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門再次開啟,在一個小時後。

麥子純聽見聲音,閉眼躺在床上,來者腳步聲不大,但也沒刻意減輕。

不多時,麥子純感覺有人坐在床邊椅子上。

房間鴉雀無聲,感官被無限放大,她知道那人正在注視她。

她也知道,不是夏義。

不知過了多久,房內響起低沉男聲:“搞這些沒用,夏義不敢碰你。”

說著,麥子純臉被什麼東西蓋住,她睜眼,發現是自己故意丟在外面的裙子和內衣褲。

抬手扯掉,麥子純側頭看向椅上人。

麥永孝穿著黑襯衫黑西褲,冷著一張深邃面孔。

雖是黑髮黑眸,但立體到不像純亞洲人。

這張臉麥子純喜歡了好多年,只是現在,唯有怨憤。

怨在心裡,麥子純面上帶笑:“要不要打個賭?”

麥永孝一言不發,視線不著痕跡落在麥子純手臂的指痕上。

麥子純等不到回答,自顧道:“如果我把義哥哄上床,你就放我走。”

麥永孝面不改色:“乾爹讓你嫁人是為你好,又不是讓你明天就嫁,你不該跟他發這麼大的脾氣,還一個人跑出來。”

麥子純:“義哥長得帥,對我也好,關鍵我知道他偷偷喜歡我好多年,如果我倆在一起,那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麥永孝:“你覺得乾爹私自給你訂婚是不尊重你,但他這些年沒做過一件讓你失望不開心的事,他有他的理由。”

麥子純邊笑邊說:“我剛才跟義哥接吻,他愣了幾秒才想起推開我,我咬他咬得那麼狠,他非但沒生氣,還像個大姑娘似的,紅著臉跑出去…”

麥永孝:“你想拉誰下水都沒用,沒人能代替林南凱娶你。”

麥子純從躺著變成靠著,一本正經:“爸讓我大學畢業後結婚,還有一年多,這段時間他又沒說不讓我談戀愛,那我跟義哥談個戀愛總行吧?”

她被子裹在胸前,麥永孝看著麥子純露在外面的白皙雙臂,兩側均有深紅指痕。

他能想象到當時夏義攥著她的畫面。

目光比臉色冷,麥永孝:“你想讓夏義死,不如直說。”

麥子純側頭,明豔面孔上一片赤誠:“哥,我跟你回濱海,你讓義哥跟我談段戀愛,不用多久,三個月,兩個月…能讓我結婚之前有段正常戀愛就行。”

麥永孝目不轉睛,恨不能盯穿了麥子純,“你現在哪像個正常人?”

麥子純一眨不眨:“爸讓我嫁個比我大十歲,聽說還是個殘疾人,他這條件還需要我必須是處女嗎?”

麥永孝坐在那裡,雖是沒動,但臉色明顯變了,臉頰咬肌隱現。

麥子純等了幾秒,“你做不了主我問爸,只要他同意我就跟你回去。”

說著,她傾身去拿床頭櫃處手機。

在她觸到的第一瞬,麥永孝一把攥住她手腕。

麥子純不慌不忙,淡定看他。

麥永孝的黑色瞳孔中,平靜卷著洶湧。

麥子純等了很久,依舊等不到他開口,她主動靠近,視線落在他唇上。

當她近到可以感受麥永孝唇上溫度時,麥永孝驟然拉開兩人距離。

他坐回椅子上,冷靜道:“你電話打出去,夏義回不去濱海。”

麥子純:“是我爸不同意,還是你不同意?”

麥永孝:“我不同意。”

麥子純心提起。

兩秒後,麥永孝道:“夏義跟我很多年,我是他大哥,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呵…”

麥子純沒忍住笑出聲。

她看向別處,笑了半晌才轉過頭看麥永孝:“那你列個仇人名單,結婚前我都替你除了。”

麥永孝看著眼睛很亮的女孩,她笑出了眼淚。

“安安。”

麥永孝叫了麥子純小名。

“如果你做這些是為了試探我,那我還是三年前那句話,我不喜歡你。”

麥子純很想勾起唇角笑,可臉上肌肉突然不聽使喚,她越是用力,越是使不上力。

麥永孝盯著麥子純的眼睛,溫柔又冷血:“以前你年紀小,我說了你也不一定明白,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乾爹早就定下的規矩,能繼承麥家的,一定不是麥家的女婿。”

麥子純眉頭一蹙。

麥永孝:“乾爹不止我一個乾兒子,我不想再當喪家犬,也不想讓乾爹失望,所以安安,你嫁人,我守家,無論以後乾爹在不在,麥家永遠都是你的後盾,我永遠是你大哥。”

麥子純不想掉眼淚,是眼眶裡存了太多,裝不下才滾下來。

從十二歲到二十一歲,她喜歡他九年,從十八歲第一次表白被拒,她天真地以為麥永孝是害怕她爸,所以不敢跟她在一起。

如今想想,真是蠢得可以。

麥永孝的確畏懼麥氿龍,只不過畏得不是怕被棒打鴛鴦,而是怕繼承不了麥家。

起身,麥永孝溫聲道:“等會我讓人送熱毛巾過來,把手臂敷一敷,不然穿裙子都不好看了。”

關門出去,麥永孝瞬間沉下臉。

出了套房大門,麥永孝對門口守著的人道:“讓夏義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