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初探學府預交費，迷之秘境醉心扉

距離昊廣明收到“新世紀高階中學的錄取通知書”已經六天有餘了，好在明天終於可以去通知書上所顯示的學校校址一探究竟了。因為這幾天晚上，他是夜夜失眠，滿腦子都是一大堆未解的問題。那段經歷應該是真的吧？學校看來是真的吧？那個男人到底是誰？那些石頭和那張紙又是什麼？天上飄來的聲音又是誰的？這到底是法術呢還是其他什麼神奇的力量呢？為什麼選中了我？真的單單只是因為學校招生系統崩潰了？這一堆堆的疑問在昊廣明小小的腦海中撞來撞去，讓這個只有十六歲少年腦仁疼痛不已，腦殼不堪重負。

“要不，我今天找時間偷偷去大樹那裡看看？不行，還是算了吧？現在我的三觀都已經有些顛覆了，我覺得自己的膽子怎麼反而小起來了？要不，我提前去那個校址看看？算了吧，就算我發現是假的也沒用，父母又沒和我一起去，他們是不可能聽信我的。再說了，反正我也不吃虧，就這麼點分兒，如果不去這個學校，難道還有去其他學校的可能性嗎？”昊廣明的腦袋裡飛速地轉著，各種的行為所帶來的可能性後果，都被他一一分析推理。

“這個學校還真是奇怪，網上雖然能查到，但是都是一些隻言片語的資訊。貼吧裡更是詭異，有幾個形容這個學校‘低分進高分出’的發言，但是都感覺不像是真人留言。發了私信，更是一句回覆也沒有。查詢了其他教務公示網站，人家學校顯示著：計劃人數800，報到人數799；而這個學校呢，竟然顯示著：計劃人數***，報到人數***。竟然是星號，你能相信嗎？竟然是星號！啊，腦袋好疼，算了算了，多想也沒用。都已經九十九拜都拜了，就不差這一哆嗦了。”想到這裡，“唉，我還是早點睡覺吧，明天一切見分曉嘍。”昊廣明嘟囔了一句，早早地去睡覺了。

“你說，咱用不用現在就叫醒這個臭小子啊？”

“算了算了，讓他多睡會吧，這幾天看他也沒怎麼睡好的樣子，再加上上週出了那麼一檔子事，看來這孩子的神經也是繃得緊緊的。我看啊，咱們先收拾收拾，等咱倆都收拾完了再叫他起來。我覺得吧，咱們還是先去學校報到，等把這學費交完了之後吧，咱們再找個小飯店撮一頓，不然大家也都沒食慾吃啥......”

迷濛中，昊廣明被爸爸媽媽的對話聲擾醒。想到今天是到校報到繳費的日子，他一下子坐了起來，下床乖乖地洗漱收拾起來。

正是因為昊廣明這一系列行為全程一個字也沒說，反而讓父母一臉懵。但是隻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今天確認之後才是對父母陳述那段驚天大事最好的時機。

從市區出發，一家人坐著爸爸從工友那裡借來的私家車（雖然爸爸有駕照，但是由於家境的原因，爸爸平時都是因工開著單位的車，自己並沒有私家車。筆者原則上不建議公車私用和向他人借車的行為），沿著導航中對“通知書”上標記的位置設定的路線疾馳著。大約過了兩小時的車程，全家來到了一個恢宏的學校大門口。

“哇塞，好氣派的校門啊，比我們原來的初中校門大了兩倍多。這，這裡真是高中嗎？怎麼感覺像網上的那些大學的校門口呢？”車還沒停穩，昊廣明就對朝思暮想的學校嘖嘖稱讚起來了。

“你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哪裡得到的狗屎運。考那麼幾個破分，竟然還有這麼好的學校念？哎呦，我是出生早嘍。要是我再晚出生那麼幾十年，要是當初我也有這樣的高中唸書的話嘛......”沒想到，聽到兒子的稱讚，爸爸竟然懊悔起來。

“好啦，好啦，你就別在那裡酸裡酸氣啦，什麼人吶，連兒子的福氣也嫉妒，切......”媽媽在一旁一邊打趣說著爸爸一邊轉過來對兒子說道：“大明啊，你先下車去校門口看看報到時間開沒開始，順便再問問在哪裡報到交款。我和你爸爸找個車位把車停好就去校門口找你。”

昊廣明一邊答應一邊下車朝著校門口走去。

來到校門口的昊廣明又一次懵了。因為校門口的門牌上赫然寫著“師範學校”。

“咦？師範學校？那......那這裡不是高中？”正在納悶的昊廣明恰好看到一個保安模樣的人正在校門口的高梯子上除錯牆上的監控！

“您好，師傅，我想問一下！這裡，是師範學校嗎？”昊廣明抱著十分忐忑又糾結的心情問道。

“對啊，是！”保安師傅頭也沒回的答道。雖然兩人間沒有視線的交流，但是保安師傅嗓門很大，這洪鐘般的回答，字字入耳。

“我去，這，又被耍了？”昊廣明剛要發作。

“大明，咋了，打聽咋樣了？”不知不覺中爸爸媽媽已經來到了昊廣明的身邊。

“別提了，保安師傅說這裡根本就不是新世紀高中......”除了憤怒和抱怨，聽得出昊廣明的聲音中甚至參雜了一絲絲哭音。

“喂，喂，喂，同學啊，怎麼能這麼冤枉人呢？我確實是說這裡是師範學校，但是我也沒說這裡不是新世紀高中啊？”保安大哥一邊順著梯子下來一邊轉過頭來說道。

“啥？”一家三口異口同聲喊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們不妨換一個角度看下這件事的始末。

