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大家都有各自撒潑兒的地方,沒想到今日居然撞到了一起。

秦沈兩家是世仇,據說乃是因為當年秦家先祖是沈家的長工,後來偷主家東西被趕出家門後,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發達了,再後來沈家成了大楚開國功臣,秦家也成了世家。

雙方互相不順眼幾百年了,不差這一代,沈浪也沒好臉色,直接回懟道。

“你又是什麼龜慫,不知道這是本少爺地盤嗎?”

秦魁輕哼一聲:“笑話,沈浪,別以為你在會武上靠著下三爛的手段露了臉,就真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有本事和本少比畫比畫,本少保證打得你滿地找牙。”

說著,秦魁身旁兩個身形魁梧的家丁走上前來,沈浪旁邊的護衛也不甘示弱。

紈絝嘛,約架是家常便飯,常言道一個不會打架的紈絝不是好紈絝。

要知道,沈浪身旁的護衛,都是他那便宜老爹從軍中精挑細選的。

會武上,秦世勳那老小子沒少給他老沈家使絆子,沈浪不介意胖揍這小子一頓收點兒利息。

但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林媽媽卻是扭著豐臀翹臂,手掐蓮花,甩著噴香的手絹隔在了二人面前。

“我說二位爺,咱這小店可禁不起你們這兩尊大佛的折騰。二位爺還是省點兒力氣,待會兒用在姑娘們的肚皮上豈不妙哉?”

說完那林媽媽又展現了一波她那傲人身姿,惹得一眾家丁護衛熱血沸騰,秦魁輕笑一聲一手便搭在了林媽媽的肩上。

“好,今日我本少就給林掌櫃一個面子,姓沈的,不如賭一賭,今晚花落誰家,輸的人待會兒出來學狗叫!”

沈浪輕笑一聲:“學狗叫多沒意思,誰輸了從這兒爬回去,一邊爬一邊說自己是廢物。”

秦魁眉頭一皺,他又看了一眼特意邀他前來的林媽媽,隨即露出笑意:“好,一言為定!”

說完攬著林媽媽就往樓上而去,不過卻被林媽媽不著聲色的躲開,她向沈浪告罪一聲。

“沈公子,今夜奴家不便相伴,有容,你來陪公子上樓!”

“是!”

一道悅耳脆聲從樓上傳來,沈浪抬頭一看,來人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圓圓的臉蛋,水靈靈的眼睛,容貌雖然算上絕美,但也是甜美可愛,第一眼看上去頗為舒服。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那可以用誇張來形容的身材,她穿了一襲粉紅長裙,腳下是一雙紅色繡花鞋,挪動間那雙水潤修長繡腿若影若若現,胸前的荷花肚兜更是被那浩瀚規模撐起,呼之欲出。

沈浪不由得感嘆一句,這勾欄天天來,花樣天天新,就衝這身材稱一句有容哪啥……

有容笑顏如花,挽著沈浪的胳膊:“沈公子,樓上請!”

沈浪哈哈大笑,也不避人摟著有容便上了二樓,惹得後者嬌嗔連連,一旁的秦魁一臉不悅。

“林掌櫃,有這等好貨,為何不先告知我?”

林媽媽賠道:“秦爺,別忘了,今日可是為誰而來,蘇姑娘可是對秦爺大加讚賞的。”

一聽到“蘇姑娘”三個字,秦魁就像打了雞血一般,他閱女無數,從未遇到過讓他如此心癢難耐的女人。

“你說得對,本少今晚是為蘇姑娘來的,你可得多幫本少說說好話!”

說著秦魁從懷裡拿出一沓銀票,也不看直接塞在林媽媽的懷中,後者“咯咯”直笑,嫵媚動人。

……

樓上,喧囂不斷,有悅耳絲竹,有行酒勸令,也有淺斟低唱,哼哈不斷……

沈浪在有容的陪同下,熟稔地來到了一間上等雅座,推開窗,便是鏤空的戲臺,從這裡既可以看到中央戲臺上的演出,又能凌駕於臺下大堂眾生。

算是滿足了有錢有權之人消費的痛點,剛一坐定,有容便開始為沈浪捶腿按摩,旁邊更是有四個穿著清涼的丫鬟端茶倒水服侍著。

“沈爺,花魁茶圍,半個時辰後才會開始,你要不要點個曲兒來聽聽?”

沈浪可沒忘記來這兒的目的,他將其攬入懷中,揉扁搓圓,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

“你們迎春樓不是才選出花魁嘛,怎麼又要選花魁?那花魁是哪兒來的人?”

有容笑道:“沈爺有所不知,迎春樓最近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沈浪來了興趣:“哦,麻煩?說來聽聽,說不定本少能幫你們解決!”

有容擺手摒退侍女,一臉悲憤地說道:“沈爺有所不知,咱這迎春樓本是託庇於青紅幫旗下,可前不久青紅幫幫主暴斃,新幫主不瞞先前的利潤分成,要將迎春樓直接吞下,幾個掌櫃商議了一番,準備緊急再推一個花魁。”

“當然,沈爺放心雖然是緊急推的,但質量尤勝以往,絕對的清白身子,就連奴家這樣的也只是個添頭,沈爺要是能拿下今晚的花魁,以後奴家也只服侍沈爺一人了!”

