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葉景蓁生怕錢家小姐拘謹。

獨自走在前頭。

讓四妹妹葉景昭陪著錢家小姐。

“錢姐姐,大姐姐最是和氣,不必緊張。”葉景昭輕聲安撫著。

錢晴晴微微點頭。

待行至主屋。

太子妃招呼二人坐下,一面吩咐丫鬟上茶,一面吩咐人去裡間取出了一隻紅漆黃花梨木匣子來。

丫鬟將那匣子呈上來。

葉景蓁開啟匣子,只見裡頭赤色錦緞包裹著兩隻赤金鑲嵌著各色寶石的鐲子。

赤金鐲子上還雕著花開富貴圖樣。

瞧著就是華貴異常。

兩隻鐲子是一對兒,葉景蓁取過鐲子,走到二人面前。

笑著同兩位妹妹說道,“這鐲子,乃是番邦上供來的,如今這京都也只有這一對兒,今日就送你們二人各自一隻。”

說著就要為四妹妹套上。

“大姐姐,這太貴重了。”

葉景昭見了禮,推辭不肯收。

錢晴晴也跟著出聲道,“太子妃,這可萬萬使不得,這等貴重的首飾,賞賜給我,豈不是糟蹋了去?”

葉景蓁莞爾,嗔了二人一眼。

執拗為四妹妹先戴上了鐲子。

又牽起錢晴晴的手,“不必這般,都是一家子人,不必這般客套。”

錢晴晴鬧了紅臉,也不敢再推辭。

葉景蓁藉口衣裳髒了,要先去換一身,吩咐二人先回席間去。

只是臨了時,喚住了四妹妹。

錢晴晴便在外頭侯著。

“四妹妹,想必你也知曉了,我母親有意將錢家小姐給大哥相看。”

葉景昭緩緩點頭。

“母親已叮囑了大哥,想來現下人在你們回去的路上侯著了,你多照應一二。”

“大姐姐放心。”

返回席面的路上,前頭領路的是太子妃身邊伺候的丫鬟。

錢晴晴同葉景昭各帶了一個自己貼身的丫鬟。

隔了一個迴廊,就快要到了席間的園子去。

遠遠瞧見一襲墨藍色長衫的少年,獨自靜靜立著,視線落在一旁的假山處。

前頭領路的丫鬟告辭回去尋太子妃去了。

錢晴晴有些緊張,心中猜想,這怕就是葉家大公子葉重。

“錢姐姐,那是我大哥哥,想來怕是覺得席間有些悶,這才出來透氣。”葉景昭淡淡笑著,一面為大哥哥為何出現在此處解釋著。

“嗯。”

可錢晴晴心下還是緊張,家中沒有兄弟。

她並不曾接觸什麼外男。

父母出身貧寒,家中的親戚兄弟也都在老家,這京都反倒是沒有親戚。

“錢姐姐陪我過去同大哥哥打個招呼可好?”

她出聲為錢晴晴緩解尷尬。

今日這般貿然見面,在長輩面前已是過了明路。

索性心一橫,牙一咬,應了下來。

不過邁出的步子,還是有些遲緩。

一顆心快速的跳動著。

等到了近前,她都沒敢抬眼去瞧葉家大公子。

“大哥哥。”

三人互相見了禮。葉景昭這才笑著同大哥哥介紹道,“大哥哥,這是錢大人家的小姐,錢晴晴。”

“錢小姐。”葉重往後退了一步,作揖見禮。

紳士儒雅。

錢晴晴微微抬眸,悄悄打量了一眼葉家大公子。

頓時一顆心七上八下,慌忙垂下眸子,福了福身子,“葉大公子安好。”

“四妹妹,快些回去罷,不然長輩們該派人來尋你們了。”

葉重側過身子,讓開路來。

也並不多言。

今日之事,母親已同他提起過。

對於男女情愛之事,他有些遲鈍。

既然見過了,也就不好再拖著對方說話。

到底在外頭,恐對錢小姐名聲不好。

“是了,那大哥哥,我們就先進去了。”

葉景昭拉著錢晴晴行了一禮,這才離開。

待二人離開小半個時辰,葉重才又重新折返回去。

錢夫人見葉四姑娘帶著女兒歸來,沒有多說什麼,只一眼,心中便有了定論。

想來女兒也是不討厭葉大公子。

今日席面,本就是為著二人相看而辦的。

而為何喚了江家來,不過是因著江家大嫂阮氏也是太子的姨母。

且平日裡,江家大夫人阮氏也格外疼太子這外甥來。

故而索性一道兒叫了來。

宴席散去,眾人各自回府。

大夫人梁氏等不急,見眾人都上了馬車,她還未登上馬車。

而是去尋了在前頭騎馬的兒子。

“重兒,如何?”

“兒子一切都依著母親就是了。”

葉重沒有反駁,但也沒有面露出幾分欣喜來。

“既如此,那就定下了。”

梁氏只當沒有瞧見兒子的異樣來,她這兒子,是個木頭一般的疙瘩。

錢家小姐那般溫柔端莊知禮,且是個有福氣的。

容貌雖不出眾,可這樣的媳婦娶回家來,日子定然是能紅火起來的。

且她瞧著錢小姐的身段,怕是子嗣也豐盈一些。

心中打定了主意,要早日抱上孫子。

回府就同伯爺議定了此事。

只等去回了老夫人,好正經聘了媒人去說親。

屋內吹了燈。

今日薛妙月同葉景昭難得睡在一處。

雖然二人都住在一處,可是先前謝氏已吩咐人在在屋內另劈了一間床榻給薛姑娘來住。

“錢小姐是個不錯的。”

薛妙月平躺著,望著帳頂同葉錦昭說道。

葉景昭側過身子,看著她的側臉,心道薛妙月聰慧,定然已看破了今日宴席為了何事。

“嗯,大伯母喜歡錢姐姐。”

“倒是極為般配呢。”

薛妙月側過身子,同葉景昭四目相對。

心中並無半點漣漪。

自打住進承恩伯府,她就沒同葉大公子說過幾回話。

姑姑雖然執意要將她送進大房。

可大夫人梁氏不喜歡她。

不是不喜歡容貌性情,只不過是因為她的身份。

“妙月,只怕四嬸知曉此事,定然不依,鬧起來,到底於你不利,你心中如何打算?”

這些日子,她沒有再問過薛妙月。

只怕大房回稟給了老夫人,薛氏那裡定然要鬧。

先前鬧了一場,薛妙月尋了死。

如今若再鬧,雖然人現下同她住在一處,可若真出了意外,又如何?

薛妙月沉默了片刻,垂下眸子,眸底露出一抹淡淡的憂愁。

“只恨,我是個女兒身。”

她心中不是沒有廣闊天地,只是礙於身份,她被拘泥於後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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