兩個學校本來是共用一個氣勢磅礴的大校門的。左側校牌掛有“師範學校”，右側校牌掛有“新世紀高中”。

“老李啊，校門口的監控是不是方向變了啊？我怎麼覺得角度不對啊？”剛上早班的保安隊長滕師傅站在校門口外一臉疑惑地對昨夜值班的李師傅問道。

“哦，對，昨晚啊，那兩隻野貓啊又來了，可能飛簷走壁玩的時候把攝像頭碰歪了吧？我看也沒什麼異常，就等今早你過來換班的時候，我再去整一下。”老李一邊身扛梯子一邊搭著話，從保安室走了出來。

“哦，好，不過你需要用這麼長的梯子嗎？你用門後那把高凳子就行，這架長梯子用起來不太方便......”就在騰師傅說話的同時，長梯子恰好碰到了右側的校牌，“咣噹”一聲，校牌應聲掉落。

“看來那兩隻死貓不僅僅碰了監控頭，連校牌的釘子也整活動了......”說著，騰師傅把校牌拿進了保安室，“既然下來了，我就給校牌好好擦一擦吧，一會你把監控頭整好後我順便用長梯子掛一下校牌。”

恰在這時，昊廣明來到了校門口......

“你們是來報到預交學費的吧？進來吧，右手邊，看到那棟大樓前面的隊伍沒？你們也到那裡排隊！”騰師傅邊走出來掛校牌邊跟一行三人介紹著。

一進校門，就看到碩大的校訓石坐落在綠草壇中，“責任、榮譽、人民”三個剛勁有力的詞被篤定般雕刻於中。

在它東西兩側的石板路旁坐落著兩個高聳入雲的路燈。路燈的西側就是保安師傅所提到的報到樓。

灰色的主色調覆於整個樓體之上。古金色的轉門位於整棟樓的一樓正中央。一樓門廳外，是四根粗碩的方形立柱。樓頂架裝著“尊師重道”四個鮮紅的燈字格外醒目。莊嚴中散發著神聖的味道。在多級臺階下的柏油路旁排著幾十個過來報到的學生與家長。每隔四五分鐘，大家能依次向前竄個位置。

一行三人來到排尾，耐心地等待著。

“同學你好，你是來報到的？”昊廣明被身後的男生拍了下肩頭問道。

“哦，對，你也是吧？”昊廣明敷衍地答道。

“我今年中考失常了，本來是想再復學一年的，媽媽常去的廟裡那個老和尚讓我報考這個學校，所以我就來了。”那個男生的回答中帶有一絲失望。

“那你考了多少分啊？”昊廣明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馬上又為自己的唐突後悔。人家都說了發揮失常了，你還問人家多少分？這情商也真是沒誰了。

“哦，考砸了，只劃拉到了593分，離重點高中差了十來分？好像是。沒考好，沒太關注分數線。不過，無所謂啦。對了，你呢？”那個男生一臉不在意的說道。

“我靠，你考了那麼多？我？我......我你就別提了，還沒你一半多呢？”昊廣明紅著臉低聲說道。

“我去，難道......難道你是......算了，看前面，輪到你了，一會報到完我們再聊。我叫湯洪燦，很高興認識你。”從那個男生欲言又止的樣子，昊廣明判斷他一定知道比自己多的事。

“昊廣明，男，16歲，身份證號......中考准考證號......有錄取通知書。”一箇中年女子模樣的人，認真仔細地稽核著昊廣明所提供的各種證明材料。卻唯獨對其中考成績一欄視而不見，就好似那是完全不重要的引數一般。

“拿著這張複核表，到會計室預交學雜費。交完款後就可以離開了。按照複核表背面的內容提前準備好讀書與生活用品。下週一下午正式開學，你最好上午就到校，把宿舍整理下，順便學校轉轉以便熟悉下環境！”女人很乾練，這麼一大堆的說辭，面對每一個學生，沒有多一個字，也沒有少一個字。

當昊廣明一行三人從樓裡交完款走出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已經起了霧。能見度很低，已經看不清十米開外的面孔了。

“大明啊，咱們還是趕緊開車走吧，你不知道有句老話嗎？早霧晴，晚霧陰，中午霧了雨淋淋。”昊廣明本來還想等著湯洪燦聊一聊呢，目前看來只能說緣分未到了。只好三步一回頭般不情願地離開了。

就在離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遠處的霧塵中，有一個偉岸的身影站在那裡望著自己和那些報到的學生。那個是人嗎？那是誰？是運動服男人？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