沈浪笑了笑:“照你們這個說法,今晚恐怕不太平咯。”

有容:“沈爺說笑了,天子腳下,誰敢放肆?只是嘛,這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青紅幫乃是漕運大幫,勢力遍佈京淮兩州,咱們這些下九流做生意,總得與之打交道。”

“要是能請個人說和,那就最好不過了。”

沈浪心中有了計較,怪不得那林媽媽要把秦魁叫來了。

別看他們兩個都只是個二世祖,可他們背後的勢力不簡單,一個是文官之首,一個是鎮國戰將。

青紅幫也沒必要為了一家中小妓院得罪這樣的勢力,只是這樣一來,他獨自收服迎春樓以及背後青紅幫的可能就小了許多。

主要是,他居然不知道青紅幫幫主已經死了,果然這情報上他太吃虧了。

“我說,你們林掌櫃今兒恐怕不僅僅是請了我和秦家那二愣子吧?”

有容笑了笑:“自是不止,以往的熟客都有請到,公子放心,奴家再告訴公子一個秘密,想必到時候公子奪魁更加容易。”

“你說,大爺有賞!”

沈浪灑出銀票,有容笑得更歡,可還不等她開口。

一聲鑼響卻吸引了全場所有的注意,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那戲臺上,一頭上簪花,身著一襲清透白色宮裙,臉帶面紗的妙齡女子在老鴇的攙扶下緩緩登臺落座。

“奴家,蘇青雪今日榮登迎春樓花魁之位,遴選入幕之賓,還請諸位公子憐惜!”

話畢,蘇青雪,便坐在了屏風後面,留給眾人一個無限遐想的身影。

其聲如鶯,其形也魅。

誰能想到,只是這短短一句話,便猶如那烈火澆油,整個大廳瞬間沸騰了起來。

“是琴音仙子蘇姑娘,這可是江南第一美人兒!”

“沒想到啊,沒想到小小迎春樓,居然會吸引蘇姑娘入閣,也不知誰能成為蘇姑娘的入幕之賓。”

……

雅間內,沈浪眯著眼,看這群人的架勢,彷彿前世追星那般狂熱,身為京城紈絝,京城第一敗家子,他居然不認識此人?

一旁的有容痴痴笑道:“公子,其實蘇姑娘乃是青紅幫前任幫主之女,公子要想抱得美人歸,除了入茶圍,還得幫蘇姑娘報仇雪恨……”

“咳咳!”

門外人影晃動傳來一聲輕咳,有容嚇得了花容失色。

“沈公子,奴家只能說這麼多了,期待公子抱得美人歸!”

說完匆忙起身而走,沈浪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戲臺上的花魁卻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

與此同時,隔壁天字號雅間內,幾個沈浪的“熟人”正推杯換盞。

其中一人正是被沈浪陰了一波的燕天行,他並沒有隨使團回國,而是改頭換面,當然此刻也不用改頭,畢竟已經被揍成了豬頭。

他頭頂紗布和一名扎須青年交談著。

“燕殿下,此女就是那蘇冀之女,生了一雙狐媚眼,您可得當心了。”

燕天行冷哼一聲:“本王豈是那種沉溺美色之人,我讓你查的關於楚國前太子的行蹤,查得如何了?”

扎須青年搖了搖頭:“查到他與蘇冀有來往時,蘇冀就暴斃了。”

“廢物,本王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本王還需要回燕京收拾那群兄弟,楚國前太子的勢力是一張好牌,要是能握在手裡,就可以與楚皇談判,別忘了是誰支援你坐上這青紅幫幫主寶座的,本王能讓你坐上去,就能讓你滾下來!”燕天行威脅道。

扎須大漢拱手道:“殿下放心,卑職定能從那蘇青雪口中問出來。”

燕天行喝了一口茶冷哼一聲:“但願吧!”

……

與此同時,大堂內,許龍象和燕無雙也從二樓偷溜了下來。

“許兄,咱們都要走了,這花魁不看也罷!”

“燕兄,這你就不懂了,君子食色性也,這一次文武大比輸了非戰之罪,而是有高人在背後,家師讓我探訪民間高人,自古佳作出勾欄,咱們也不算是不務正業,燕兄你身為皇族,來這種地方的機會本就少,這一次可不能錯過……”

許龍象一副待會兒有你好玩的表情。

燕無雙也不是不想來,只是嘴上說說,在樓上他還繃著,在下面,他的眼睛可是早就在這勾欄衣著清涼侍女身上掃來掃去了。

只是當他無意間看到一個剛剛進來的客人時,卻是一愣。

那人唇紅齒白,容顏俊美,身材嬌小,他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呢,最重要的是他感覺此人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又說不上來。

他拍了拍許龍象:“許兄,你看那人是誰?”

許龍象正抱著一個嬌滴滴姑娘上下齊手。

“我說燕兄,你管他是誰,能來這兒的還能有好人?”

“咳咳……我的意思是,燕兄,機不可失啊!”

說完,卻是猴急地拉著一個姑娘向側門跑去,什麼鳥花魁,燈一黑都一樣,再說了他許龍象沒那財力。

燕天行也搖了搖頭,來都來了不樂呵一番,簡直對不起這入門的銀子。

而燕天行口中的那人,此刻則眉頭緊皺,似乎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場景,在侍女的引導下,他直上了二樓,好巧不巧被安排在了沈浪的隔壁。

“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

那人輕咳一聲,嗓音尖且細,故意裝成粗啞的樣子。

“一壺茶,不用安排人!”

“好嘞!”

“等一下,把那花魁的事兒給本郡……本公子說說!”

事實上,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凝香,她倒要看看沈浪那渾蛋口中的花魁到底比她強在哪兒?

當然,她不覺得自己是在較真,她只是不爽而已!

你小子不是喜歡花魁嗎?

那好,本郡主給你搶了,看你氣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