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電視臺食堂,影今端著食盤給正在打飯的楊軫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坐到了實習人員專屬位上——一個隱蔽的角落。

楊軫跟影今打聽畫展結束的後續,畫沒買,夜孟巖許諾的提成是否到手?

影今就把自己退了夜孟巖九萬,因為給夜孟巖做飯收了他一萬塊辛苦費的事說了。

楊軫聽後直搖頭,“夜孟巖真是太有錢了,一萬塊錢請你做飯,你這身價都趕上國宴大廚。”

影今也感概,“給夜孟巖打工打久了,我都不知道現在的人工成本是論百算還是論萬算,我都有些飄。”

楊軫就開始意圖不明的笑,她說,“夜孟巖知道你喜歡錢就故意給錢你賺,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影今嘆了口氣,別說楊軫了,夜孟巖偷吻她的時候她連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她甚至在想夜家老爺子跟婆婆汪雲萍對她疼愛有加,假戲如果成了真也沒有人會反對,她說不準真的能成為夜孟巖的妻子,當夜太太。

結果……

夜孟巖根本就不喜歡她,偷偷親她只不過是拿她取樂。

而汪雲萍對她疼愛也只是為了維護夜孟巖在夜家的地位,跟喜不喜歡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聽完影今的敘述,楊軫問影今,“你不是說夜孟巖的媽媽平時對你很好,又給你買衣服又送化妝品的嗎?”

“她送的那些東西不是給我的,是給夜太太太,除去夜太太這個殼,她可能不會多看我一眼。”影今從小寄人籬下,她對人與人之前的善意與惡意有很強的感知力。

誰是真的對她好,誰只是維護表面關係,接觸兩三次她就清楚了。

汪雲萍一開始確實對她很好,影今也很感動,但從影今出差汪雲萍讓她不要對外聲張她是夜太太時,影今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昨天早上,汪雲萍雖然也是很平常的在說話,但她的神情語態及肢體語言都在刻意的跟她拉開距離。

也許是覺察出她跟夜孟巖協議的夫妻關係,更有甚者夜孟巖告訴了她。

“不可能吧!”楊軫持反對意見,“夜孟巖花錢僱你,怎麼會跟汪雲萍坦白,他需要你當夜太太不就是為了騙他們家裡人嗎?”

“不,夜孟巖僱我當夜太太並不是為了騙夜家人,他之前其實跟我說過這件事。”影今回答。

“他說什麼?”

於是,影今把之前夜孟巖告訴她的理由跟楊軫複述了一遍,“清靜。”

“清靜?”楊軫開始認真細品這個詞,最後她得出結論,“難道夜孟巖也是一個無愛戰士,他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結婚,所以才高薪聘請你當夜太太,他其實想要的是一心一意搞事業。”

影今聽完連忙朝楊軫豎起了大拇指,“你的分析非常有道理,我再補充一點,夜孟巖想要的清靜裡也包括前女友Erica回來求複合。”

幫夜孟巖給協議結婚定完性後,影今開始愉快的吃飯,完全忘了當初自己躲過保安人員偷偷溜進夜孟巖辦公室談交易的事。

彷彿她去跟夜孟巖談交易是幫了夜孟巖一個大忙。

吃完飯,影今請楊軫到休息區喝奶茶,這時她把汪雲萍給的兩張音樂會的門票拿了出來。

“汪雲萍把票給我的時候說讓我跟朋友一起去,我其實是在她給票的時候懷疑她已經知道我跟夜孟巖的事。”

“是呀!”楊軫接過票看了兩眼,“這麼貴的門票,特意過來給你,照說應該說讓跟夜孟巖去,因為這是很好的約會機會,很多談戀愛的人都把一起聽音樂會當成一場愛的見證,她讓你帶朋友去確實很奇怪。”

影今說,“鄭媽家裡的事處理完了,今天在夜孟巖的別墅裡,我上午給她發資訊試探的問了一下,夜孟巖今天沒有跟她說不回家吃飯,也就是說夜孟巖到現在都沒有人約。”

影今說這些事情是想跟楊軫分享她是怎麼知道汪雲萍知曉她跟夜孟巖協議結婚的事,沒想到楊軫還給她出主意。

她把票還給影今,讓影今打電話約夜孟巖晚上出去聽音樂會。“如果他不知道票的事,證明你只是感覺對了,但夜孟巖並沒有跟他媽坦白,如果他知道但拒絕去,那證明我說的是對的。”

“頂風上?”

楊軫給了她肯定的答覆,“頂風上。”

影今就把電話打了過去,是夜孟巖的秘書曾順接的。

曾順說夜孟巖在開會。

“這個點還在開會?”做總裁的人都不用吃飯。

曾順回答是開集團公司的工作會,夜孟巖正在做財務報告。

這件事影今聽夜孟巖說過,但是是在很久之前,她都忘了這茬事。

“那就不打擾夜總做報告了。”影今掛了電話。

面對楊軫期待的眼神,影今認真的回了一句,“夜孟巖在忙事業。”

“所以?”

“所以晚上的音樂會我只能自己去,如果你能賠我的話,我非常感激。”影今說著說著開始撒嬌。

但楊軫拒絕了她,“我晚上還要回學校到圖書館查資料,你的參賽作品搞完了,我的還只是起了一個頭。”

這是大事,影今不能強求楊軫陪她。

那就一個人去吧,反正汪雲萍又沒說一定要帶個人去。

下班後影今在街上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吃了晚餐,然後打電話給司機讓他送自己去了市大劇院。

市大劇院地理位置有些偏,建築物本身很宏偉大氣也很有設計感,但影今卻怎麼都找不到入口。

最後在保安人員的好心指引下,她終於進了演奏廳,這時臺上已經演奏完了一首曲子。

臺下掌聲雷動,演奏人員起身謝禮,而影今的座位卻在第一排,於是她在謝禮的演奏家的目光下走了過去。

為了緩和尷尬,她朝對方鞠了一個躬又行了一個禮。

搞得她像是一個演奏家似的。

臺上的人並沒有生氣,而是朝影今展顏一笑。

臺下又響起了一陣掌聲。

還有小姑娘的驚呼聲:汪飛揚好帥!

誰?

汪飛揚!

喲,大提琴演奏家第一首就上了臺。

舞臺燈光太刺眼,影今把手卷起來做望遠鏡狀避了一些光朝臺上望去。

我去,確實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