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不多,就是四道問答題和一些表格,第一道問答題是回答記賬的方法和要求,並要求詳細寫清楚。

記賬都會啊,不就是今天進賬多少,明天出賬多少,還剩下多少錢嘛,還需要啥要求啊。

第二道題是編制報表,報表是什麼東西,他們都沒有看到過,如何編制,還有什麼是資產負債表……

第三道題更加離譜,管理資金,他們都知道資金就是錢,可支票是什麼東西,那也是錢嗎?

最後一道題,是協助審計,審計是個什麼東西,還要協助村裡的審計工作,包括提供賬目和報表等資訊,以便審計人員對村裡的財務狀況進行審計。

王向陽失望了,但來都來了總要填些什麼吧,李歡也拿著考卷在看,越看越心驚,這些是什麼題目啊,他咋一道題都不會做啊。

看了一眼陳為黨,幸虧自己有先見之明,把老村長給請來了,老村長做了那麼多年的村長,這些東西肯定懂。

果然,當陳為黨把考卷收上來,再批閱的時候,眼前一黑,幾乎要昏過去了,這到底是什麼答案啊,簡直能把他給氣死。

王向陽的考卷,記賬的要求,只能多記不能少記,編制報表,去山裡找些黃麻,讓老孃們編製成繩子,然後做成報紙和手錶的模樣。

王向黨的考卷,管理資金,把錢放在口袋裡,讓娘用針給縫起來,協助審計,多生孩子好,當個光榮媽媽。

自家兒子大毛的靠近稍微好一點,但也是牛頭不對馬嘴,把他氣的直接就把考卷給撕了個稀巴爛。

“老村長,要不這個活還是您幹,只是每個月的工資少了一點,就二十四塊錢,還有部分的票證。”

李歡真的不是故意提工資的,那是在老村長的心裡插把刀,可他必須提啊,不然話就說不下去了。

“小痞子,我不知道你的工資是多少,我剛開始當村長,一個月就一塊錢,後來慢慢漲了,才漲到七十二元,但這些錢都……”

“老村長,我不關心這個,你也別往外說,現在我們的共同目標就是把向陽村給搞上去。”

陳為黨點點頭,會計他沒有做過,但熟悉,每個月都要拿著一沓子報表去公社彙報。

“李歡,還有一個問題,我是被變相撤職的,上面不同意我做會計。”

“同意,我已經提前打過招呼,我們這裡讀書的人少,所以除了你沒有其他人能勝任。”

李歡笑了,他去辦理村長職務手續的時候,就已經彙報過這個問題了,當時就推薦陳為黨做會計,不然他們向陽村就亂套了。

雖然領導們不怎麼願意,畢竟是犯罪分子的家屬,但李歡又拿出陳為黨和陳為民斷絕關係的文書,考慮到實際情況,就勉為其難同意了。

於是,剛剛失業的陳為黨又上崗了,當起了向陽村的會計,當訊息傳出來的時候,把陳為民給氣得,當場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李歡才不管陳為民是噴血還是噴水,他又一次的敲響了鑼鼓,村裡人聽到鑼鼓震天響,都興奮的拿著飯碗跑了出來,是不是新村長又要發窩窩頭了。

李歡看著村民們手裡的飯碗,一時忘記自己要幹什麼,直到王嬸笑著問李歡喊他們出來幹嘛才回過神來。

“現在離春耕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打牌上,浪費在嘮嗑上,浪費在睡覺上,我要成立一個掃盲班。”

“切,掃盲班啊,我才不去。”

“我也不去,這麼冷的天,摟著媳婦睡覺多舒服。”

“我不想去,不過我可以讓娃子去。”

李歡咳嗽了兩聲,全場立馬肅靜,他們擔心這個傢伙一言不合就把土木倉給掏出來,萬一走火了,可真的要命啊。

“凡是一個月內認字一百個,獎勵白麵一斤,認字五十個,獎勵玉米麵一斤,認字二十五個,獎勵高粱面一斤。”

“二流子,不,不,李村長,不,歡崽,我去,我報名。”

“我也去,我報名。”

“乖乖,這個村長我喜歡,小痞子有一套,我也參加。”

牛叔也舉起了手,糞球看了周圍一眼,見都舉起了手,咬咬牙也舉起了手。

不就一百個字嘛,一斤白麵,糧站是肯定買不到的,黑市已經賣到八毛錢一斤了,傻子才不去。

“歡崽,誰做老師啊,還有做老師有工分嗎?”

王嬸問道,如果有工分,她家向陽向黨和向華都認得幾個字,可以教大家認字。

“蔣光榮,你帶幾個知青做老師,只要有一個人認識一百個字,獎勵玉米麵一斤,認識五十個字,獎勵玉米麵半斤,以此類推。”

蔣光榮眼裡透出了亮光,不就是掃盲嘛,這個太容易了,從一二三開始教,十個數字就是十個字了,再加上日月星辰和他們的名字,二十五個字不要太容易哦。

“還有上過小學的不算啊,掃盲掃盲,掃的當然是盲,你認字了就不算盲了啊,到時候不要給我玩花樣知道不。”

李歡朝王向陽等上過學的人看了過去,這些個傢伙,想要騙自己的糧食,做夢。

死氣沉沉的向陽村熱鬧了起來,學認字當然要黑板,他們哪裡有黑板啊,就先用破木板做成黑板的模樣,然後再想辦法弄點黑色的油漆。

李歡帶著程巧、李樂和李母做的香水花又一次來到了公社,公社的辦事員,特別是女辦事員,看到栩栩如生還帶著香味的花朵,都喜歡的不得了,你一支我一支,十幾支花一瞬間就被人給要走了。

“說吧,想要幹啥。”

辦事員的負責人笑眯眯的從李歡手裡拿過一包煙,迅速的放進自己的口袋。

“申請兩桶黑色的油漆,我想在村裡辦個掃盲班,讓人做了兩塊黑板,只是我沒有辦法弄到油漆。”

“好說,我給你批條子,只是這煙……”

“要多少,多了沒有,一條兩條還能弄到,不過你得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

“成,不過我事先說好了,我沒有煙票,錢你拿著。”

李歡毫無壓力的接過辦事員手裡的五塊錢,這煙二毛八一包,五塊錢就是兩條唄,別看自己似乎虧了,實際上絕對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