情。

她直接給小酒去了個電話,說自己不下去餐廳吃了,讓他們不用等自己。

那邊小酒似乎有點莫名的興奮,連聲說了幾句好,又讓她不用著急,慢慢吃,很快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姜梨一臉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手裡已經黑屏的手機,隨後也拿起茶几上的小碗和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兩人吃東西的時候都沒說話,氣氛難得就多了一點溫馨。

姜梨吃東西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認真,和以前高中的時候一模一樣。

商熾還燒著,也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幾口就把碗放下了。

剩下的時間幾乎都在看對面的姜梨。

姜梨起初沒發現,後來見他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看,難免就有點不自在。

“我臉上粘東西了?”

“沒有。”

“那你看什麼?”

“看看不行?”

“再看收費了啊。”

“無所謂,我有錢。”

“……”

姜梨一個白眼扔了過去。

這會兒她也吃飽了,便放下了碗,中止兩人之間的小學雞對話。

沒好氣道:“吃完了是吧?吃完就去吃藥,早點休息。”

然而姜梨把茶几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對面的人卻還是一動不動。

後來更是裝死一樣,直接躺倒在了沙發上。

“……”

姜梨瞪著那一米八五的大男人縮在這短短的沙發上,拿個後腦勺對著她,簡直都要氣笑了。

“不是,你今年滿三歲了嗎?吃藥還要別人哄呢?”

倒也不是不想吃藥。

只是一想到自己吃完藥姜梨就要回去了,商熾滿心滿眼的不願意,全身上下就連後腦勺都寫著拒絕。

聲音甕甕的,帶了點少見的孩子氣:“不想吃。”

姜梨:“……”

身後許久沒有傳來姜梨的聲音,就在商熾嚴重懷疑她是不是偷偷溜走了的時候。

伴著淡香的氣息在他耳畔落下。

那道熟悉的聲音溫溫柔柔地在他耳邊響起——

“起來吃藥,別逼我扇你。”

“……”

商熾沉默三秒,終究還是坐了起來。

在姜梨的死亡凝視下乖乖地把藥吃了,而後又在她押解犯人般的盯梢下,順從地走到床邊,躺到了床上,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蓋。

姜梨滿意地看著男人的一連串舉動,正要轉身離開。

卻聽那人不緊不慢地說了句:“你不探一下我的額頭看看還有沒有燒嗎?”

“你才剛吃藥,應該沒有這麼快退燒吧?”

姜梨皺了皺眉。

然而儘管如此,她還是下意識回過身,把手伸了出去。

而就在這時——

躺在床上的男人卻倏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帶。

姜梨就直直地撲倒在他身上。

還沒來得及直起身,男人另外一隻手已經插入她濃密髮間,扣著她的後腦勺,往下壓了壓。

慢鏡頭似的,姜梨眼睜睜地看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心裡面那頭小鹿跟撒歡似的,撞個不停。

咫尺之間,兩人的鼻息都交纏到了一起。

下一秒。

她的額頭抵在了男人的額頭上。

商熾狹長黑眸中盪漾著得逞的笑意,唇角勾了勾,“嗯,果然還沒退呢~”

姜梨回過神來,連忙掙扎著要起身。

看見商熾那一臉壞笑,氣不打一出來,抓過床上另外一個枕頭就往他身上砸。

聽見底下男人悶悶的笑聲,姜梨更氣了。

這狗東西,一天到晚都在作弄她!

想到這,她也不起身了,騎在男人身上就是一頓瘋狂輸出。

商熾躲過了新一波攻擊,做了個休戰的動作。

一臉的無奈和寵溺:“好了好了,我投降,你先停一下,好像有什麼聲音。”

姜梨卻是揍得上頭了。

只覺得這狗東西肯定是又在憋什麼壞屁,想轉移話題瞅準機會報復回來。

非但沒停,還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又是一頓暴力輸出。

正揍得興起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不可置信的聲音:“小梨姐,商……哥?”

姜梨渾身一僵。

緩緩轉過頭去,就見周燃看著他們此時女上男下的姿勢,一臉的天崩地裂。

而周燃的身後則是拼命想把他往回拽的小酒。

見床上兩人看過來,小酒一臉尷尬。

“你們電話不通,這小子非說不放心,找前臺拿了房卡要上來看看。”

“咳,我沒能拉住他,那個,我這就把他帶走……你、你們繼續……”

小酒很快就把石化的周燃拖走了。

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

姜梨重新轉過頭來。

才發現底下的男人在經過她的一頓暴打之後,那本來就綁得鬆鬆的浴袍繫帶早就散開了。

衣襟大開,八塊腹肌一覽無遺。

大片冷白的面板和黑色睡袍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被她騎著的男人頭髮微亂,臉上還帶著高燒未褪的紅潮。

春色滿滿。

欲得不行。

看著就像是被她蹂躪狠了的模樣。

想到周燃剛才被小酒拖著走時,那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的模樣……

姜梨:“……”

他們……不會……

誤會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