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踮腳,抬眸朝他身後的臥室望去。

“辛苦你跑一趟了。”

檀冬安唇角噙著淺淺的笑意,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找不出半點端倪。

只是身形卻不動聲色的移了下,擋住了文媛的視線。

文媛面上保持著而淑女的微笑,“不客氣,這都是身為未婚妻的應該做的。”

她刻意加重了未婚妻三個字,像是故意在說給誰聽。

臧妮明白,這是警告,亦是宣誓主權。

但可惜,他們的這場交易是檀冬安主動提出的。

“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有些困了,明天見。”

“好,晚安。”

送走文媛,檀冬安重新躺回溫柔鄉。

而那塊百達翡翠則被他隨手扔在了羊毛地毯上,像是在擲某件無關緊要的小物品。

臧妮耳尖的聽見金屬物品陷入軟乎乎地毯的悶響。

“敢情檀總就是這麼對待你未婚妻冒著黑夜與嚴寒給你送來的手錶?”

“自古男人多薄情,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

她故作感慨的長嘆口氣。

檀冬安的手摸黑撫上她的臉頰,觸碰到了貓抓傷的幾道傷痕,那處已然結痂,摸上去的觸感略顯粗糙。

“還沒睡著呢?”

臧妮把他的手挪開,涼涼地,“我是少爺養在金絲籠中的雲雀,凡事都該以少爺為先,你都沒睡,我哪敢先你一步睡。”

“別開玩笑了。”

“你早就困了,快點睡,明天再陪你鬧。”

檀冬安一隻手臂墊在她的腦袋下邊,輕而易舉地將人攬入熱懷,另一隻手抓住她的纖白素手,掌心按在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跳沉穩而有力,砰砰的在胸腔中跳躍舞動。

臧妮閉上了雙眸。

臥室的窗簾沒有關,清冷銀白的月光灑瀉大地,穿過透明的落地窗打在臥室中央的大床上。

暗黑中,一雙幽深的眸子悄然睜開,似水的目光落在美人熟睡的安詳面龐。

“妮妮,我究竟要拿你怎麼樣才好?”

那聲音輕而柔,飄入空氣化為無聲之音。

似真似幻,一時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週三。

臧妮再次收到了來自關歆藹的訊息,要她週五回去參加檀冬安和文媛的訂婚宴。

垂眸看著手機螢幕顯示的那條言簡意賅的簡訊,臧妮不禁冷笑連連。

生她養她的母親,從未對她盡過一絲一毫的人母之責,卻對繼女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多好笑!

【星期五我要去見一位很重要的客戶,沒有空。】

倒也不是推不掉的客戶,主要是臧妮不想參加他們的訂婚宴。

她到底不過是一介心思狹隘的俗人,不至於大度到能笑靨如花的參加前男友和繼姐的訂婚宴。

關歆藹自然不會好心到讓她如願,搬出了家中老人作要挾。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不回來參加媛媛的訂婚宴,這輩子就別想見到你奶奶了。】

【人過暮年,本就沒多長光陰可活的了,何況她老人家身體還不好。】

【來不來你自己想清楚,我不做強求,好好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