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車子發動起來,牛叔跟王向陽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原來牛叔要預支他明年的工分,去河西這麼遠,口袋裡必須要裝點錢和票的。

“泥鰍,泥鰍……”

“師父,你放心去吧,家裡有我呢,我每天都會去你這裡的,不會廢了你那宅子。”

牛叔聞言把心放到了肚子裡,果然還是收徒弟好,如同葉軍,收了程巧做徒弟,不知道有多麼的快樂。

王向陽跳上車,在木屋裡跟程巧說著貼己的話,他真的不捨得李歡離開,沒有李歡的王向陽,心裡會變得無底。

“向陽,你行的,你唯一的缺點是不夠狠,不夠果斷,現在有陳叔在,你也算有了幫手,對了,等我離開,你要看住我家地窖,裡面有你需要的東西。”

王向陽一聽就知道李歡給他留了什麼東西,肯定是最難能可貴的麥種吧,一時間,王向陽不知道如何說話了。

“快下去吧,車子已經發動,停留的時間不能太長,實在是很費油的,對了,有時間去縣城,看看瘦猴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也可以找他們知道不。”

“這樣啊,我知道了,一路順風,歡哥你到了一定要給我寫信啊。”

李歡點點頭,看著王向陽出去,心裡也覺得不捨,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希望王向陽能夠在磨礪中快速成長起來。

車子慢慢啟動,村民們也跟在後面走,隨著輪子的快速轉動,王嬸跟著車子跑了幾步,嘴裡喊著有時間就回家看看等,把個李歡和程巧弄得心酸不已。

小搗蛋也故意放慢車速,從反光鏡裡看著陳小妞也跟著車子追了兩步,一雙手不斷的揮舞,最後被二毛給抓住了,心裡也萬分的不捨。

坐在副駕駛的胡邋遢看到此情此景,心裡不知道什麼味兒,想要收李歡為徒的想法更加急促起來,等到了河西,看看情況,早日收入自己的門下才是道理。

牛叔篤篤定定的進入小木屋,這是他造的屋子,裡面做的可好呢,不但有床,床下還有一個可以燒火又不會燃燒起來的小火炕盆。

靠著門的左邊做了一個類似爐灶的框架,煤爐放在裡面,還有兩根通氣的管子直接通往木屋的外面。

框架做的不小,邊上還能放很多煤炭,這樣就不用擔心路上沒有煤炭用了,屋門的另一邊則做了一排櫃子,櫃子裡還能放一些鍋碗瓢盆啥的。

櫃門可以從外面用根棍子插進去鎖住,這樣即使車子不穩,櫃子裡的東西也不會掉出來。

床的尾部還做了一個衣櫃,裡面可以放被褥鋪蓋和換洗衣服,中間留了一個很大的空間,支上一個大桌子就能吃飯了。

“牛叔,你這個木屋子造得好,都可以當成臨時房居住了。”

牛叔得意的從床底下拉出煤炭爐,利索的點上了,然後蓋上鐵絲網的蓋子,又推了回去。

沒多久,李歡就覺得床鋪熱了很多,身上剛剛升起的冰冷感被慢慢地壓制了下去。

牛叔並沒有停下來,又去點燃了煤爐,程巧看了眼手錶,已經明白牛叔的意思了。

程巧一共拿出了三個煤爐,牛叔也不客氣的都點燃了,程巧直接一個煤爐燒水,一個煤爐煮飯,還有一個煤爐就煮一鍋雞湯。

木屋子的床鋪靠近車頭這邊,牛叔還在床鋪靠駕駛員的這邊開了一個窗戶,他爬上床,開啟窗戶伸出頭,對著小搗蛋嘶吼起來。

小搗蛋開車越開越快,越開越嗨,被牛叔一聲大吼,嚇得右腳連忙鬆了油門,不知道自己犯了啥錯。

胡邋遢耳朵極其靈敏,早就聽到後面的車廂裡傳來的所有的聲音,牛叔是嫌棄小搗蛋開車不穩,煤爐上的水都要灑出來了。

“中午想不想吃大米飯喝雞湯?”

胡邋遢笑問小搗蛋,小搗蛋瞬間明白了牛叔為何如此發怒,果然是自己犯傻,被牛叔罵了也活該。

牛叔感覺到車子平穩了很多,也就放心的在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一邊跟李歡嘮嗑,一邊還能順便打個瞌睡。

程巧連忙藉著床尾衣櫃,從裡面拿出一床厚厚的棉被墊著地上,這樣即使睡著了也不會被冷到。

牛叔坐在厚厚的棉被上,身子隨著車子的前進而微微晃動,心情確實激動的不得了,將自己去河西的目的說了一個清楚明白。

李歡和程巧都為牛叔高興,如果小搗蛋的大哥真的是牛叔當年丟失的孩子,牛叔這輩子的心願也就了了。

幾個爐子都完全燃燒起來,整個木屋子的溫度開始上升,牛叔脫下了身上的軍大衣,這件軍大衣還是李歡給他的呢。

“歡崽,這次苦了你了,好在巧丫頭是個能耐人,你也是有後福的,等老子找到了兒子,老子也算是了卻心事,能下去見見孩子他娘了。”

程巧和李歡動作一致的點點頭,他們極其能理解牛叔的心情,如同當初程黎不見了,他們兩個心裡是多麼的著急。

木屋子裡的溫度越來越高,雞湯也開始散發出獨有的香味,程巧還在雞湯裡丟了幾片人參片,又揹著牛叔弄出一點蔬菜和肉,快速的翻炒起來。

當車子到達春城時,程巧並沒有去雜貨鋪看一眼,她不想讓李母知道李歡現在的狀況,免得她心裡難受。

小搗蛋把車停在一個角落裡,跟胡邋遢兩個人上了後車廂的屋子裡,一推開門,一股暖意撲面而來。

人一走進去,就看見中間的空地上放著一個矮桌子,桌子上雞湯的香味已經竄入了胡邋遢的鼻子,他迫不及待的直接坐在地上,拿起碗直接裝了一碗湯喝了下去。

暖暖的雞湯不但讓他的味蕾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連他的胃也是暖融融的,讓他舒服的直嘆氣。

“這位領導,我家小痞子真的中毒了啊,可憐的小痞子,終於吃苦頭了,哈哈哈,該啊。”

胡邋遢愣了一下,這個牛叔為何得知李歡中毒還如此幸災樂禍,他們難道是世仇,不由狐疑的看了李歡和程巧一眼。

李歡搖搖頭,他小時候太調皮搗蛋,簡直就是一個混不吝,整個村子的人沒有一個不恨他的。

而牛叔一直以為自己中的毒就如吃壞了什麼東西,拉個肚子疼上兩天就能沒事的,所以才覺得讓自己吃的苦頭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