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多年到底在做什麼?

最終無奈之下,她也只能打電話給蘇議城,聽出對方是警員,他還在公司裡就直接爆發了脾氣。

“警官,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將手機轉交給錢婉華,也就是我的太太,我有點話想要直接跟她說。”

蘇議城拼命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怒火,等到聽到手機對面傳來錢婉華唯唯諾諾的聲音時,她才徹底的爆發了。

“你是不是蠢?你說你沒事去找蘇音那死丫頭做什麼?”

“我……不是我要來的,是綰綰叫我來的!”

錢婉華很是不甘心,他為這個家裡付出了那麼多,到頭來無論是蘇綰綰還是蘇議城,都覺得她是個累贅。

“綰綰多大你多大,你都一把年紀了,難道分不清是非輕重嗎?

昨天在家裡的時候,我是不是提醒過你不要去找蘇音?

我們都已經恩斷義絕了,你到底為什麼還是找她?

現在還把自己弄出去了警察局,一大把年紀了,你不覺得臉上很沒光嗎?

你到底要我們這個蘇家怎麼樣!”

“我沒想要你們蘇家怎麼樣,這件事是你女兒叫我去做的,你覺得我有可能拒絕她嗎?

這麼多年她恨不得騎在我頭上拉屎,你難道不知道嗎?

你但凡有多關心我一分就能猜到我面對的是怎樣一個困境。

我只要拒絕她一個要求,她就哭哭啼啼的說要去找她的親生媽媽。

你知道這些年我都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早就知道我一有什麼沒滿足她的,她就會到你面前哭訴,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還能拒絕她嗎?”

錢婉華捂著臉哭了起來,對面的警員也基本明白這個家庭是怎樣的構成了。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母親居然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了那樣重的手,卻是因為要滿足養女的要求。

簡直是荒唐無比。

而蘇議城也沉默了,他的沉默是因為他的心虛。

他不是沒有察覺到家裡暗流湧動,但是他這個當家主卻選擇了沉默。

他相信這些小事是不需要自己出面解決的。

再說了,如果這點小事都需要他出面的話,那要錢婉華有什麼用呢?

“我真的受夠了,你說我當一個家庭主婦,不需要出去工作,在家老老實實做全職太太就好了,可是你知道我面對的是什麼嗎?

蘇綰綰還那麼小,就知道拿捏我。

這麼多年我都是這麼過來的,可恨,現在我才發現,我才是真正做錯了!

我自己的女兒被我害得進了醫院,蘇議城,你難道沒有良心嗎!”

對面的男人沉默片刻,最終警員拿過了手機,錢婉華的情緒波動太大,相信交給她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蘇先生,麻煩你有空的時候還是過來一下警局吧。

你太太現在的情緒不是很穩定,有些後續事項我們也需要和她的家人進行交涉。”

蘇議城捂住了聽筒,趁著別人不注意躲到了角落,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就非得我親自過去嗎?我派一個律師過去行不行?”

警員一臉懵,如果家人親自過來的話,還是方便一點。

不過您要是執意不出面,讓律師進行代理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你有什麼不能露面的理由嗎?”

蘇議城不出聲,她只是覺得自己這麼大年紀還去警局。

要是被別人撞見了,該多不好意思啊。

警員覺得很是諷刺,這可真是一個古怪的家庭。

“行了,您願意怎麼選擇是您的事情,如果沒有事的話,那我這邊就掛了。”

而另一邊江烈陽將蘇音送到醫院之後,醫院迅速對蘇音後腦勺的傷口進行了處理,好在只是看起來比較嚴重。

“醫生,那為什麼音音她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呢?”

他語重心長的對江烈陽說道,“江先生之前蘇小姐在住院的時候,我就曾經跟你提過,要注意她的心理問題。”

“您還記得嗎?

雖然我不是專修心理學方向的,但是我清楚蘇小姐的傷口並不嚴重,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的話,就只能是因為心理問題了。

雖然蘇小姐表面上看起來很是樂觀積極,但她的心理創傷很是嚴重。”

醫生已經是不止一次跟江烈陽提及蘇音的心理問題了,上次蘇音住院期間,她算是開朗了很多,可沒想到這段時間過去,醫生又提起這個問題。

他萬萬沒有想到蘇音到現在還不願意醒來,竟然是因為心理因素。

“容我冒昧的問一下,蘇小姐腦袋後面的傷口是怎麼造成的?”

江烈陽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床上的蘇音,最終嘆了一口氣,“是被她的親生母親砸傷的。”

醫生大為驚訝,“江先生,別的話我就不多問了。

只是我建議您迅速的去聯絡一位心理醫生,這樣在蘇小姐醒過來之後也能及時的對症治療。”

這一次就算醫生不提醒他,江烈陽也準備去聯絡一位心理醫生。

蘇音長年累月的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中,勢必會對她的心理產生很大的影響。

只是很多時候蘇音都刻意的壓住了自己心裡陰暗的那一面,她選擇不對別人傾訴自己默默的解決這些問題。

江烈陽難以想象,這麼多年蘇音一個人偷偷的消化了多少負面情緒。

今天錢婉華對她動手,恐怕是擊潰她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烈陽從來不後悔自己給的那一巴掌,他還嫌自打得不夠重。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個婦人,他絕對會把錢婉華揍的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麼糊塗的母親,對養女唯命是從,卻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視而不見!

江烈陽也不清楚為什麼她會突然出現在蘇音的劇組,但是他很清楚,她來絕對不是為了蘇音好。

如果知道錢婉華會來的話,他一定會提前派人攔住她。

這個女人以及從前那一家人都得離蘇音越遠越好。

他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這些人,充扒在蘇音身上吸血還不夠嗎?

對她這樣不公平,卻要求承擔起不屬於她的負擔。

江烈陽很是心疼的撫摸著蘇音眉心的皺褶,是也沒能舒展眉目。

也不知道這些年她到底經歷了多少,又自我否認了多少次。

這一刻江烈陽突然慶幸蘇音成為了一位演員,有那麼多陌生的人,在天南海北都喜歡著蘇音,讓她感受到了很多支援。

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蘇音從前的缺失。

與此同時,醫院裡的餘珂也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