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倦很詫異賀寒聲這態度。

瞬間意外的張口:“不是,你來真的啊?”

賀寒聲沒開口,但是一口灌一口酒,說明了他此刻內心的煩躁。

陸倦是真的意外。

賀寒聲這借酒消愁,是為了情?

陸倦笑了一下。

“寒聲,作為多年的好友,我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對許星染動感情。既然她說了放手,你就讓她離開,否則……”

賀寒聲拿著酒杯的手一頓。

這幾天面對許星染的冷眼和滿身尖刺,他何嘗沒想過放手。

他生來就在金字塔的頂端,一生驕傲。

女人而已,這個走了,他換一個就是。

然而……他做不到。

只要想到放開路星染,他胸口就像被什麼堵住一樣呼吸不過來。

要窒息!

好像……

她是他的空氣。

陸倦突然開始憐憫賀寒聲了。

“你如果真的在意許星染,我只能說,你完蛋了。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說,你根本就不愛她,甚至不在乎她。說實話,聽你說她要跟你分手,我第一反應是你解脫了。你應該解脫了。”

許星染在賀寒聲的身上耗費的感情和精力都太多了。

她愛的卑微,愛的太滿。

賀寒聲卻不當那麼一回事。

有好些時候,他都心疼這樣炙熱的姑娘了。

但是賀寒聲是鐵石心腸啊!

其實他們兩個走不下去是必然的結果。

畢竟,一顆再炙熱的真心,也有冷卻下去的時候。

訂婚宴取消就是導火索。

說實話,許星染能堅持七年,他已經很意外了。

賀寒聲這樣的木頭她都能熱烈的去捂七年。

這魄力,這執著力,都能申請吉尼斯了。

他們這些人,都是把許星染當成笑話來看的。

可是現在……

許星染好像不是一個笑話。

笑話成了賀寒聲。

陸倦竟然發現,賀寒聲對許星染有情!

真要是這樣……

他就要為賀寒聲點蠟了。

許星染那姑娘是個認死理的。

她認定了賀寒聲,七年的時間如一日的熱烈如火。

她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姑娘。

所以,她開口說了分手……

那大概是真的不打算跟賀寒聲有牽扯了。

賀寒聲一口接著一口喝酒。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

也不知道怎麼去說。

他很滿意許星染。

乖巧,聽話,懂事,有分寸。

最最關鍵的一點,她無所依,她只能依靠他。

他如果不想娶她,就不會舉辦訂婚宴。

雖然訂婚宴沒有完成。

但是在他的心裡,他一直都是把許星染當未來的賀夫人的!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

賀寒聲滿身酒氣,醉醺醺的被陸倦扶著回了別墅。

許星染在客廳裡追劇。

整個人沒心沒肺的樣子。

陸倦把賀寒聲放在了沙發上,對許星染說:“人我送回來了,交給你了。他喝的有點多,你給他熬一碗醒酒湯。”

許星染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滿身酒氣的男人。

嫌棄的捏著鼻子。

直接拿起了沙發上的毯子連賀寒聲的人和臉一起蓋住。

然後對著廚房喊。

“陳姨,給賀寒聲煮碗醒酒湯。”

說著,她就轉身上樓。

陸倦皺眉,“你不煮?”

他以前也送過滿身酒氣的賀寒聲回來,許星染是親自接過他,然後又是擦臉,又是熬湯,又是守候的。

滿臉的心疼和愛意。

可是現在……

許星染腳步停都沒停。

“我又不是他的保姆!再說了,酒是他自己喝的,他活該!”

她本來想說喝死了活該!

但是這句話也有詛咒的味道。

她怕被反噬。

只要賀寒聲不招惹她,她不會用傷害自己來咒他的。

看著許星染頭也不回就上樓的背影,陸倦突然明白了賀寒聲的落差。

連他這個局外人都能感受到巨大的落差。

更何況身臨其境的賀寒聲呢?

他在心裡默默的為賀寒聲點了一根蠟。

希望他想明白就跟許星染和平分手。

否則,接下來受虐的就是他了。

許星染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跟賀寒聲雖然是情侶,但是兩人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甚至每個月初一十五滾床單的日子,滾完了,賀寒聲還是會回他的房間。

以前她覺得失落。

現在她覺得很好。

她應該早就意識到,她跟賀寒聲之間的感情是畸形的,是有問題的。

好在,還不晚。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還有賀寒聲醉醺醺的聲音。

“許星染,開門。許星染,你開門。”

許星染臉上閃過一抹厭惡。

直接去浴室接了滿滿一杯的水,開啟門,毫不遲疑的全部都潑向了賀寒聲的臉。

許星染面露嫌惡。

“賀寒聲,要發酒瘋就回你自己房間發,別來我這發瘋!”

大顆大顆的水珠從賀寒聲俊美的臉上滑落。

有種美人被摧殘的感覺。

如果是以往的許星染,看到這一幕肯定跳起來拍照留念了。

但是現在,她沒情緒了。

她對賀寒聲很失望。

當初的下藥事件,她以為賀寒聲相信她。

卻沒想到,他一直覺得是她做的!

她十六歲對賀寒聲一見鍾情。

她知道當時的她說感情太早,她剋制住了。

到了十八歲她才鼓起勇氣跟他告白。

包括後來對賀寒聲死纏爛打,那都是建立在賀寒聲是單身,她也是單身的情況下。

其實一開始知道賀寒聲對夏輕輕特殊的時候她就打了退堂鼓的。

畢竟,她再喜歡賀寒聲也不會當小三。

是賀寒聲言辭鑿鑿的告訴她,夏輕輕是妹妹,這輩子絕對不會有可能。

她才對賀寒聲痴心一片的。

她自認自己是個有道德,有底線,有原則的人。

她以為賀寒聲瞭解她,所以相信她。

結果!

呵!

是她自己自作多情。

她在賀寒聲的心裡,竟然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