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天,伴隨著第二組自動炮臺被小打消滅,林瑪終於踏上了99號公路。而今,他們距離左縣只有區區的250公里。此前感覺250公里好遠,要燒很多油,但對於總行程幾千公里的林瑪來說,250公里根本就不算個事。

不過250公里也不能一躍而就,趕路9小時,走了200公里。在晚上九點左右,綜合計算後確認到不了暗影,於是就在公路邊紮營。

選擇這裡的一大原因是可以眺望北城。公路距離北城大約有20公里,整個北城燈火通明,在夜間非常漂亮。

到了第二天早晨,北城推翻了林瑪腦海中北城的印象。這是一個少見的河流城市,水道交錯縱橫。因為地基的緣故,北城的西面全是低矮建築,這區域船隻的作用可能要大於汽車。

北城的東南高樓林立,是典型的商業區。西南為工業新區。在東面城外,有一片巨大的平原溼地,數條河流將它們切成一塊塊。遠看溼地,成片的綠色隨風搖盪,可以算得上是大自然賦予的絕景。

早餐還是燻肉,林瑪都快吃吐了,但也得吃。兩人一人拿了一塊燻肉,對著朝陽隨便咀嚼就吞嚥入肚,對穀物的懷念可謂刻骨銘心。

上午九點收起帳篷,兩人繼續出發,這段路兩人閒聊的話題更多,閒聊的時間更長。瑪雅也徹底放鬆下來。

距離左縣20公里左右,路邊出現了幾個簡單建築組成的農場。農場正發生戰鬥,一名玩家或者NPC手持手槍,利用農場柵欄,帶著十多隻喪屍轉圈放風箏。

林霧駐馬路邊,鼓掌道:“打的好,他要完了。”

玩家沒注意到慢吞吞到達戰場的尖叫,尖叫一聲長嚎,將遠處的巨無霸吸引了過來。瑪雅放下望遠鏡,用不可思議的語氣道:“莎娜?”

“哦?莎娜?”林霧:“幫也可以。”沒必要說對方是莎娜吧?自己可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好像是。”瑪雅把望遠鏡交給林霧,林霧看了一眼:“哎呀,我去,真是這個倒黴女人,趕緊的。”

見驚動了巨無霸,莎娜利用翻越柵欄,準備甩掉喪屍逃離。她剛轉身,兩匹馬從她身邊飛過,完全沒看清楚就過去了,腦袋還莫名其妙被戳了一下。再轉回頭,兩馬分開從屍潮左右而過,瑪雅側身一刀砍掉一隻喪屍的頭顱。林霧負責摸幻影后背,每摸一下,幻影就踢一腳,把靠近自己的喪屍踢飛。

急吼吼的巨無霸到達,五公斤的火箭彈以超音速的速度砸在它的腦袋上。且不說爆炸效果,當是五公斤的鐵疙瘩在這個速度下墜,就能將它直接處決。

林瑪下馬,林霧拿手槍,瑪雅拿刀,很快將喪屍們清理乾淨。林霧轉身,看見癟嘴的莎娜,於是收起手槍,臉帶微笑,展開雙臂:“莎娜!”

莎娜配合跑過來,一把將林霧推到一邊,和瑪雅擁抱許久沒放手開。瑪雅似乎感覺到莎娜委屈,不停的拍莎娜的後背。

一邊的林霧不滿道:“嘿,輪到我了沒有?”雙女抬腳齊踹。

莎娜放開瑪雅,左右看了一會:“我有一肚子的問題。”除了小歪,都是問題。

瑪雅道:“我好像也有問題。”恢復副統領的語氣,淡而嚴肅。

林霧:“我沒有問題,只缺一個抱抱。”

這句話被無視。三人就草地而坐,林霧拿了燻肉招待莎娜,希望莎娜識趣點,把麵包什麼的交出來,卻被一句謝謝搪塞過去了。

瑪雅:“這裡距離末日堡壘挺遠?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在這裡?”這句話雖然只有兩個問題,但要解釋清楚莎娜得花一公斤的口水。

……

林瑪之死導致暗影出現了內部問題。或者說,此前因為林瑪的存在,掩蓋了內部存在問題。

內部問題爆發的起因很多,莎娜吃著燻肉,向兩人娓娓道來。

第一件事是火車活動。

暗影號一開始就犯了一個大錯,他們為了購買延遲血霧和黑洞時間的神器,出售了大部分燃煤。這導致他們只能一路開火車,一路根據線索挖燃煤。當火車停下時,血霧和黑洞就會開始蔓延。

