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洲耳朵一酥。

盯著她近在咫尺的紅唇,喉結極緩慢地滾動了一下。

“想不想……什麼?”

沈珞嘉紅唇一勾,表情嗔怪:“喝完酒,都這個時間了,還能幹什麼?”

陸嶼洲頓覺呼吸一窒。

垂在膝蓋上的拳頭倏然握緊,全身都繃緊了。

看著她迷離的眼睛,腦海中瞬間閃過了許多香豔的畫面。

沈珞嘉喝了這麼多酒,那他這算趁人之危吧?

可是,他都還沒來得及向她告白。

他們還沒牽手、接吻……

就直接跳到……咳,那一步……

是不是進展有點太快了?

慾望和理智在陸嶼洲的腦子裡面打架,誰也沒能佔得了上風。

見男人遲遲沒說話,沈珞嘉頓覺無趣。

“不是吧陸嶼洲,你至於想這麼久嗎?我一個女孩子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見陸嶼洲還是不吭聲,她身子往後退了退,撇撇嘴,“行吧,你不肯就算了,那我找別人好了……”

聽到沈珞嘉用那無所謂的語氣說“找別人”。

陸嶼洲危險地眯了眯眼。

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一字一頓道:“沈珞嘉,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看到陸嶼洲反應這麼大,沈珞嘉一臉莫名,醉意朦朧地眨了眨眼。

“就,找別人啊……”

陸嶼洲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他不過在這邊慎重考慮了一會兒,她竟然就可以用這麼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要找別人?!

那一瞬間。

慾望壓倒理智。

陸嶼洲扣著沈珞嘉的手腕把人拽到面前,眸中情緒翻滾,咬著牙道:“沈珞嘉,這可是你說的,你別後悔。”

……

一個小時後。

“啊……”

沈珞嘉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

“果然喝完酒之後就該這樣,這下舒服多了。”

說完,她頓了頓。

不解地望向對面表情複雜的陸嶼洲,“陸嶼洲,你不吃嗎?”

陸嶼洲望了望天花板。

忽然覺得剛才在酒吧裡面天人交戰了半天的自己簡直就是個傻逼。

他到底是腦子裡面哪根筋不對,竟然會以為沈珞嘉是在邀請他……咳……

“真不吃?”沈珞嘉表情驚訝地跐溜了一口面,含糊道,“想不到你還挺自律啊?”

陸嶼洲:“……”

吃是想吃的,只不過不是宵夜。

“我們女孩子怕長胖,沒想到你們男人也挺卷?難怪剛才讓你陪我吃頓宵夜都想了半天。”

陸嶼洲腦海中又想起沈珞嘉剛才在酒吧包廂裡面說的話——

“喝完酒,都這個時間了,還能幹什麼?”

“不是吧陸嶼洲,你至於想這麼久嗎?我一個女孩子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陸嶼洲:“…………”

大、傻、逼。

……

吃完宵夜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陸嶼洲今天過來酒吧,就沒有開車。

見時間太晚不安全,便幫沈珞嘉喊了代駕,說是要送她回家了再自己打車走。

沈珞嘉覺得有點好笑,“不是,陸嶼洲,你這爹系男友當上癮了是吧?沒事,你直接回家吧,我可以自己……”

“沈珞嘉。”

陸嶼洲忽然表情認真地喊了她一聲。

兩人對視幾秒,他卻抿了抿唇什麼也沒說。

過了一會才一臉無奈地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記:“聽話,太晚了,危險。”

剛才吃宵夜的時候,沈珞嘉覺得自己的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站在路邊,被風一吹,又忽然覺得有點暈乎。

她一定是酒精上頭了。

不然她該怎麼解釋,剛才的那一瞬間,她竟然有種久違的心動?

面對以往覺得狗都嫌的那張臉,也莫名覺得順眼了起來,公司裡面那新來的小奶狗實習生,好像忽然就不香了。

沈珞嘉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臉頰。

嘶。

她今晚一定是喝太多了,怎麼這麼燙。

過了一會兒,終於等來了代駕,兩人坐上了後排。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

沒多久,沈珞嘉只覺腦子昏昏沉沉的,眼睛一閉,身子一歪就要倒在車門上。

陸嶼洲察覺。

攬過她的肩膀就把人重新拽了回來,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看了一眼她的睡顏,簡直哭笑不得。

良久才嘆了口氣。

自言自語似的低聲道:“沈珞嘉,你啊……對我是不是也太沒防備心了一點?”

沈珞嘉眼睛依舊閉著,看上去睡得很熟。

到達沈珞嘉的家樓下後,陸嶼洲見人還睡著,便讓代駕把車子駛進車庫停好車,然後付錢讓人離開。

“沈珞嘉,到了,醒醒,要睡回家睡。”

又叫了幾聲,沈珞嘉才模模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又轉頭看了男人一眼,才輕輕地“哦”了一聲,推門往外走。

兩人一起往電梯間走。

電梯緩緩上升,“叮”的一聲。

一樓到了。

“那你到家了給我發個資訊,我這就先——”

話還沒說完,陸嶼洲就覺得自己的衣襬被扯住。

沈珞嘉沒說話。

兩人在逼仄而靜謐的空間內對上了視線。

只一個眼神,一切都脫了軌。

等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凌亂的衣衫早已散落一地。

沈珞嘉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上,被吻得幾欲缺氧,整個人似乎軟成了一灘水。

好不容易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她眼神迷離,聲音都帶了點哭腔,“陸嶼洲你……唔……”

狂風暴雨般的吻再次襲來。

用最強勢的姿態,席捲一切。

……

“轟隆——”

一聲驚雷,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雨水又急又猛地敲打著窗戶,繼而順著窗戶玻璃蜿蜒而下,最終匯聚成一條小溪,而後消失不見。

這場雨來得毫無預兆,卻淅淅瀝瀝地下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