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露出諒你也不敢的神色,才放過了韓度。

轉頭朝湯和說道:“賢弟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通知咱一聲?這說起來,咱在這酒樓裡面,還有著股子呢?算起來,這酒樓也是有咱的一份的。”

韓度一旁聽了,心道,果然上次湯和就是用酒樓的股子說服了老朱。難怪老朱竟然出那麼大的力氣,在朝會上帶頭讓百官吃海鮮,為的恐怕就是給這海鮮樓拓展客源吧。比較這海鮮可是一個新奇的東西,如果酒樓開起來了,沒有人敢吃,那這酒樓豈不是要虧的血本無歸?

韓度默默的在心裡給湯和點了個贊,哪怕是他給老朱的股子不少,韓度也認了。

湯和笑了笑,捋著鬍鬚回道:“小弟不是見上位日理萬機嘛,覺得這樣的小事就沒有必要打擾到上位了。”

湯和解釋了一下,便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他也不知道上位今天究竟是想出來透透氣,還是帶著別的目的。

本著言多必失的心態,湯和很快便轉移了話題,和老朱閒聊起來。

老朱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順著湯和聊到了其他事情上面。

韓度和湯鼎兩人見此,彼此對視一眼,兩人都是暗自嘆息一聲。本來在老朱沒有來的時候,他們兩人都還是能夠在桌子旁邊坐下的。但是現在老朱一來坐下,兩人便只能夠淪為站在伺候的角色了。

沒辦法,誰讓這裡就他們兩個小輩呢?

不過韓度還是有著慶幸的地方,至少老朱來了之後,自己就不用和湯和不醉不歸了,相對於是免去了一次醉酒之厄。

老朱喝了點蒸餾酒,臉上紅了起來,有些微醺的問湯和:“賢弟這海鮮樓的名字取的不錯,可是開張的有些匆忙啊。”

湯和的狀態和老朱差不多,淡淡的搖了搖頭,解釋道:“名字嘛隨意取的,吃食這些東西,不就是圖個鮮字麼?再加上,既然是海里的東西,那自然是海字打頭。”

兩手一攤,說道:“這名字就這麼來了。至於說開的匆忙,哈哈哈,說出來不怕上位笑話,小弟現在可是一天都離不了這一口的,準備在出徵之前,好好的享受一番。”

老朱聽了,笑了笑,繼續和湯和與李文忠閒聊起來。

海鮮樓就在這樣不冷不熱的情形下開張了。要說冷吧,開張的這一天,海鮮樓門口還是狠狠的熱鬧了一整天,爆竹鑼鼓響徹不停,讓喜愛看熱鬧的京城百姓,過足了眼癮。要說熱吧,湯和除了徐達等人之後,一個人都沒有請,甚至連徐達都沒有來,最後要不是老朱不請自來,那這海鮮樓的開張就可謂是冷清至極了。

不過,不管是冷是熱,海鮮樓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張了。而且從接下來幾天的情況來看,生意還是不錯。起初是有些真心想吃這一口的官員登門,跟著便又好奇心重的富商登門了。

從這一點看來,老朱在朝會上逼百官吃海鮮,還是有效果的。如果沒有這一出的話,恐怕不會有一個官員上門來,更不會有富商跟風。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湯和出征的日子。

這一天,朱元璋拜徐達為徵虜大將軍,信國公湯和為左副將軍,潁川候傅友德為右副將軍,率軍北征,率百官為大軍出征踐行。

韓度作為京官,自然要站在老朱身後的百官當中為大軍踐行。以韓度八品官的身份,自然是沒有資格站到前排去的,只能夠遠遠的站在後面。連湯和的身影都看不清楚,只能夠看見一身明黃色龍袍站在臺上的,顯然就是老朱,對面一人滿身甲冑自然便是徐達。而徐達身後矗立的兩人,韓度只能夠猜測其中一人就是湯和。

整個送行儀式繁複,從早上一直持續到正午才完結,大軍才正式開拔。

老朱就這麼站在高臺上眼睜睜看著大軍出發,也不知道老朱究竟是捨不得徐達、湯和等人出征,還是因為對此次北征沒有把握而憂心忡忡。直到再也看不見大軍之後,老朱才下旨讓百官散去,自己獨自回宮。

人群當中的韓度,看著大軍開拔,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湧上起一陣傷感。以往遊戲人間的心思忽然變得無比的淡薄,一種沉重的真實感豁然壓在身上。這個時候韓度才發現自己和上一輩子的某種聯絡越來越弱,和這大明的聯絡卻越來越緊密,有一種融入其中的味道。

湯和隨著大軍北征了,少了這麼一個關心自己的長輩,韓度忽然覺得自己孤單起來。為了避免自己沉浸在這種氛圍當中,產生出抑鬱,韓度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鋪子的裝飾當中。

在韓度把熊廷指使的連軸轉了幾天,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鏡子鋪子,終於是準備開張了。

熊廷滿臉疲憊,笑著上前來問道:“大人,這鋪子全都弄好了,現在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差一塊響亮的牌匾了,大人您看這鋪子叫什麼名字?”

名字?

韓度忽然想起來,前幾天老朱去海鮮樓的時候,還專門問起‘海鮮樓’這名字是怎麼取的。當時韓度還沒有發覺什麼不對,現在回想起來,老朱這是話裡有話啊。首先,韓度可以肯定老朱應該是對起名字情有獨鍾,要不然他這麼關切的問‘海鮮樓’的名字幹什麼?不就是沒有讓他來取嗎?二來是當初老朱話裡話外好似有些瞧不起‘海鮮樓’這個名字的意思,只是因為湯和說是他取的,老朱才作罷沒有多說什麼?

以上雖然是韓度的猜測,但是究竟是不是真的,韓度只需要一試便知。

本著拍馬屁就要拍全套,不能夠讓被拍的人感到不上不下的難受的心理,韓度進宮求見老朱。

老朱果然一如既往的在奉天殿裡面,批閱奏摺。

見到韓度到來,免了韓度的禮,問道:“你來幹什麼?”

“回皇上,售賣鏡子的事情,臣已經安排妥當,現在就差一個響亮的招牌了。臣才疏學淺,實在是想不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名號,因此前來求教皇上。”韓度笑著說道。