第一個出現危險的人是大雙,莎娜作為最高指揮官,沉穩冷靜,等待到最後一刻,讓被機關阻擋的大雙得以上車。

第二個出現危險的是馬魂。當時他們根據鎮長提供的線索,臨時停車進入路邊的煤窯挖燃煤。煤窯之內有很多岔路,大部分人在規定時間前拿到燃煤返回,唯獨是小刀和雪蛋在發車前5分鐘仍舊沒有出現。於是莎娜派遣馬魂前去查探。

兩分鐘後小刀和雪蛋回來,告知大家馬魂的腳被卡住。他們慌慌張張回來讓大家拿主意想辦法。

莎娜立刻帶人去一條岔道入口,檢查後確認不可能在開車之前將馬魂的腿弄出來。莎娜感性的一面出現了,她手拿唯一一把砍刀下不了手,用眼神尋找願意下手的人。而跟隨來的人都下不了手。此時留在車上的人有蘇十、石頭和星光。星光負責整理物資,見血霧即將到達,莎娜他們還沒回來,於是趕來檢視。

星光第一時間判斷了情況:“撤,來不及了。”這時候下刀已經來不及。在當時,莎娜已經決定動刀,但就是砍不下第一刀。現場也只有馬魂鼓勵她動手,其他人則很嘈雜,各種想法和說法都有,還有人嘗試撬開石頭,把馬魂拉出來。

最終在星光的吼聲中,大家捨棄了馬魂,馬魂也因此離開了硬核模式。作為暗影的老人,馬魂之死對大家的打擊都很大,雪蛋忍不住責怪莎娜為什麼要安排馬魂去接人。莎娜沒有回答。大雙替莎娜回答:因為你們遲遲沒有回來。

雪蛋反駁,他說在下煤窯之前,莎娜已經鄭重宣告,任何人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回來,她不會派出救援,請大家自己小心。

見事態有擴大化,石頭出面壓制了矛盾。星光提出了一個建議,鑑於暗影人員調配混亂,士氣低落,在本活動採取緩兵之計。也就是儘可能的停車,儘可能的耗費時間,只要不到站點,就不會有變故發生。

每次停車可以持續不短的時間。停車期間,大家可以在野外獲取食物資源,也可以挖到燃煤。

莎娜預設了星光的建議,於是暗影號開始活動摸魚。活動中野外有不少燃煤獲取地點,量不多,畢竟這些燃煤是活動給斷煤火車提供的一次機會。不過架不住暗影的人天生具備利用資源的本能,一停車,幾個人跑前,幾個人跑後,開始全面搜尋食物和燃煤。這麼一找,運氣好的話能找到五個藏煤點。

到了第四天,暗影號活動結束,他們進入了度假模式。

回到末日堡壘,莎娜管事的積極性開始下降。石頭髮現這個情況後就召開會議,他在會議上重申,在瑪雅回來之前,莎娜是暗影唯一的副統領,請大家聽從莎娜的指令。

這情況一直維持近兩個月,因為衣食無憂,日常沒有太多的工作,大多數時間大家都在玩樂聊天。莎娜和石頭都以為馬魂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件事,石頭點爆了一個大雷。

石頭無意中發現星光和花生成為情侶。作為日照曾經的領導,石頭和星光私下就此事交換意見。石頭的意見是讓星光和日照先談清楚,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就把日照給甩了。最重要一個原因,日照和星光不僅只是遊戲的夫妻,還是現實中訂過婚,是圈內人公認的夫妻。

星光認為這是自己的私事,石頭認為不是,因為當時星光能留在暗影,是石頭看日照的面子,不是看星光的面子。石頭表示自己尊重星光和花生,但是他要求在和日照說清楚之前,不能就這麼綠了日照。

