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危急時刻

他們是想讓她在宴會上出醜嗎？還是說是在藉機試探突然不吸人血的梵卓親王是否是真的？

難怪他們這麼關注她的反應。

【是那個香爐，可明明其他人也聞過，他們為什麼沒有這麼大的反應？】

【沸穀草磨成粉後的氣味是短暫性的，也許是你吸完了。】

【……靠！怎麼解？】

她難得爆了粗口。

【它的作用時間不長，熬過去就好了，冰水有助於延緩效果。】

聽了系統的話，洛璃沒有立馬找冷水緩解沸穀草的毒，反而加快腳步來到伊萊恩的房間。

“該死！都說了別出來！還亂跑！”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洛璃暗罵著。

剛剛在門外的人是伊萊恩，她不知道他拿什麼東西掩蓋了身上的氣味，才讓一眾血族聞不到他的氣味。

以防出現意外，她必須先找到他。

全身裹著薄毯的伊萊恩慢步在去往書閣的長廊上，腦中思索著在小會廳窺見的場景。

他要檢視歷史記錄中的艾德里家族和梵卓氏族的過往，一直以為艾德里公爵是不捨得送自己的孩子入虎口，但事實似乎不是。

思考得太過投入，伊萊恩沒有察覺身上的薄毯已經滑落在地，也未意識到不遠處瞬間變紅的眼睛。

身後的腳步聲不作掩飾，伊萊恩拉攏毯子的手落空。

“糟糕！”

他快步跑了起來，試圖甩開跟在後面的不明人士。

頭皮猛地被拽疼，那失心瘋的血族抓住他的長髮用力扯動著，伊萊恩被迫向後倒去。

沒有任何緩衝的摔在地上，背後和手肘是鑽心的疼。

“往哪跑啊？人類小孩。”邪肆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我是洛璃殿下的人，你敢動我？！”伊萊恩大聲吼道。

頭髮梳理到腦後的背頭男不屑地笑著。

“是洛璃殿下豢養的小血奴吧，正好吃厭了那些冷血，送上門來的新鮮食物哪有理由放過。”

紅了眼的血族一手強硬地按壓住他的頭，令他動彈不得，透過兩指縫隙，伊萊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嗜血猙獰的吸血鬼靠近。

就這麼死在這裡了嗎？他不覺想著，內心卻充滿了不甘。

他還沒有找到拐賣了他的強盜，還沒有毀掉艾德里，還沒有……腦中劃過那女人清冷疏離的臉，還沒有讓她擁護他登上爵位。

嗅到了人類的氣味，還有侵略者的味道，洛璃立馬朝著氣味傳來的地方跑去。

見地上躺著她白日休眠蓋著的薄毯，她想抽伊萊恩的心都有了。

卻在看到眼前景象時遺忘了一切。

伊萊恩閉上雙眼，等待著血液被抽乾的痛楚。

“嘭！”

沒有了壓迫，取而代之的是青檸澀味的冰涼懷抱。

他感受到女人急促的呼吸，緊靠著的胸膛在瘋狂起伏著。

“對不起。”

她在道歉。

為什麼？為什麼會向他道歉？

洛璃聽不到他的心聲，自然無法回答。

她抱緊了伊萊恩，讓他靠在她的頸窩處，遮住了一切。

“別怕。”

口中柔聲安慰著，看向苟延殘喘的背頭男的紅瞳滿是殺意。

背頭男的慾望在接受到來自親王的威壓時疾速消減，卻來不及躲開，他驚慌失措著。

不等開口，尖銳鋒利的指甲刺入他的喉嚨，他只能發出痛苦的荷喝聲。

“好了，別怕，”迅速解決掉那人，她抱起伊萊恩快步回到房間。

正要鬆開他時，卻起不了身，伊萊恩緊緊圈著她，身子不自覺顫抖。

散發出來的香甜愈發濃厚，洛璃壓抑著咬上他脖頸的慾望，啞聲道：“伊萊恩，你先鬆手。”

換之而來的是他變本加厲的接近。

“殿下，我怕……我好怕……”

聲音含著無盡的恐懼，這不是他第一次與死亡擦肩而過了，可以前他並沒有如此害怕。

不，他害怕，他畏懼，卻只能掩埋在心底，因為沒人在乎他的生死，他的情緒換不到任何東西，只能獨自消化。

可一旦有了宣洩口，心中一切的委屈害怕控制不住地湧洩著，至少是現在，在她的懷裡。

洛璃的理智正在被撕扯，她強忍著煎熬：“伊萊恩，乖，鬆手。”

聽到這話，他抬頭看她，驚訝於她微微泛紅的臉，這才驚覺洛璃的身體有了溫度。

伊萊恩伸手捧著她的臉，壓下心頭害怕，揚目問道：“殿下，你怎麼了？”

怎料洛璃掙開他的手，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奪門而出。

他呆愣地坐在床上，反應過來她的異樣和書上記錄的中了沸穀草氣味的血族一樣。

想起在小會廳裡看到的場景，他明白這件事和赫特以及帶他來的血族脫不了干係。

快步追了出去，卻不見人影。

冰涼的水自頭頂滑下，盤成團的頭髮早已散落，溼濡的貼在她的臉側，洛璃強撐在牆上，向來冷靜自持的她如今連思考都是艱難的。

臉龐，脖頸，手臂攀爬著怪異的粉紅，肉眼可見的青筋如藤蔓一般顯現在她薄嫩的面板下，透明的水痕映襯得她那張絕美的臉詭譎而清冽。

她仰面迎著冷水，任水沖刷著她瀕臨崩潰的神經，眼神逐漸渙散，視野模糊前，她聽到了系統熟悉的機械聲。

【檢測到還識者意識體波動不穩，保護機制啟動！洛璃·梵卓身體進入休眠狀態！還識者脫離任務世界！】

意識再次恢復時，洛璃被眼前的照燈亮得睜不開眼，嘴裡直唸叨著：“還有事沒處理完，讓我先回去！”

“是否確認你的意識已恢復正常？”冰冷女聲質問著。

“是。”

“收到，請還識者做好準備，任務世界將於三十秒後重新開啟。”

漸漸的，洛璃的耳邊只剩嘀嗒嘀嗒的計時聲，熟悉的由遠到近的呼喚聲響起。

“……殿下，殿下！”

一睜開眼，冷水霎時打在她的臉上。

“……”

浴室的門依舊被敲響著，伊萊恩語調急切：“殿下，您開開門！”

不知道在冷水下泡了多久，她身體的異樣全無。

看著已經全身溼透的自己，洛璃抬手撩開額前的細發，淡然回應：“本王沒事。”

“那您把門開開，我看看您。”門外的小孩似乎不信，鍥而不捨地要進來。

但她現在的樣子實在有失體面，佯裝冷聲道：“本王在沐浴，你先回自己房間去，”語氣似乎有點重，她加了句，“本王一會來找你。”

“當真沒事嗎？”

“沒事。”

“那我回房間等您。”

沉寂了一會，空氣中不再有人類的味道，洛璃才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