雖然不能幹那什麼,但牽手,抱抱,乃至親親都是可以的。

石頭告訴星光,他是很遲才知道這件事,星光與花生私下的親密舉動已經引發爭議。星光問,對此事有爭議的人是莎娜吧?石頭當然否認。

怎麼辦呢?石頭提出了一個要求,他們不能在基地安全區範圍之內做一些親密動作,也算是他和日照的一個交代。

星光知道莎娜撞見過她與花生的事,由於存在能力與想法重疊的情況,星光和莎娜之間並不和睦。最終星光答應了石頭。

第三件事隨後發生,大雙和翠羽發生了衝突。

大雙加入末日堡壘之後,就喜歡在崗哨上和海鷗們互動,手上拿一點食物,等待海鷗叼走。當時基地肉類缺乏,每天每人分到的肉食有限,於是翠羽和花生兩位老無敵成員一拍即合,在崗哨用食物抓了十幾只海鷗。第二天早上上班的大雙發現海鷗根本不靠近崗哨,又發現早餐是海鷗肉,於是當即發怒。

鑑於大雙情緒激動,莎娜當場批評了翠羽和花生,並且安慰了大雙。莎娜的舉動讓翠羽下不來臺,她表示自己抓海鷗是為了大家的福祉,她沒有私藏食物。大雙認為不是這樣的,翠羽明知道她每天和海鷗們玩耍,卻利用這一點來抓海鷗,實在太過份了。

星光幫翠羽說話,她認為末日之下食物最重要。莎娜力挺大雙,她認為海鷗對大雙精神很重要,基地只是缺少肉食,並不缺少食物。

石頭頭疼不已,見莎娜鎮不住,無奈親自出場確認是翠羽的錯。即使翠羽想抓海鷗,也應該先和大雙商量。花生認為海鷗不屬於大雙所有。不過鑑於石頭的威信,這件事就這麼確定了,花生和翠羽向大雙不誠懇的道歉,大雙表示不接受。

莎娜只能放下一天的事,轉而做雙方的疏導工作。這時候她又犯了一個錯誤,她希望大家都和和氣氣,互相喜歡,實則這是不可能的事。

大雙接受了莎娜的調解,但翠羽認為莎娜偏袒大雙。氣憤之下提出了一個觀點,末日堡壘的人把鋸木廠的人視為外人。

有沒有這種情況?還真的有。末日堡壘的人當時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規律,與鋸木廠合併後,多多少少出現了一些矛盾,比如棉花糖和小刀之間就食物問題的爭執,起因是互不瞭解,進而誤會對方的意思。

最終還是石頭約談了雙方當事人,雙方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石頭讓莎娜將她們的工作分開,這件事由此告一段落。

很快又出現了第四件事。

雪蛋用高檔材料給小刀做了一枚戒指,當時差點把蘇十氣死。雪蛋知道自己行為不妥,但是他不能承認錯誤,否則就把小刀牽扯在內。最終石頭再次出馬,雪蛋道歉,大家給小刀過生日。

作為老闆,石頭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介入普通員工的生活與矛盾中,因為普通員工的矛盾是永遠處理不完的。

石頭萬萬沒想到,因為雪蛋的事,星光發起了暗影大會,議題:基地如何進行物資管理。

星光認為暗影目前面臨不小的挑戰,造成這一切核心原因是個人制。統領和副統領之所以做出決定讓部分人不滿,是因為統領和副統領只是名義上的統領和副統領,不具備任何實權。

為了有效管理,星光提出了一個議案,將暗影改回統領制。辦法是裁撤建築,搬運物品,廢棄基地之後再重新佔領基地。這個代價非常大,且不說空投系統,擴充套件系統也將歸零。

星光說法還是有理有據,還有近一年時間,如果大家想在近一年時間保持基本的和睦,就應該實施統領制。目前暗影資源可以維持長期運作,但代價是慢慢降低生活標準,因此需要每個人都為集體貢獻自己的力量。即使不願意出力也不能拖暗影的後腿。

星光首先舉例說明了基地燃油短缺,有人開車出去散心做一些沒意義的事就算了,竟然還有人用汽油製作燃燒彈,完全沒有必要。其次是圍堰被海水沖毀多處,大家熱情不高,花了三天時間才修補好圍堰。圍堰的魚獲對基地很重要,但有些人卻找各種理由拒絕參加修補工作。

最糟糕的是,事發後沒有責備,沒有批評,沒有任何懲罰,這必然會傷害其他人的積極性。

燃燒彈說的是棉花,當然是林霧帶的壞頭,問題在棉花終究不是林霧。圍堰的事說的是大雙,大雙好不容易等來了剛會飛的小海鷗,於是託詞自己要在崗哨留守,沒有參加搬運石頭修補圍堰的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